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椅子上，莫甘娜将一瓶从北之星带来的红酒倒在酒杯里，随后摇曳着红酒杯，和远在冥河星系的神联系。

“卡尔，说说吧，打算怎么消灭凯莎。”

死神卡尔那年轻的声音传来，语调轻佻：“这件事，我比较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莫甘娜嗤笑道：“你不是最擅长搞这些阴谋诡计吗？在这一方面上，恐怕还没有人比你更有天赋。那这次正好让我再见识见识你的本领。”

卡尔沉吟一阵，声音低沉起来：“天使文明与神庭文明素来交好，我本想趁着黑翼王消失的时候，趁机让神圣凯莎陨落，这样就没有人阻挡虚空时代到来的步伐。可是现在黑翼王又再次现身，重回神庭星，让我实在意想不到……”

莫甘娜愤懑道：“不止你想不到，恐怕谁都想不到。谁特么的知道这家伙人间蒸发千年，结果却在这关键的时间出现。”

“因为他的消失，暗天使与女天使关系变得冷淡。如今黑翼王重归，想必黑翼城会重新和天使之城再次联系紧密起来，我们已经错失了动手的最佳时机……”

莫甘娜冷笑：“怎么？卡尔，你怕了？”

通讯那头，正在死歌书院的死神卡尔，在纸上书写的动作停顿，耸耸肩膀，真诚说道：“那当然，神庭文明和天使文明加起来的分量，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很是不满卡尔这种态度的莫甘娜，不耐烦地摆摆手：“行了，你丫的别整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我在，你怂个蛋蛋？”

“我本来说的就是实话。从前求学时，便从时空神校长那里得知，正是因为女天使获得暗天使们的帮助，所以才得以那么快终结旧天使时代，开辟出一个新时代。”

卡尔认真道：“不然的话，那时候你们女天使普遍比男天使弱，核心科技也都掌握在男天使手中，单凭你们三王可是需要很长的时间蛰伏，才能研究出更强的基因。一旦战争的时间变长，这结果也就更难以预料。莫甘娜，曾经的天使凉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帮黑翼天使的危险性。”

莫甘娜闻言，只是不满的哼了一声，也没再反驳卡尔的话。

即使莫甘娜发自内心的不想称赞神庭文明崛起的速度实在太快，可她又不得不承认，在她潜意识里，莫甘娜已经将神庭文明视为不可轻易交手的文明。起码再把凯莎与她的恩怨处理掉前，她是不会让恶魔文明招惹这帮长着黑翅膀的疯子天使。

“我听说，最近你要报复神庭文明？结果却把矛头对准费雷泽？到底回事，他们是怎么招惹你了？”卡尔知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又开始提起最近恶魔的迷之操作。这件事简直就是在印证着莫甘娜内心对暗天使们的忌惮，卡尔心知肚明，可还是在这时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提起这件事，莫甘娜就贝齿紧咬，气得站起来，骂道：“该死的卡尔，你故意的是吧？想让我难堪？”

“不不不，我们这是情报共享，既然已经决定要一起联手对付凯莎，那么就该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共享出来。”

莫甘娜狐疑，不过听到卡尔的话里并没有嘲讽的韵味，莫甘娜也就真的相信卡尔并不是让她刻意难堪。

平复清醒，莫甘娜一肚子火气，发泄道：“最近，我让黑风侵入雄兵连蕾娜和程耀文的梦境，想引起他们的仇恨，可是就在黑风快要成功的时候，梦境中却突然冒出前任太阳神和光盾家族的德星王。”

“他们一出现就破坏了我的计划，并且最可恨的是，黑风从梦境脱离后，整个人精神失常，口吐白沫，连站都站不稳。他见到阿托和阿泰，更是想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惊慌逃窜。”

“这个梦境战士可是我好不容易造就的，可现在变得像惊弓之鸟，我特么的能不生气吗？”

卡尔了然：“原来如此。太阳神和德星王一向都被关押在神庭星的诸神监牢，所以你就怀疑是戴文唆使他们，把他们派到梦境里破坏你的计划？”

这位冥河死神思忖着：“不过这件事的确是很像那位黑翼王所会干的事。凭借我对他的了解，他要是真的要战，就声势浩大地跟对方打起来。要是不便出手，就会躲在背后，让别人为他心甘情愿地办事。”

“果然不能轻视神庭文明，不过和黑翼王这样的对手交锋，倒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莫甘娜气愤道：“还趣事？再不把凯莎干掉，我就等着帮你收尸！凯莎一旦得知你仍在研究虚空，她手下的那些女天使一旦杀到，你觉得仅凭宇航文明的饕餮，能抵挡得了她们？”

卡尔顿住，离开书桌，走到书院门口。

看向天空中持着烈焰之剑的那位短发女天使，卡尔脸色平静，纠正道：“错了。女天使已经杀到我门口了。”

莫甘娜愣住，随即道：“碧池！我差点忘了，你那边还有个右翼护卫监视着你，还不赶紧把那叫炙心的给处理掉？难不成你还想留着她过年吗？”

“有道理，不过这样会得罪天使文明，万一凯莎陨落后，神庭文明又和我们开战那怎么办？”

卡尔心中盘算得失，表面上他看似很犹豫，实际上他已经坚定不管怎么样都必须得让凯莎灭亡。

卡尔眯了眯眼睛，话锋一转：“不过……有些事情，不管冒再大的危险，我还是要做的。你知道，虚空理论就是我的一切，我不会放弃它。只有让世人迎接虚空时代，才能证明我的理论是正确的，虚空是真的存在。”

“凯莎是这个即将到来的新时代的最大阻碍，唯有将她铲除，才能让虚空更快到来。就算因此和其他文明结下仇恨，那也在所不惜。”

莫甘娜差点被卡尔这慢性子给气死，催促道：“既然这样，都到这工夫了。你还担心什么？上啊！把那炙心砍死，你就赢了。”

卡尔垂下头，不再和空中那短发女天使投来充满敌意的目光对视，走回书院内，坐回书桌。

等他再抬头时，他的眼神开始有了些锋芒，卡尔淡淡道：“不急，先把我们的计划完善一下。”

“哦？看来你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莫甘娜反应回来，脸色稍微舒缓，跟卡尔打交道，她一直都未曾放下戒心。

当把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并且和莫甘娜完善一些小细节后，死神卡尔合上眼目，整个计划在他的脑海中推演一番。对待这件可能牵一发动全身的事，他慎之又慎，不愿出现半点纰漏。

因为死神卡尔明白，他已经再也没有退路。

凯莎不死，那就是他死。

他可绝不容有半点被凯莎重整旗鼓，反杀回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