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治也回过味了,在答应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被追责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后果竟然这么严重,这要是被抓了进去,且不说人情没卖出去,就连自己的事业都将受到很严重的影响,当下连忙回道:“手术很成功,江流雨已经没事了,后续只需要多休养就行。”
“格丽伊呢?”
话刚出口,江流儿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果然,任治低头叹气,摇着头没有回话。
这时,江流雨躺在推车上被护士从手术室中推了出来,被外面的场景吓到,护士也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流儿连忙上去查看,脖子上的红色纹路还在,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变化,江流儿心中一沉,调动魔素输入进江流雨的体内。
在江流儿的视线中,江流雨的心脏跳动的很微弱,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但心尖处的红色结晶已经消失不见了。
“真没了?”江流儿不确定的自言自语。
江流雨的炙心之毒已经消失了,可江流儿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后面的手术室传出一阵响动,两个护士推着一个推车走了出来,推车上盖着白布,还有丝丝血液渗了出来。
望着那个被白布盖过头顶的身影,江流儿怔怔的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恍惚。
指挥室中,康伟推开门走了进来,把手中的一张报告递给梁海,沉声说道:“心理专家分析,江流儿接连遭受重大打击,现在的心理很脆弱,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不能在对他进行过多的打击。”
梁海叹了口气,关闭了面前的屏幕,靠在椅背上揉着眉头。
最近的烦心事实在是太多了,他心中忽然感到一阵厌烦,闭着眼挥了挥手说:“让人都撤了吧,这两个医生就算了。”
“恩。”
手术室门口的情报人员接收到最新命令,立刻掉头离开了这里。
卢兴文不可置信说道:“我们……这是没事了?”
“应该吧。”任治小声对护士吩咐道:“把患者送到icu监护起来。”
“好。”护士推着江流雨离开了。
任治又对卢兴文说道:“咱们也走吧,让他跟她道个别。”
卢兴文点点头,看向江流儿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同情。
走廊中只有江流儿和躺在推车上被白布盖着的人影。
江流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敢去掀开那个白布。他有些恍惚,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让江流儿觉得这件事是如此的不真实。
江流儿望着白布发呆,瞳孔没有丝毫聚焦。
第一次见到格丽伊,把她带回基地,给她讲解关于华国的知识,她第一次救了自己的命,第一次疏远她……
一幕幕如同放电影般在脑海中闪过。
终于,江流儿终于回过了神,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大恩不言谢,我欠你太多,如果有来世,我江流儿就算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
这一跪,是为了给死者送行,从此他们便天人两隔,再也不得相见。也是为了感谢格丽伊救了江流雨,这是他心中最大的心魔。
当死亡近在咫尺的时候,江流儿反而异常平静,一张布满胡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波动,只是眼睛中的阴郁让人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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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后,江流儿独自漫步在阜州的一座墓园中,手中捧着一束白百合。
一连阴沉了七天的天气终于在今天有所好转,早春的生机盎然让风都温柔了几分,不忍心破坏着静谧的氛围。
江流儿已经脱下了羽绒服,换上了一件黑色风衣。昨天下了一夜的雨,让地面有些泥泞,但沾染在江流儿的靴子上却有一番别样的韵味。
七天时间,江流儿的背影已经变成了原先那个高大帅气的模样,可他脸上的胡子却没有刮掉。
经过这几天的生长,原先的胡茬已经变成了细密的胡须,加上他眼中的沧桑,更显成熟男人的气质,原先那个年轻男人的模样全然不复存在。
走了一会,来到园中的一座墓前,江流儿单膝跪地,把白百合轻放在墓前,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轻声说道:“流雨已经醒了,她的身体逐渐好转,你的心脏和她很融合,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排异现象。不过……我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她,我知道我很自私,可我怕流雨承受不了你把自己的心脏移植给她,等她身体恢复的时候,我在把她带过来给你道谢。”
照片中的格丽伊笑的很开心,让江流儿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放心,曼蒂我会亲自照顾,在过几个月我让她跟小可一起去上学,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不顾地上残留的雨水,江流儿直接坐在了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就要点燃。可他的手忽然顿住了,摇头失笑道:“我忘了,你不喜欢我在你面前抽烟,那我就不抽了。”
江流儿把火机塞进烟盒,然后放在格丽伊的墓碑前说:“戒了,从今以后再也不抽了。”
深深吸了一口雨后的新鲜空气,江流儿起身深深鞠了一躬,然后默不作声的离开了这里。
时间飞逝,半年时间眨眼就过,距离传送门开启已经过了整整一年时间。
八月份的天气燥热无比,树上的知了叫个不停,让人有些烦躁,不过江流儿现在的心情却是很好。
“慢点走,小心别摔倒。”医院的康复中心内,江流儿看着艰难行走这的江流雨,轻声说道。
他站在旁边保护着对方,生怕江流雨出现闪失。
自从那次手术过后,江流雨昏迷了三个月之久,不过幸好生命体征一直平稳,脖子上的红色纹路也已经慢慢消失干净,这才让江流儿能够放下心来陪着。
可醒了过后,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意外,江流雨双腿知觉很微弱,导致她竟然无法走路,又过了三个月,在医生的帮助下,她终于能扶着扶手慢慢行走。
“不行,腿太疼了。”江流雨趴在扶手上,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疼就休息会,待会在练。”江流儿连忙把她扶到了轮椅上坐着,生怕出现意外。
喝了口水歇息一会,江流雨已经好多了。听着外面的蝉鸣声,她忽然问道:“哥,怎么格丽伊姐姐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她的语气颇为哀怨,似乎有些生格丽伊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