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连日赶路,难得能够安寝,都睡得极为很熟,北寒傲尘深夜惊醒,想到队伍里可能有细作,便怎么样都睡不著了。
北寒傲尘清醒不久,齐豫也感觉到旁边之人的异常,“寒王怎么睡不着?”
“心里有事呢!”北寒傲尘心头烦闷,不自觉地将齐豫当作倾吐的对象,缓缓说著着对於细作的猜想,又道,“那个校尉也不知道是否真是细作?北齐上风的作法,也不知能不能将细作一网打尽?”
齐豫听着倒是留了神,轻声说道,“这些作法都好,不过齐豫在想,细作最要紧的,便是能传回正确消息,这才会使游牧匪兵深信不疑。若是细作三番两次传递错误的消息,游牧匪兵便不会再信任他,如此一来,即便没有一网打尽,效果也不大了。”
北寒傲尘听齐豫竟然帮着出起主意,“你当人家是傻子吗?一次失误还则罢了,怎会有细作,接二连三的被骗?”
“只要让那细作误以为,寒王确实有心夜袭,只是忘了时辰,接二连三的耽搁……”
北寒傲尘柔声笑道,“你再这么说下去,只怕不用被人误会,明日就要耽搁了。”
齐豫低低笑了起来,“我本来就是不是正经人嘛!勾引寒王也是很正常的,就怕寒王落下个好色的名……”
北寒傲尘这时反倒犹豫起来,他迟疑了半晌,狠着心说道,“等游牧匪兵退了吧!”
齐豫微笑著说道,“寒王说得对,还是好好睡觉,养足体力才是。”
北寒傲尘说道,“你别觉得委屈,其实你方才说的那个办法,似乎有点意思,明日我和北齐上风他们商量,说不定能行。若真的有效,那可是功劳一件。”
齐豫眼里闪烁著兴奋的神色说道,“无论结果如何,齐豫先谢过寒王。”
“这有什么好谢的?如果有用,那是我要谢你呢!”
齐豫却是一言不发。
次日上午,游牧匪兵再度发动攻势。
现在平天关兵马已足,垫风又带来不少床弩、炮车架在城头,于是飞箭、巨石不住地朝著敌方落下,游牧匪兵攻城声势顿时减却大半。北寒傲尘依旧亲自坐镇城头,率领士卒击杀攀上城头的敌人。
过不到半日,游牧匪兵便已鸣金收兵,北寒傲尘下令将士轮番休息,又拉著垫风召集底下将官议事。
就听北寒傲尘说道,“儿郎们分为三批,两批轮番防守与休息,由信候统帅。另一批听我号令,哺食之後即刻休息,等到夜间丑时,随我夜袭,抄了游牧匪兵营地!”说完又对着底下将官摇晃著脑袋。
众人都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哪里还不明白北寒傲尘的意思,都轰然笑道,“如此甚好!”
余智已领人埋伏於城头与通往游牧匪兵的要道上,等到入夜之後,果然见到几个可疑的身影,于是全部杀出,直奔游牧匪兵营地。过得子时,那些身影迟疑徘徊了半晌,又用勾子攀上城头。值夜的人早已换上北寒傲尘的亲兵,都知道要假意放行,故作瞌睡的样子,任他们往来通行。
细作们无惊无险地回到营地,凑到一块商议,只觉得纳闷,怎么还不见北塞的军队。商议了半天,决意摸黑往寒王帐看探。帐内却是一片漆黑……
待要出城传递消息,守城的这时反倒警醒得很,细作们一时找不到间隙,眼睁睁地看时间过去。大军没半点动静,竟到这样磨耗到了清晨!
行伍间又有了新的耳语,“那个男狐狸精肯定是游牧匪兵派来的,寒王这等清明的人物,居然给他缠得一夜不曾下榻,连夜袭都忘了!”
另一个压低了声量说道,“我听说,信候知道了这事,气得不得了,跑去找宣威寒王理论,不想他们竟因此闹翻。信候把底下的部队,全都带到城东,把城西全都留给寒王,两人不说话呢!”
几个人都叹息说道,“临阵前闹成这样,还怎么打仗啊?”又暗暗庆幸,“幸亏游牧匪兵今日没有动静,不然怕是要糟糕。”
游牧匪兵大军原以为北塞军军要夜袭,都披甲持戈等著,不想竟是空等,反被弄得精神萎靡,自然是没有力气出击。到了下午,北塞军竟不紧守城池,反而打开城门突击,由北寒流领着,全用骑兵,以快打快。游牧匪兵士兵只好持戈应战,闹腾了半日也战不出个结果,那队骑兵也不恋战,轻巧地撤回城中。
那些细作见这事头,深怕赤北军军打算夜袭,夜里又摸到北寒傲尘的帐外头,只听他与齐豫调笑依然,行伍间怨声不绝,都说,“这算是在打仗吗?光是听那声音就够了!”
“寒王传令说了,要大家伙好生歇息,明早抗敌。”
“这哪里是为了抗敌?怕是又流连在那男人的怀里吧?”
那细作暗道今夜无事,连忙赶去传递消息。等他回来,众人也都安睡了,正当他将睡未睡之际,就听队上弟兄说道,“快点起来!你在这边磨蹭什么?游骑寒王召咱们过去呢!”细作们只得跟着队伍前行。
就见谭越找了一块距离营地稍远空地,召集了好几百名原本在宁远寒王赖威手下的士卒。谭越让士兵们紧贴著,对着行伍讲话,“众弟兄,近日里我听得好些耳语,少不得要和你们讲讲。”
“你们原在赖寒王底下,不晓得我们杨寒王的个性,所以有了些误会。杨寒王向来沉著稳重、待人宽和,只因日前家里出了点事,心头烦闷,这才会在一些事上,有点……呃……总之你们体恤一下,杨寒王也不会因为那个什么,就真的误事。”
“纵使寒王身边多了那位,他也是和大家伙一同饮食起居,临阵时也是身先士卒。人家既没拦着你们,你们也就别去介意人家夜里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