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仆童恭谨的走进来,躬身道:“启禀师尊,外面有一位客人求见。”
“哦,什么人?”
玄微子一愣。
这个仆童跟随他也有数年时间,平素十分的机灵,深得玄微子的喜爱。
一般而言,如果不是特别的人物,根本就无法获得仆童的通传,着实替玄微子挡下了不少麻烦。
如今灵山十三英中的其他人都在四周搜索蛛丝马迹,他的几个弟子也都派出去,似乎不该有什么亲近的人来求见吧?
仆童眨了眨眼睛道:“他说有关于云霞真人的机密事禀告,弟子不敢怠慢!”
“咦!”
玄微子眼睛一亮,“快让他进来!”
如今最困扰玄微子的就是云霞真人的陨落。
所有的信息都表明云霞真人并没有离开灵山,而想要将她这样的修士无声无息的杀害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就只能是有人布下了领域,将战斗完全限制在领域之中,才会没有泄露出半点战斗的气息。
可玄微子没有发现,并不等于其他人也没有线索。
如果有人目睹了云霞真人的行踪,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抓出凶手的藏身之处!片刻之后,仆童就带着一个俊朗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玄微子一眼去,见年轻人丰神俊朗神采奕奕,浑身洋溢着勃发的英气,心中就先喜欢了几分。
年轻人走到玄微子面前,面孔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道:“拜见玄微师尊!”
“唔,免礼。”
玄微子的浮尘微微一晃,“你是哪一门的弟子?”
“在下并非灵山弟子。”
年轻人的回答让玄微子一愣。
“那你是何门何派,怎么会在灵山之上?”
玄微子问道。
“在下到灵山是来取一样东西,却为了些事情耽搁了日子。”
年轻人道。
“取什么东西?”
玄微子又问。
他一向耐心极好,就算面前的修士不是灵山弟子,修为又只有化神期,却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让他炼成灵山独一无二的窥天秘术。
“一盏长明灯。”
年轻人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什么!”
玄微子双目猛地射出精光,似乎要把眼前的年轻人穿。
长明灯!灵山上有无数的长明灯,本来玄微子也想不出一盏灯有什么了不起。
可偏偏昨日云霞真人陨落,又有人想要闯入封印妖王的重地。
那封印的法宝可不就是一盏长明灯吗!两相印证之下,莫非这年轻人就是……玄微子的心思才动,忽然听到对面传来年轻人的笑声道:“那长明灯外面有个符阵封锁,在下破解不了,这次求见就是为了请玄微师尊帮忙,将那碍眼的东西解开。”
“放肆!”
玄微子终于能够确定,这年轻人果然是胆大包天,就算跟云霞真人的陨落无关,也是昨日硬闯祠堂的正主儿!他不禁勃然大怒,莫非灵山如今已经成了谁都可以欺凌的地方吗?
他一怒,就算不是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也要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可玄微子的怒气才发作到一半,还不等第二句怒斥出口,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奇怪……”一种莫名其妙的无力感忽然从小腹开始弥漫,一瞬间就遍布了全身。
玄微子第一反应是中了毒,可以他的修为,没有任何一种毒药能够对他起作用。
不是中毒,难道是中了什么秘术!玄微子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脑海中快速的闪过数种秘术,猛地想起一个万年前人人谈之色变的诡秘之术来。
“催情引!”
再想到眼前的年轻人是为了封印妖王的长明灯而来,玄微子心中发出一声哀嚎。
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
一丝火热的**忽然在心头绽放,将他残存的一点理智彻底的遮掩。
他就如同一根柴火,跌落进熊熊烈焰中,一下子就化为乌有!“好厉害的催情引!”
年轻人自然就是李炫无疑了,他着面前的玄微子忽然从一个德高望重的修士变成了个做鬼脸的顽童,就见那张老迈的面庞上五官在不住的挤压,做出一个个令人捧腹的滑稽模样。
若是这副样子被旁人瞧见,一定不敢相信这就是灵山之首的玄微子!可催情引就是如此厉害,让玄微子也无法抗拒,就算他内心无比的挣扎,却也只能在表情上表现一二,心中的一切感觉早就被**埋葬,向李炫投降只是时间问题。
这种催情秘术找准的是人类的致命弱点,当一个人还存有**,就必然会投降。
可谁会没有**,就算站在了修士世界的顶峰,以为自己已经无欲无求,可如果还有更高的境界可以追寻,莫非会无视不成?
只要还是**凡胎,就必然有**,没有谁能逃得过**的魔爪。
一食一饭,一梦一醒,**修为,无不是**!催情引就如同一个遮天蔽日的巨掌,任凭玄微子的修为如何高深,也难以逃脱五指合拢的巨大牢狱。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玄微子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他的目光变得柔和无比,淡淡的道:“要我做什么?”
李炫一笑,指向灵山一角的祠堂道:“我不是说过了吗,帮我把百无遁形阵解开吧。”
玄微子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
李炫挥手在那仆童眼前晃了晃手掌道:“三个时辰之后你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仆童双眼一翻,“噗通”跌倒在地,竟然呼呼大睡起来。
李炫也不他一眼,往外一纵身,追着玄微子去了。
这一去,不亚于第二次的开天辟地,创造万物!一盏昏黄的小灯闪烁在破败的祠堂中,那灯火忽明忽暗,好似随时都会熄灭一般。
灵山的弟子在刚入门的时候就会得到叮嘱,一般不会踏入这片区域。
而这里凶险无比的符阵和禁制也可以阻绝大部分好奇者的前进。
万年来,这座祠堂就一直沉默的坐落在这里,不曾迎来一个客人。
万年来,那盏灯就一直寂寞如豆,也不知在等候谁的到来。
足足过了万年,当玄微子和李炫的身影先后出现在祠堂外时,时间就如同那逝去的流波,让人分外的缅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