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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座凤皇界中,比起大周龙庭腿更粗的势力,也是有一两个的。
但,那些势力都是上古神魔祖庭一般的存在,开宗祖师至少都是道果级数,甚至是超拔命数的大神通者。
那等大势力,历经十数万载长存不灭,就是一十二万九千六百天地生灭,创世神凰再开天地,这些神魔祖庭尤能永存不坏,其强大已然可想而知。
神魔祖庭寻常不出世间,几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莫测之极,让人只能在古老传记史书中,遥遥窥见一丝半点的痕迹。
大周龙庭能屹立中土,镇压天下宗门世家,与这些祖庭相比,其底蕴深不可测,在主世界中都是一等一的霸主级势力。
大周十九州,每一大州都是高手如云,一州州牧执掌军政大权,最少也是神魔之下的顶尖人物,超凡入圣的强绝存在。其下更有府、县两级,也都有着极强的实力。
越是知道大周的强势,王太初就愈发庆幸自家的谨慎,没有一下黑风山,就在大周十九州搞风搞雨,引起大周朝廷的注意。
一旦引来大周朝廷官方的关注,就是王太初将主世界本尊手中的那一口石镜拿到手,暂且有着【未来道身】道果级数的战力。除非直接逃出中土大地,遁入东夷、西戎、南蛮、北狄,否则大周朝廷有的是高手,能教王太初做人。
王太初从军三载,虽不说长了多少见识,可也知道大周龙庭的可怕,大周朝廷的强盛,大周天兵的不可一世。
但凡大周天兵所到之处,只要不是炼就神魔不死身的强人,在百万大军的强大兵锋下,无不是狼狈不堪。
就是炼就神魔不死身的大人物,也有大周龙庭中的镇国武侯亲自出手,镇杀了不知几许。
“在大周地界上,要么老老实实做人,安安分分做个良人顺民,要么就只能当邪魔外道,被大周侦缉司,更有四平四安八路辅国大军追剿。”
“出身低微,在中土大周讨生活,不参军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可能。只有在沙场奋战,或许才有一线出人头地之机。”
周匝众多军士中,一阵阵呼声响起,王太初紧了紧玄甲束带,也不再看校场上的再度开始的拼斗,推开身旁挡路的甲兵,转身离开了校场观望席。
对于以后的路,王太初心中已有绸缪。
他经过三载战场磨砺,一身的军中杀法凌厉无比,在镇北军中都是个不弱的高手。
这等层次的武斗,对他来说简直手拿把攥。除非是都将以上的高手,不然都入不得他的眼。
何况,王太初还打算在镇北军再混迹几年,以其武力上的强大,简直就是如鱼得水,在前途上绝对有着保障。
有着镇北军这一个大靠山,有着大周龙庭这个大粗腿,足以让王太初安心稳在军中,打磨着自己的修行之道,积蓄着自身的锋芒锐气。
只待时机一到,就是他石破天惊,一鸣惊人之时。
然而,王太初却没有想到,一双冷戾凶狠的眸子,正冷冰冰的看着王太初的背影。
…………
军帐之中,内中装饰简单,只有一张床榻,一方青铜烛台,一台兵器架罢了。
单人的军帐,在军中可谓是少之又少。
一般不是实力强横,有着军职在身,是队正一级的人物,就只能与寻常士卒一般,一起挤在十人的大军帐里。
而王太初参军三载,就能用上单人军帐,也是一身实力使然。
“神入玄微,意行精窍,神而明之,意谓通玄!”王太初盘膝坐在军榻上,膝盖上铺着一张草纸,若有所思的看着草纸,低声呢喃着。
这一张草纸,是王太初的战利品。
为了这一张纸,他不惜打伤打残了几个军中好手,才夺得这个奖励。
而能让王太初狠下辣手的的物什,也绝然不会是什么凡品。
草纸虽只寥寥数语,却是镇北大将军随笔,亲自写下的修行感悟,其中承载着一尊神魔人物的雄浑气魄。
内中记载着的,虽非什么上乘的法门,对某一些人而言,却也是千金不换,值得留作传家之物。
王太初面色凝重,看着草纸上寥寥几行字迹中,那一笔一画中带着的精神,心神豁然沉浸其中,感受着镇北大将军的胸襟气魄,让王太初多日以来的困惑一扫而空,触类旁通不外如是。
恍惚间,见得一尊万丈巨人咆哮天地,吐气成风,呼气成雨,一拳星辰破碎,一脚山河断裂,一吼风云变色。
陷入冥冥之境,王太初低声自语,道:“果然,不愧是出自镇北大将军的手笔,一位炼就神魔不死身的大人物,哪怕只是随意写几句修行关窍,都足以让吾茅塞顿开,不枉吾耗费一番心力!”
镇北大将军那等层次的人物,一言一行莫不有着沛然神意。
哪怕,只是镇北大将军随笔所写,这一张草纸的价值,也是非同小可的。
若非这一张草纸上讲述的,只是凤皇界第二境通玄妙境的修行关窍,尚且不涉及高深境界,价值不算太大。
不然,也不会成为校场演武的奖励,落入王太初的手上。就是落入王太初手上,也只会让王太初成为众矢之的。
这所谓修行之道,有着神通、通玄、神变、天象之分,此为血脉修行四境,最后化身上古神魔,肉身横渡虚空宇宙。
而这第二境通玄,虽是入了修行门径,却非是真正的上乘妙境,只能说踏入第二境的修行人,在大周天下不大不小,也算是个人物了。
当然,所谓的个人人物,也就只能在乡下村间为一坐地虎。在县府之地,通玄之人固然也是高手,却也要低调小心做人。
毕竟,据王太初听闻,镇北军第一镇大将姚崇礼,麾下就有一支全员由第二境通玄之人,组成的精锐骑兵。
有着一千通玄之人作为甲士,其中的伍长、火长、队正之流,更是具备通玄大成的实力,其上的营正、卫将之流,更是参演了神变,肉身法天象地的大高手。
只此一支精锐骑兵,就有着如此多的高手,做人不小心低调些,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着草纸上的字迹,王太初呼吸缓慢均匀,如灵龟横卧,气息悠长不绝,叹息道:“通玄妙境,至此尽矣!”
说罢,王太初缓然拾起草纸,双掌豁然一合,掌中真力一转,这一张记载修行关窍的草纸,直接在他手中化为无数碎末。
这一张纸落在他人手里是传家之宝,但在王太初的眼中,也就是镇北大将军随笔的那几句话最有价值。
王太初既然已经看完,这一张纸对他而言,也就成了一张废纸,随手将其搓的粉碎。
他毕竟与常人不同,有着几十世的修行经验在,根基非比寻常,就是肉身神魔血脉甚为羸弱,也挡不住王太初修行勇猛精进。
只是有些关窍难以通透,一旦点拨了几大重要关窍,王太初就能在最短时间内,一路踏入极高的境地。
“此界所谓神通、通玄、神变、天象四境,乃至于最后的神魔之境,都是血脉锤炼,以求化身上古神魔之躯。”
王太初品味良久:“而上古神魔之躯,也就是炼就虚空巨兽之躯,最终臻达无法无天之境,以肉身横渡宇宙虚空,永存自在之身。”
嗡——
此刻,王太初周身气息升腾,一丝丝血脉神力似沸腾一般,贯通浑身无碍,气机沉凝非常。
王太迟沉心参演通玄之境,肉身神魔血脉几欲沸腾,吞吐天地精气,几大修行关窍一一圆满,直指肉身神变之境。
“所谓第一境神通,乃是运炼肉身神血,以相应的修行法门,激发肉身大藏,追溯上古神魔根基,觉醒一门天赋小神通,以期神通具足。”
“而第二境通玄之妙,在乎神通蜕变,此为神通通玄,更进一步修行神躯魔体,明了肉身之密,为参演神变打下根基!”
“第三境神变之妙,则有法天象地之能,以肉身初步演化神魔之相,肉身坚固水火不侵,真正当得上的一方高手。”
在通透第二境之后,王太初对通玄之境再无疑惑,已然有着参演神变之妙,真正一窥神魔真身的资格。
只有达到这一步,才有着炼就神魔法相的根基,寿元更是直达数千载不止。
虽然这一大步骤,与主世界武道【脱胎换骨】、炼气【炼炁化神】二者相若,但在寿元上却有着难以想象的优势。
“可惜到了这一步,就必须要有着一卷神变法门,依此法天象地,不然无法真正踏入神变之境。”
神变法门才是凤皇界中真正的秘传,一般的神通、通玄法门,只要有着一些权势、财势,都能搜罗一些的。只有其上的神变法门,等闲人无法入手,是凤皇界各大世家的秘传,不容任何人染指的禁忌。
王太初蹙眉,心头思量着:“相传,天罡三十六法、地煞七十二术,是凤皇界最为精妙莫测的修行法门。只要得其一者,就能炼就不死神魔之身,证就阎魔天子、金翅大鹏、无上天妖、冥古黑龙级数,传说中的神魔法身。”
“吾若受能得到一卷神魔法门,或许能省去不少功夫。”
当然,对于那些传说神魔法门,王太初从未有过多奢望。
他有着自知之明,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是他可以染指的,至少不是他现在可以染指的。
待到他修行大成之时,那般神魔法门除了借鉴,对他也无大用了。
要知道,王太初只是修行三载,就有着如此实力,已然是大不易。
王太初当初入手修行的法门,自不可能是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之数的神魔证道法门。
他能生生依靠着一卷镇北军传承的普通法门,以此推演证道法门,一路修行到通玄圆满的层次,只差一步就能参演神变,已是惊世骇俗之极。
若非他有着几十世修行经验作为资粮,让他能走一步看数十步,少走了不少歧路,此时此刻能入通玄都是侥幸,更不用说通玄圆满。
王太初轻轻吐了一口气,道:“吾的太初始原章,虽然只完善了神通、通玄二篇,如今看着简陋,但只要一步步推演下去,将来未必不能成为一尊传说神魔法身,甚至成为凌驾于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神魔真传。”
王太初幽幽道:“看来,吾也要找机会抢一门神变法门了。不然吾的太初始原章,没有借鉴的依据,不能完善神魔法身,第三境神变之境何时可得?”
凤皇界第三境修行人,已然与主世界宗师级高手相若,法天象地战力强绝,在中土、东夷、西戎、南蛮、北狄,都能有着立足之地,与第二境修行人的差距完全拉开,几乎就是踏入了一番新的天地,地位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
幽州西北三千里外,北狄八十一部,白狄氏族!
呜!呜!呜!
牛皮号角声响彻苍穹,白狄人大军调动,一名名精悍的白狄骑兵在营地中来回盘桓。
这些手中挥舞着弯刀,一身牛皮衣甲的白狄精锐,成百上千的聚在一起,口中喊着响亮的号子,聚集在白狄王帐的周匝。
白狄王术赤坐在王帐中,身前放着一只炙烤的有些微焦的全羊,左右两旁都是氏族大贵族,以及白狄军中千夫长、万夫长们。
这些千夫长、万夫长的身上,都散发着如同凶兽一般的气息,翻腾的气息极具压迫力。
呲!呲!全羊上的油脂一滴滴滴落在下方的火炭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一股荤油的味道,飘入每个人的鼻子里。
只是,王帐中依旧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白狄王魁梧高大的身躯。
白狄王目光定定看着,眼前的烤全羊,一滴滴油脂落在火炭上,一点点火星迸射跳起。
“大王,白狼军已然集结完毕,请大王下令!”
这时,王帐忽然卷起,一名白狄兵走入王帐,直接单膝跪地。
“诸位,是时候了……”白狄王放在烤羊上的目光收回,环顾左右千夫长、万夫长,手掌按在腰间的刀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