“这位将军!还望放了我等!”
“有话好好说,这位当家的有什么要求,还望提出来,不要没事就动刀动枪!”
“是啊!我等可都是好人!好官!”
……
州牧府的这群人,一部分是武家族人,另外一部分,自然是官僚胥吏。
此时,面对冰冷刀锋,他们都是担惊受怕的模样,再看着李怀等人走近,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
他们看着李怀等人走过来,一个个都如坠梦中一样,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宛如人在梦中。
毕竟刚才还在衙门中坐堂,威风凛凛,转眼之间,就被贼人攻破衙门,一群人尽数沦为阶下囚,问题是之前这城里城外都还尽在掌握,连一点征兆和过渡都不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毕竟,这可是荆州!
不是那中原里面盗贼四起之地,坐拥富庶之地,结果兵灾自天上来,哪里有这等道理?
莫说是他们,便是郑龙和严学礼这两位,到了这会,也有如在梦中的感觉,而且在看到州牧府内的一群人后,这种疑惑,几乎达到了一直以来的巅峰!
另一边,那州牧武前却是脸色苍白,没有说话,倒是喘息的很用力。
武青则是看着李怀,表情阴晴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畏畏缩缩。
李怀见其人没有回应,便摇摇头,一挥手,让人先过来禀报这州牧府内外的情况。
“启禀校尉,咱们提前封锁,但凡是想跑的,都给抓回来了,不过审问之后,方知,在这之前,也有得了消息,提前跑出去的,那是没法子抓的。”
“无妨,咱们这人数毕竟有限,先集中力量抓主要的,其他的不用多管。”李怀说着,看了武前等人一眼,“还有,将诸位领着,找个厅堂,安置一下……”
“喏!”
顿时,这院子里的一群人,又被催促着,朝着院落深处走去,这里本是他们当家之地,结果转眼之间,竟然成了牢笼,众人沦为阶下囚,着实是知时时变幻,太过离奇!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郑龙与严学礼越发恍惚,再回忆先前种种,整理起心路历程,二人不由唏嘘。
他们的心路历程,可谓一路波折,处处透露着诡异,而且几乎时时不得安宁,提心吊胆,谁曾想,居然会是这么个结局!
而现在也算是个节点,能让二人稍微定下心来,回忆梳理前面的事,总结下来,他们的脸色越发古怪起来,正是这一路的经历,可以说颇具传奇色彩,大概有这么几个阶段——
卧槽,居然就这个样子便要去攻打荆州,疯了吧!
卧槽,居然真的进入了荆州境内,这下完了,赶紧给大将军写信通风报信!
卧槽,居然就这么深入荆州了,这沿途的人呢?
卧槽,居然要攻打刘家堡!果然是疯了,这是没事找事啊!
卧槽,居然打下来了,什么情况?大将军的回信还没来呢!
卧槽,居然又要分兵?赵家堡才刚打下来啊,这不是找死吗?
卧槽,居然一路都没被发现!
卧槽,居然就这么到了荆州跟前!
卧槽,居然就这么进来了!
卧槽,居然连州牧武前都给活捉了!
……
最后,二人面面相觑,哪怕是过去对知龙骧将军有着近乎盲目的自信,但也没有人敢这般设想,这哪里是行兵打仗,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事谁要是告诉他们,根本就要变成笑谈!
但事实就是如此,由不得二人不信。
一时之间,二人看向李怀的目光,那是变了又变,变了又变,都不知道该怎么看待眼前这位人物了。
且不说这二人,就说这州牧府被攻克之后,李怀也很清楚,他看着占据优势,其实在兵马人数上,依旧还是劣势,不是说打下了敌人的中枢之地,自己就高枕无忧了,当下的威胁,依旧是迫在眉睫,只有有效的利用起手上这些人质,才能彻底稳固局面,想要真刀真枪的硬拼,一时的偷袭、突袭还行,时间长了,变成消耗战,这几这点人,根本就不够烧的。
“走!”一念至此,李怀对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了明确的计划,对着两个看起来似乎在发呆、神游的副将道:“接下来,得从那位州牧口中,得些回应才是,再不济,他的儿子、侄子,得拉拢过来两个,让他们投诚!”
“啊?”两个副将微微愣神,最后急忙点头,“喏!”语气恭敬。
李怀对二人的态度变化,略有一点感应,但并不明显,因此也不深究,心里还惦记着计划,于是便不耽搁,往院子深处走了两步,但随即停下来,又招呼来一个人,吩咐道:“对了,方才那个拦路的,对,就是帮文师过来传讯的,那个人给我带过来,让他看看,我打进州牧府!然后写份检讨!”话一说完,他便感到念头通达,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两个副将面面相觑,只觉得此举委实莫名其……高深莫测!于是都揣摩起来,这背后有何深意,莫非是向大将军传达什么意思?
想到深处,二人倒吸一口凉气,讳莫如深!
李怀并不清楚两个副将的念头,快步走入后院,很快再次见到了那位州牧。
武前这会的精气神好了许多,见着李怀,勉强抬起头看过去——此刻他正被左右搀扶着,才能站定,但兀自颤颤巍巍的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会倒下。
他面容苍白,嘴角却格外乌黑,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李怀,好一会,脸上都满是迷惑。
倒是那武青,看着李怀,只是几息时间,便倒吸一口凉气,进而大惊失色!
“你是……皇甫怀?皇甫公子?”
“皇甫怀?”
这下子,不光是武前,其他被聚集在一起的武家族人,也都是大吃一惊!
“写过荆州邸报的那个皇甫怀?龙骧和明镜的弟子?”武前强打精神,总算是勉强认出了李怀。
这也怪不得他,虽说这位州牧曾经召见过李怀,亲自交代过几句,甚至还有一定布局,但说到底,当时的李怀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添头,是龙骧将军、明镜先生的附庸。
是针对性的布置也好,交代也罢,本身不可能是针对一个寒门小士。
说白了,一个棋子罢了!
更何况,荆州牧掌管一方,乱世中为一方诸侯,平日里要见的人车载斗量,哪里能记得清楚每个人的面容!
能在他心里留个名字,已经算是不易了。
至于眼下,这武前明显是身子有恙,又受到打击,脑子昏昏沉沉,自是难以辨别。
可儿子武青这一句话,算是将他的记忆,又都给重新唤醒了,这下子,便想起眼前这人,不过是棋子、是附庸,对方出现在这里,那肯定是代表着其人背后势力的态度。
于是,在经过慌乱、迷惑和震惊之后,武前立刻就找到了手握权柄的感觉,再次找回了身为上位者的威严和底气。
“说吧!”武前大喘气道:“是谁让你来的,他又是如何布局,做到今日之事的,想要的是什么,呼……呼……若是条件合适,我可以考虑和他合作,乃至结盟。”
他话一说,原本有些慌乱的州牧府众人,一根根都是一个激灵,明显想到了什么,跟着便找到了主心骨,也都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