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考试,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何胖子此时,正坐在赵涛的办公室,头顶的电扇已经开到了最高档,可他,还是拿着自己的衣服,呼扇个不停。
赵涛感觉有点冷,无奈的抱着膀子,看着这个一身赘肉的男子,反感至极!
他其实早就在后窗,看到了何胖子脱衣擦汗,而后又光着膀子,猥琐离开的样子。
赵涛想躲到其他的办公室里,没想到,被何胖子在楼梯逮了个正着。
“快把你的衣服给我穿上,光着个膀子,在我这里坐着,真丢我的人。”
何胖子不敢反驳,极其不情愿的穿上衣服,衣服刚穿上,身上的汗又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老赵,不行我还是脱了吧!这也太热了。”
赵涛板着脸,反感的说道:“穿着,想脱回家脱去,看把你给虚的!”
“得,我穿着。”
说完,何胖子又拿起茶杯举到半空中喊道:“张秘书,张秘书,麻烦再给我倒点茶,渴死我了。”
张秘书小跑进屋,拿起茶杯看了看说道:“不行我给您换个大杯子吧!”
“那样最好!”
赵涛叹了口气,又骂道:“哥哥呀,瞅你那个熊样,茶叶沫子都让你喝干净了,一点也不稳重。”
何胖子的年龄比赵涛小,可他却是何清清那边的亲戚,何清清要叫他哥,他也必须跟着这么叫。
赵涛这次挑选他来,也是作为一个备选项,万一梅姑这边出现意外,他是准备用何胖子顶上去的,不过,看目前何胖子这个死德性,是真不必了。
“老赵,你说那个陈泽飞,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这么热的天,让我们搞电讯的站军姿,他是怎么想的?”
赵涛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想个屁,人家其余四个搞电讯的,怎么不像你这样啊?不是都坚持下来了吗?
你再看看人家梅姑,一个43岁的女人,不也是你们搞电讯的教官吗?
一个女人尚且如此,你还有脸来找我?真他妈给我丢脸。
还有,我怎么跟你讲的?在这里要叫我站长,说了多少次了,你这叫老赵成何体统啊!”
赵涛刚刚和何清清吵了一架,心情正不爽,现在他又来闹了这么一出,气的赵涛真想站起来抽他。
“行,行,行,赵大站长,你说,这个事情,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凉拌!你自己选择的退出,你现在问我怎么办?难道我跑过去跟人家说你是口误吗?”
何胖子被赵涛训得没脾气,抓起衣服说道:“得了,您这处长的位置我看也难坐,我还是安安稳稳的回我的“高老庄”,娶妻生子还落个清闲自在。
何胖子转身,接过张秘书刚刚端来的热茶,喝了一大口,烫的自己嘴唇都是木的,舔着舌头骂道:“什么东西!”说完扭头就走。
“站住!”
赵涛怒发冲冠,训斥道:“何敬民,我可告诉你,你想回去我可不拦着你。
不过,你要敢去何清清那里告状?哼!我可警告你,小心我把你这次考核成绩,通报到你们原单位,我让你“高老庄”都呆不下去。
还有,离开军统大楼,给我悄悄的,别满处张扬你是我的亲戚。”
何胖子被赵涛的那句话吓着了,再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愤愤不平的夺门而去。
“废物!”
赵涛骂完,身体靠在椅背上,心情糟糕透了。
他是个讲究大局和面子的人,上午何清清这么一闹,虽然候时新替自己解了围,可自己和秘书的事情,一定还会以讹传讹,迅速扩散出去。
到时候,颜面尽失的后果,真不敢想。哎,人言可畏啊!
“站长,您这里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张秘书感觉到赵涛心情极度不好,小声的问道。
赵涛抬眼,看了看这个为自己受了委屈的秘书,还是忍不住的道:“小张啊,我准备给你调整到秘书二科,你看怎么样啊?”
“是因为上午的事情吗站长?候处长不是已经给嫂子说好了嘛!
再说,秘二科服务的领导是副站长,我才不去哪!”
赵涛感觉头疼,他也觉得,不能就这么草草的把自己身边的人打发了,要不然,以后谁还信任自己?谁还跟着自己?
不过,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个秘书了。
张秘书看到赵涛挺为难,便说道:“要不这样吧站长,您给我调整到后勤处,我去做候处长的秘书,或者财务也行,再不行就是个基层的采办我也能接受。”
赵涛偷偷的瞄了张秘书一眼,心想:“这丫头该不会真的和候时新有一腿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候时新可就玩的太高明了,什么时候把自己身边的人“虏”走了,自己都不知道。”
赵涛正想着,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别开玩笑,那可不行,我是坚决反对的!”
张秘书听到这里,攥着拳头咬着嘴唇,要不是在站长办公室,恨不得当场就把候时新给撕吃了。
“哦?什么情况啊时新?你新谈的对象去你部门帮你工作,你倒还不乐意了?”
候时新微笑着,食指来回晃动的指着站长说道:“站长,您这个人真是的,可不带你这么过河拆桥的啊,别忘了我可是为了你!”
“候时新,你到底什么意思?”
张秘书再也憋不住了。
“没什么意思啊?我是说站长这里离不开你,你可是军统上海站第一大秘,你去了我那里,不是屈才嘛,再说,我那里也没位置啊!”
张莹说话倒是直爽,“你不想要我就直说,找那么多借口搪塞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行了张秘书,你先出去吧,这个事情我来解决!”
张秘书撅着嘴,不甘心的离开了办公室,当她关上门,赵涛这才小声问道:“你前几天不是还跟我申请,说有几个重要的科室,严重缺乏管理人才!怎么今天又没有了呢?”
“哦,站长您看这个,刚好想向您汇报!”候时新把手里的文件递了过去。
赵涛接过文件夹,看了一眼,疑惑的问道:“申请书?”
“您看看内容!”
候时新用手指着上面的名字说道。
“拟调谭国章、韩松梅、李玉琴、周玉兰等四人为后勤处储备干部,协助后勤处进行采购、财务、军需及油料运输等工作……?
好家伙,你这是不过了啊候时新,这几个油水重的岗位,你就这么跨过人事处,直接就找我一下子申请了四个,怎么着?这四个人考察清楚了?还是都给你送礼了?”
候时新阴阳怪调的讲道:“那我哪儿敢啊站长,您再仔细看看,看看他们几个人的名字!”
赵涛又仔细的看了看,诧异的问道:“时新,你这四个人怎么都是督查室的人啊?你这不是把督查室给搬空了嘛。
这可不行,不行,你还是拿回去再斟酌斟酌吧!”
赵涛说完,就把这份文件给扔到了桌子上。
候时新调侃道:“站长,您不再考虑考虑?您要是不考虑的话……我可就真走了啊?您可别后悔,这可是关乎到您个人名誉的啊!”
“等等!”
赵涛摁住了候时新拿文件的手。
“说清楚再走!”
候时新吊足了站长的胃口,这才走到站长身边悄声说道:“站长,这几个人可都是您隔壁办公室的,那天嫂子来这里闹,他们可是全看见了。
想起这事儿,赵涛心里就窝火:“哎!别提了时新,丢人呐!我也正为这个事情发愁那!”
候时新就好似一个军师,在旁边说道:“站长,您不用发愁,当时我就检查了,整个楼道就他们四个人在,其余的都在楼下,帮忙布置考试房间。
而且,当时我让他们四个封锁住了楼梯,谁也不准上来,事后我也找他们谈了。
赵涛猛一舒眉,拍案叫好:“哎呀!想的周到啊时新,你这当机立断,果然有大将之风啊!我真没看错你啊!”
候时新又解释道:“可是站长,光谈不行啊站长,您也知道,这“风花雪月”的事情,很容易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八卦闲聊的话题,所以我觉得,不如就让他们跟着我,我给他们的可都是肥差,肯定愿意和现在的“清水衙门”交换的,等他们过去,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替您,看着他们了。
“嗯,有道理!”
候时新又补充到:“这还不行,还要再许给他们一点好处,所以,我决定先给他们弄一个储备干部,然后工作成绩突出的就给他们个科长干干,等这件事情时间久了,平息下来也就没什么了!”
赵涛越听越舒服,“好!时新啊,就按你说的做,哎呀,我身边多了一个你,真的是感觉轻松多了啊!”
“那站长您这次该签字了吧?”
赵涛赶忙拿起钢笔,说道:“哦,签字,签字,呵呵,对了时新,张秘书你们的婚礼定在几号啊?”
候时新抽出赵涛签字的文件,说道:“站长,你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您再过河拆桥,我可不管了啊!”
……
何清清回到了家,阮佩云看着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这是?出去还是好好的,回来怎么就哭丧着脸,你买的菜那?”
“欧呦,别提了佩云,我今天真的是办了一件蠢事!羞死掉了!”
“什么事情啊?能让何太太感觉丢脸?”
何清清把上午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阮佩云,阮佩云听完后说道:“清清啊,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啊,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何清清坐在沙发上,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低头说道:“佩云,别说了,这件事情是我错怪老赵了,人家小候都说了,那是人家的女朋友嘛!人家都放心,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嘛!”
阮佩云紧张的说道:“哎呀清清,你太善良了,万一,他们合起伙来骗你呢?”
何清清探头,满脸疑惑的说:“不会吧佩云?我看小候不是那样的人呀!”
“这样清清,我给你出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