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完了每一盒汤,打个饱嗝,十分满足,闭了会眼睛。
摸了摸鼓起的肚子,伸了个大懒腰,放下手的时候摸了下胸口,忽然又变得紧张起来。左右来回摸索自己的脖子,确认了一个事实:对自己至关重要的狼牙不见了
他几乎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嗅觉,企图闻到自己的狼牙。
四面八方的味道传进了他的鼻子,消毒水的味道刺痛了他的神经,盐水的味道让他泛呕,痰盂味、吊瓶味、外卖味统统和他的神经作对抗。
最终他的目光落向了窗外。
可能看得太入神了,他一步步走向窗边,正巧被一个保安看见,保安的第一反应是有人要跳楼,飞一般的扑了上去
凌熙寻找了一圈都不见这个“野人”的影子,正准备离开,看到走廊的一头聚集了很多人。
她定睛一看,自己送到医院来的“野人”和几个保安扭作一团。“野人”此时也看到了凌熙,求助地望向她。
“喂,病人在这里,家属快过来帮忙病人要跳楼”护士认出了凌熙,是凌熙把他送来医院的,自然被认为是家属。
凌熙如被当头棒喝,顺觉丢脸。她戴着口罩,假装震惊:“哎呀二舅我找了你半天,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这是我家亲戚啦,大家不要太恐慌,他就是脑子是不太好,不会寻死的”凌熙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着“野人”离开人群,人群报以狐疑的眼神注视着这两个人。她曾幻想过无数次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聚光灯下成为众人的焦点,但此刻她却用口罩狠狠遮住自己。
“野人”被凌熙搂着下楼来到医院门口。
他闻了闻凌熙的味道,有点熟悉,顿感安心。
“你直接开个价好了,多少”凌熙摘掉口罩,“野人”才发现她表情愤怒,“我又没有不管你,没必要搞得要跳楼那么声势浩大吧”
“野人”不懂凌熙在说什么,凌熙以为“野人”是要继续敲诈她,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钱,塞到“野人”手上。
“你收了钱就表示同意私了了,就表示同意以后有任何问题都不来找我了哦说定了。”
“野人”傻傻地看着手上花花绿绿的钱,满脸的好奇心。
凌熙以为“野人”不反驳,就代表已经接受她的私了。便赶忙回到车里,速向远方驶去。
忽然,他闻到了狼牙熟悉的味道,原来就在那辆车上他一个俯身想上前追赶,忽然被敞篷跑车的尾气熏到,咳嗽不止。
凌熙疲惫得回到自己的家。
她换上自己的卡通睡衣,向后倒在床上,浴室里哗哗哗地水声让人舒缓放松。
看到床头送给凌正浩的礼物还立在那里,她的情绪有些低落。一脚踩踩动垃圾桶,把礼物扔进了垃圾桶里,盖子盖上。
犹豫了片刻,她的脚再一次踩动垃圾桶,又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只手把礼物盒放进了保险柜。
在她心中,终究没有放下对凌正浩的感情。
凌熙哼着小曲,走进浴室,用脚测了下水温。
正准备脱掉睡衣洗澡,忽然听见了了奇怪的声音。
“笃笃,笃笃”似乎是有人在敲门,凌熙疑惑跑出去开门,发现门外并没有人。
她有点害怕,关上门,把门反锁起来。回到浴室,一回头,却见那个“野人”狼蹲在她的跟前
凌熙吓得一个踉跄,撞上了浴室门,浴室门“啪嗒”卡住反锁上了
“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凌熙警惕得质问“野人”。
他站起来,一步步朝着凌熙逼近。
凌熙一边不自觉得往后倒退,一边撞着胆子警告面前的“野人”:“你有没有想过,这种行为,其实很不划算,原来最多算碰瓷,现在变成入室抢劫了。”
“哧”他朝着凌熙发出愤怒的声音。
凌熙惊恐,手机直接从指尖飞出,划出一道惨烈的弧线落入浴缸。
他蹿到凌熙面前,突然伸手向凌熙的胸袭来。
凌熙连忙裹紧睡衣,紧闭双眼,她听到自己心跳在激烈的跳动,不知道“野人”会对自己做出什么举动。没想到“野人”却绕过她,去抠门框,抠锁。
“啪”,墙上的浴霸开关被压到,强光刺下来,他连忙双手捂眼,退到墙角。
原来这个“野人”怕光啊凌熙迅速从抽屉里翻出手电筒,用光束对准“野人”的眼睛。
“野人”嘴唇发白,脸色蜡黄,前后摇晃,咣当倒地,脚上的伤口慢慢渗出血渍。
“不是吧大晚上的装死”
凌熙试探得接近“野人”,还有鼻息。她赶紧寻找掉在浴缸里的手机,给闺蜜唐澄打电话。
“女人你快回来救我”
说的没错,如果让凌熙和这个“野人”就这样待一晚上,估计要崩溃了,此刻唐澄便是她心中的救命天使。
唐澄回到凌熙家,从浴室外将被锁住的门打开,看到了香喷喷的一幕:凌熙和一个爆炸头的男人共同待在一起。
“没想到你口味还挺特别的啊”唐澄打趣凌熙。
“你瞎说什么呢”凌熙懊恼,“都是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自己在外面风花雪月,让我和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待了那么久”
“那我不是也特地赶来营救你了么”
“别说特地,你就住我家隔壁好不好”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报警啊”唐澄仔细端详面前这个人。
“不不不,你不知道是我撞了他,不能报警这家伙太危险了,趁他睡着了,我一定要制服他”凌熙边说边拿着绳子,把“野人”五花大绑起来,最后还系上一个蝴蝶结。
唐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她的好闺蜜喜欢这么玩
“唐澄,你离这家伙也要远一点,别让他伤到你,知道吗”凌熙话音未落,被绑的“野人”似乎被两人的对话吵醒,渐渐睁开了眼睛。
凌熙惊恐得看到“野人”苏醒,不断挣扎,不一会儿,就从绳子抽身出来。
“野人”没有朝她们攻击,而是无助地狼蹲在桌子底下,蜷缩成一团,警惕又防御得看着她们。
唐澄跟他眼神对视,释放善意,温柔地和他打招呼:“你好”
他警觉地动耳朵,头往前,做出动物一样的防御状。
“去厨房拿块牛排来”唐澄察觉到他的异样,吩咐凌熙。
“牛排”
“对,最好五分熟。”
凌熙不解得去厨房煎牛排,心想这个闺蜜怎么对这家伙那么好。
厨房煎牛排的香味飘散开来,他眼睛一亮,慢慢靠近。
凌熙刚把牛排装在盘子里,“野人”一把抓过牛排,狼吞虎咽起来。
这吃香简直堪比野兽
唐澄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拍了张照发微信给野外摄影师老爸。
不一会儿,唐澄就收到了爸爸的回复。
“恭喜你,你可能中奖了”唐澄羡慕地看向凌熙。
“啥”
“有一种人长期在野外森林生活,慢慢会沾染些动物的习性。”
凌熙惊呆了,难道他是野外失踪的探险家神农架野人人猿泰山又或者说,是被母狼抚养长大的孩子她自己看着眼前的“野人”,不可置信地摇摇头。不对,这种小概率事件怎么会被她碰上了呢唐澄一定是在逗她
凌熙轻笑出声,“打住打住啊,你想告诉我,他就是奇幻森林里面的莫格利是吧我可不是小孩子,别拿这种动画片骗我”
“野人”听到莫格利三个字忽然很好奇,缓缓抬起头,“肉”
凌熙没想到“野人”居然听到莫格利三个字有了反应,继续试探地叫了他一声:“莫格利”
“肉”
“莫格利,莫格利,莫格利”
“肉,肉,肉”
“原来你会说话啊你真的叫莫格利”
“野人”缓缓模仿凌熙的口型:“莫格利”
凌熙愣住了,眼前的这个“野人”,会模仿,会发声,可能有过人类的生活经历。
但他为什么会在森林里生活他的父母亲人又在哪里似乎有千个万个问题一下子涌向了凌熙。当凌熙把这些问题抛出来时,莫格利似乎无法开口,只会简单重复自己的名字。
看来这些问题一时半会也无法得到答案,那么当下最急迫的问题是该把他送到哪里去如果把他送到警局,会不会他就成为很多记者关注的对象,然后变成研究标本被逼着做各种实验如果把他送回原先的森林,那他的伤会不会发炎感染,最后不治身亡
凌熙懊恼得看着“野人”,认真的和他交流:“你听着,从现在开始,我就叫你莫格利,我会等你伤好再放你走,你好了之后别赖着我,这是我家,你,不许乱动,ok”
“野人”似懂非懂得看着凌熙,似乎在接受自己的新名字。
凌熙一把拉着莫格利,带他走进自己二楼的阳光房,把门“砰”地关上,长吐一口气。
唐澄玩味地看着凌熙:“我还以为你对郑理没兴趣要换对象了呢”
“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很专一的人”凌熙反驳道。
“那个郑理到底喜不喜欢你啊还没和你表白”
“他当然也喜欢我,只是不善于表达。”
凌熙赌气地回应唐澄。其实她心里也没有底,郑理和自己青梅竹马长大,凌熙觉得郑理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另一半。郑理那双深邃的眼神宛若夜空中的暖光,一直可以照耀着自己的任性;还有他短发间散发出来的清香比世界上最好的熏香都更让人安心舒适。他身材高挑结识,让凌熙觉得即使天塌下来郑理都可以接着。在凌熙心中,郑理就如日系漫画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竟然找不到一丝缺点。
但这份完美有时候也让凌熙感觉不那么真实,她总爱和郑理恶作剧,每一次费尽心机的“恶作剧”背后,实则都是自己在试探郑理会不会嫌弃她,抛弃她。值得庆幸的是,郑理从未排斥,依旧和她保持着这种微妙的“礼尚往来”,这种特殊的关系让她并不失落。但是十五年了,也丝毫没有进展。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你,一定会让你知道,可凌熙始终触摸不到郑理明确的心。她和唐澄有着一样的疑问,郑理到底喜欢她吗如果不喜欢,她这十五年的等待,难道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自作多情
不,不会
就算是,凌熙也不会承认。
翌日,凌熙带着礼物,前往郑理在沃夫传媒的办公室。
秘书看到凌熙又来了,匆忙通知郑理。
明亮、简洁的办公室内,一个面容冷峻,五官立体,气质优雅的男子坐在转椅上。
“告诉她,我约了陆子曰谈事。”郑理淡淡的回应道。
“郑总,上一次也是这个理由。”秘书小声提醒。
“这次是真的。”
“得令”
秘书看见郑理的微笑,像吃了蜜一样甜,开开心心往办公室外走去,却撞见了已经冲进办公室的凌熙。发现凌熙用一种危险的笑容看着自己,秘书赶紧踩着小碎步逃走,把这片战场还给属于原先的主人。
“郑杠精”
“哟,凌戏精来啦”
独特的打招呼方式,让凌熙居然有一丝安心。
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环境,确认门上没有玻璃胶,头上没有随时会爆炸的水弹,然后走进来。凌熙从背后拿出一个袋子。
“我有一个神秘礼物要给你。”
“有多特别”
“很清新,很自然。”
郑理孤疑地接过袋子,表情鬼畜。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就这种地摊上的整蛊系列,五块十斤。没创意。”
凌熙见郑理反应出奇得平淡,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把地耳菜磨成汁,涂在松果上,做成的屎味心形果,按理说不该啊她一把夺回礼物袋,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只见袋子中几块牛肉骨头,横七竖八地躺在一个小盒子上。
一定是那个莫格利
“喝杯奶茶压压惊吧。知道你要来,提前买好的。”郑理一脸温柔地给凌熙递过一杯奶茶。
提前买的凌熙意识到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开始了攻防战。
凌熙警觉地打开看看,确保里面没有加料,然后还不放心。
郑理笑眯眯地拿起自己那杯奶茶正要喝。
“等下,我跟你换。”
“防范意识这么强”
“没有没有,只是看你这杯更好喝的样子。”
凌熙换回郑理手中的奶茶,放心地喝了一大口,然后脸色突变,噗呲,吐出来。
这吸管里有芥末
郑理哈哈大笑。凌煕却充满杀气地冲过去,郑理瞬间被吓到了。
“啪”凌熙的拳头拍在桌上,留下两张电影票。
“给你个赔罪的机会。”凌熙用冷冷的语气,发出看电影的邀约。
“美国经典爱情片回顾展,怦然心动。”
郑理念着电影票上的字,“我觉得这部电影应该叫怦然心骤停。”
“人家结局是两个人牵手了好不好”没想到郑理和自己对这部电影的看法截然不同,于是激动地回应郑理。
“哦,不过,我约了陆子曰。”
“嘟”陆子曰恰逢其时地发来微信语音,郑理索性当着凌熙的面点开。
凌熙听到陆子曰和郑理发的语音那五点半,在你们公司楼下的yho咖啡馆见。
“这个陆子曰,每天来粘着你,你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性别认知有障碍吗”
“这次是我有事要麻烦他。”郑理耐心得回答凌熙,看着凌熙撇嘴,不甘心表情的表情,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凌熙的心意,只把她当成一个情绪化的小妹妹。
扫兴的凌熙离开了郑理办公室。
她想到了闺蜜唐澄,于是电话她把郑理约了一个叫陆子曰的男人事一五一十的复述给了唐澄。最后她求助闺蜜去搞定这个陆子曰,好让郑理有时间和自己去看电影。
唐澄一听是要自己去截胡一个处男,并不感兴趣,但也架不住凌熙的恳求,想到自己昨晚为了小男友也没第一时间管凌熙的危险,最后接受了这个挑战。
普华大学校园里,人来人往。
一排摩拜单车前,一个书生意气,成熟稳重的青年正用手机开锁。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挡住二维码。
陆子曰抬头,只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孩,文文静静地站着,眨巴着大眼睛。
“陆老师。”唐澄用一种清甜的声音和陆子曰问好。
“你好,你是哪个班的”
唐澄一边假装整理耳边的碎发,一边和陆子曰介绍,自己是他法律选修课的学生,因为平时坐的比较靠后所以想请教他一个问题。
陆子曰果然非常耐心得等待自己的提问。
唐澄嘴角露出神秘一笑,拿出专业律师都难以解答的烧脑问题。
“婚姻法规定,夫妻双方婚后取得的财产是共同财产,那么即使夫妻双方在分居期间各自取得、管理的财产也是共同财产,对吧那分居两地的夫妻双方离婚的话,这些财产怎么分割呢”
“一般情况,各自管理使用的财产,归各自所有。”
唐澄做戏做全套,拿出纸笔,装模作样地记着。
“如果财产数额差距太大呢
“根据婚姻法司法解释,相差悬殊的,分配多的一方应当补偿另一方。”
唐澄见陆子曰已进套,连忙加强了语气。
“这样不公平啊。假设我们是夫妻,我们离婚了,你80万,我20万,那我们的差额是60万,你应当补偿我这个差额。这样,我就变成80万,你变20万,这又不公平了,我又得再补偿你,这样下去不就没完没了了嘛。这是立法者的一个失误吗”
陆子曰顿了顿,看手表,离跟郑理约会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他提意让唐澄给他一个邮箱,改天邮箱回复她。唐澄却不依不饶,抓住他自行车把手,伪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面试。我从老家考过来也不容易,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见陆子曰犹豫不决,唐澄加大了“表演力度”。
“您要有事的话,我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其实,丢了这份工作,也没事,大不了再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回老家,大不了辜负父母的期待”
唐澄使劲掐自己一把,眼泪跟水龙头一样哗啦啦流下来。
陆子曰被唐澄的“质朴和可怜”打动,心一横,给郑理发了个信息我迟到几分钟。
陆子曰带着唐澄来到街边的大排档,准备给唐澄讲题。
唐澄却招呼老板点菜,并偷偷嘱咐老板来瓶白酒。
“刚才我给你讲的,听懂了吗”陆子曰焦急询问唐澄。
“我觉得你讲的很清楚,很有逻辑,可能是我太笨了吧,我还是有点云里雾里的。”唐澄故作委屈。
陆子曰口干舌燥,继续给唐澄讲解,唐澄倒了杯白酒给陆子曰。
陆子曰以为是白开水,狂喝了两口,白酒下肚才觉得味道不对,差点没喷出来。
“你给我喝的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老师,我倒错成白酒了,换这个吧。”
唐澄又悄悄倒满了整杯啤酒,陆子曰更晕。
另一边,郑理一直在yho咖啡馆焦急等待陆子曰,没想得到陆子曰迟迟未来,却等来了“偶遇”的凌熙。
凌熙看到郑理旁边坐了一位新女士,非常意外,出于本能得多看了她两眼。这个女人衣着干净简单,不像20出头的女孩那么活泼动人,一头清爽的短发齐肩,眉眼之间却有着一股淡雅的温柔。
白艺凌看出了凌熙的好奇,起身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叫白艺凌,是郑总的新助理。”
“哦,你好,我叫凌熙。”
凌熙和白艺凌握了握手。
她看着面前白艺凌和郑理,两人的身上都透露出一种成熟而相似的气质。凌熙瞬间觉得,自己在白艺凌面前,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妹妹,都称不上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女人。一股自卑与不安涌上心头,郑理带着新助理要见陆子曰干什么难道是和朋友介绍自己新对象凌熙忽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敏感多疑。
郑理拨打陆子曰电话,而陆子曰早就被唐澄灌醉,唐澄接起陆子曰电话:“喂,你找陆老师啊,陆老师现在有点私事,我啊,我是我是陆老师的学生,有什么事需要我转达吗”
“哦,没事,没事,你们忙吧,拜拜。”
郑理挂完电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陆子曰这块老铁,锈了那么多年,终于开窍,学会为女人放兄弟的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