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彦东把那句‘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一共写了三幅,挑出最满意的一幅,盖上印章。
老万瞧了瞧,没予置评。
幸好盛夏是个外行,不然今早非出篓子不可。
现在长了记性,老万把任彦东其余那两幅字全都撕了。
可能是有了心理阴影,他撕的很碎。
任彦东:“...至于?盛夏又不会翻你的垃圾桶。”
老万:“小心驶得万年船。”
任彦东还急着赶回公司,没再逗留,临到门口他又想起来问,“盛夏问你讨了什么字画?”
老万摆摆手,示意他快去忙,“那丫头给你的惊喜,你等着收就是了。”
任彦东离开,老万挽起衣袖,亲自动手裱字。
坐上车,任彦东接到向秘书打来的电话,说十点钟品娱影视的厉总过来,现在已经九点四十,“任总,这次约见取消?”
向秘书早上参加了一个会议,不知道任彦东去了字画行。
刚才去总裁室敲门,里面没人应答,其他秘书告诉她,任总一个小时前匆匆离开,至于去了哪里,任总没交代。
任彦东:“跟厉炎卓说,我路上堵车,半个小时左右能回公司。”
向秘书猜测,任彦东应该是临时有私事,她没再多问,“好的。”
离预约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任彦东半小时能回,最多迟到十分钟,也不算很久。
不过自她担任任彦东秘书以来,他第一次跟人谈事迟到。
厉炎卓提前了五分钟到达远东,向秘书接待他去会客室,先替任彦东表达了歉意,说任总十分钟左右就能到。
厉炎卓理解,他也是提前了一个小时过来,结果有段路堵了快四十分钟。
远东总裁办的那些秘书,眼睛都被任彦东给养刁了,一般人入不了她们的眼,不过厉炎卓的颜值,难得让她们空闲之余讨论了几句。
向秘书觉得厉炎卓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主,任彦东是从来不喜形于色,厉炎卓便是不显山露水。
任彦东迟到了十二分钟,他直奔会客室。
厉炎卓正在翻看财经杂志,闻声抬眸,见到来人,他随即放下杂志站起来。
任彦东已经走进来,伸手,歉意道:“久等了。”
厉炎卓淡笑:“我也是刚到。”
简单寒暄两句,两人移步到任彦东办公室。
任彦东之前走的匆忙,茶水喝了一半,文件也没合上,连钢笔帽都没来得及盖好。
厉炎卓搭了桌上一眼,便知,任彦东刚才出去是有急事。
任彦东之所以决定投厉炎卓的影视公司,不仅是从朋友那里打听了一些消息,管理公司那边的风控部也给出结论,可行。
秘书重新泡了茶送来,门阖上,两人聊起影视公司。
任彦东之前没涉足过这个行业,更深的一些东西并不是很了解。
他每天有限的空余时间里看的新闻,都是各海外事业部整理好,全部跟财经和时事热点有关,娱乐方面,他没过多关注。
要不是因为盛夏,他都不知道热搜是怎么回事。
“怎么想起来创办影视公司?”
据他了解,不仅厉家,包括厉炎卓的朋友圈里,也很少有人投资这个行业。
厉炎卓丝毫没隐瞒:“最初是为了追星,后来觉得挺有意思,就开始认真做。”
任彦东:“追星?”他半开玩笑:“看来这位明星不一般,不然谁能劳烦厉总这么大费周章?”
厉炎卓笑了笑,“可不是,我欣赏的这位,低调又骄傲,饭局约不到,为了要个签名,没办法,就只好开个公司。”
任彦东只是顺口问了句:“签名要到了?”
厉炎卓:“算是,不过她也不认识我是谁,所以更得把公司给做好。”
任彦东通过盛夏,现在对粉丝有些了解,知道粉丝还分为路人粉,女友粉,老婆粉。
像厉炎卓这样的,那得是男友粉?老公粉?
他也没闲工夫想这些,跟厉炎卓聊起合作。
期间,盛夏给他发来消息,一张图片,396的真题,上面还有分数:142
紧跟着,盛夏又发来:【我数学部分和逻辑题全对,写作我扣了自己8分:)】
任彦东正在跟厉炎卓谈事,就没回。
之后他接着忙其他事,这条消息直接被忘在了脑后,再次想起来已经到了傍晚,也不是突然想起来,是有人提及盛夏。
老万给他打来电话,说那两幅字已经给盛夏送过去。
任彦东没再回复盛夏那条信息,晚上要陪她吃饭,他关了电脑回家。
盛夏今天一整天都没闲下来,做完了几套试卷,正打算放放松,哪知老万让人把那两幅字直接给送来了。
那副名贵的字,她亲自挂在了任彦东的书房,她收藏的那幅,准备送到她自己的公寓。
公寓那边的墙上需要打孔,她又给闵瑜打电话。
闵瑜无语:“...你不在家好好做你的试卷,找打孔的工人做什么?”
盛夏:“我今天在老万那里看到了三哥的一幅字,老万给裱好了,我要挂在公寓书房。”
之前她拍了那么多幅,都没裱,全收了起来。
闵瑜不想给她泼冷水,说这就过去。
盛夏到公寓时,闵瑜带着人也赶到了。
看到那幅字,闵瑜一愣,感觉哪里不对。
盛夏:“怎么了?”
闵瑜笑笑,敷衍道:“字不咋地,没你拍的那些好。”
对于闵瑜刚才的表情,盛夏并未放在心上,她解释:“老万说,这是三哥前几年写的,比现在的差点火候,不是正常?”
她拿出之前的字,跟现在的做对比,比来比去,感觉一样...
字挂好了,盛夏跟闵瑜一块下楼。
闵瑜随意扯了个话题,“你那些卷子,今天做了几题?”
盛夏说,每门都做了一套。
闵瑜:“啧,不容易。”
今天闵瑜没心情开玩笑,放在以往,她肯定要调侃两句。
到了楼下,两人分开。
盛夏赶着回家跟任彦东出去吃饭,闵瑜没什么要忙的,上了车后没急着开走,拨了任彦东的电话。
任彦东接通,没等闵瑜开口,他抢先道:“要是说那句话,就免了。”
闵瑜:“......”
所谓的那句话就是:任彦东,我小时候怎么没把你打死!
闵瑜问:“在哪?”她是想知道他忙不忙,说话方不方便。
任彦东来了句:“在北京。”
短短的一分钟里,闵瑜被噎了两次,她真恨不得把手机直接砸任彦东脸上。
气了片刻,她开门见山道:“盛夏那幅字,几个意思?”
任彦东:“知道了还问?”
闵瑜是当年任彦东暗恋那件事的知情者之一,她之所以知道,是任彦东的发小,也是她的发小,沈凌说的。
那幅‘不忘初心’的字,当初是挂在任彦东办公室,她也见过。
那时候她跟盛夏还不是很熟,只是认识。
盛夏虽然跟她们也算是世家,不过因为夏教授忙,盛夏从小在上海的外公外婆家长大,只有过年会回北京。
跟他们这些人没什么交集,不在同一个圈子。
后来,一个机缘巧合,她跟盛夏聊的不错,很投缘,盛夏想开演奏会,她也有这方面的经验,两人就合作了。
盛夏跟任彦东恋爱,开始时她并不知情。
那段时间她跟前男友闹分手,整个人都很颓。
盛夏怕自己的恋情刺激到她,就没多提。
等她知道时,已经是几个月之后。
那时她还能说什么?
要是她早知道盛夏喜欢任彦东,在盛夏跟任彦东恋爱前,她就会告诉盛夏,你那没心的三哥,其实有过心,也心动过,也患得患失过。
如果盛夏在知道任彦东爱过其他女人的情况下,还是选择跟任彦东在一起,她无话可说。
可偏偏,盛夏身边的人都知情,就只有盛夏自己不知道。
看着盛夏每天都很知足的样子,谁忍心开那个口?
闵瑜不满的是:“既然写了,你就不能认真给盛夏写一幅?”
任彦东反问:“你哪儿看出不认真了?”
闵瑜‘呵呵’两声,“你那幅字的水平马上就要回到,你小时候上书法兴趣班那会儿了!也就亏盛夏不懂书法!”
任彦东没接话,他的性格,自然也不会解释。
“没别的事,我挂了。”
闵瑜一向不喜欢掺和别人的感情,可今天实在是气不过,“你就不能对盛夏走点心吗?”
她揉揉太阳穴,被气得头疼,不过不忘说:“你记得叮嘱沈凌,让他管好自己的嘴!以后盛夏常住北京,有的是机会见面,他要是知道你跟盛夏在一块,指不定怎么大惊小怪!”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任彦东最无奈的一件事就是接闵瑜的电话,也早就想把闵瑜拉入黑名单,又怕盛夏有什么要紧事时,闵瑜联系不上他。
任彦东的车开进别墅院子,盛夏的车也紧随着到了。
下车后,任彦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是说要在家做试卷?”
盛夏,“做完了,出去转了一圈。”她走过去,伸出小拇指勾了勾,任彦东把自己风衣的衣襟给她。
盛夏将小拇指伸到他风衣的扣眼里,勾住他的风衣,两人步伐差不多,朝别墅走去。
“先去书房,问你个题目。”盛夏提出。
任彦东:“什么题?”
盛夏:“专业上的。”
任彦东继续配合着她,“嗯。”
他这辈子的谎话,基本上都对盛夏一个人说了。
到了书房门口,任彦东的脚步顿住。
盛夏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惊讶,甚至是不可思议。
任彦东一直盯着那幅字,今天老万真是下了血本,这幅字是十几年前,老万花了几百万拍下来的,后来不管谁买,他都不卖。
盛夏不懂这幅字的价值,不过她挺满意任彦东的反应,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喜形于色,从他现在的表情看,他应该是喜欢这幅字。
她小拇指用力拽拽他的风衣,“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我们就出去吃饭。”
盛夏去了卧室,任彦东走进书房,书桌上都是盛夏的练习卷,还有一份摊开在桌面上,他打算收拾一下,结果就被一幅画给吸引了视线。
这幅画就画在了试卷左边的空白处,还上了色。
画的是一个古代q版的美人,侧脸目空一切的表情惟妙惟肖,着装华丽,手持一把长刀。
这把长刀横跨了整个试卷的卷面,刀头劈下来的地方正是他给她梳理的专业知识点。
这把刀的刀身上还写了一行字:盛氏大刀,长五十米,唰唰唰,专劈考试难点!此刀在手,从此打遍天下无敌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