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五艘大小不一的海盗船横列于港外不远,四个男子面无表情的立于船舷,注视着岸上情况,待看到派去三人被高挂于长杆上后,一人终于有些按耐不住。
“大哥……“
但他话没说完,就被鲨彪抬手打断了,那人只得按下性子,继续观察。
待港口大部份人群散去,各司其职又开始忙碌起来,鲨彪才冷然道:“都看仔细了么?“
他身旁边三人点点头,一人说道:“大哥,看仔细了,新来那三个领头的老家伙,应该和负责守卫港口两人是平等相交,并无高下。“
而后,又一人冷笑道:“看来,那些人确实有些本事,竟能把一县高手调离,如此,大哥行事就简单多了。“
最后人一有些急切道:“大哥,我等何时动手?“
“不急,晚上月黑风高才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鲨彪神色淡然的说道,但眼底却闪烁着残忍之色。
鲨彪本是北方大派弟子,但因性子暴躁,得罪了派中一位长老的私生子,而后,在派中就处处遭到为难,打压,日子变得艰难起来。
最后在一次冲突中,终于按耐不住性子,把那家伙给做了,逃出师门。
他原想北上投靠草原异族,可太康为防备异族潜入,封锁极紧,若等师门得到消息反应过来,一道飞鹰传书,很可能就会遭到围追堵截。
是以,他干脆东投入海,投奔了东海一方巨寇,做了海贼。凭着一身不俗实力,很快得到那位巨寇赏识,提为统领,独领一支船队。
可惜,好景不长,刚做统领没两年,那位巨寇就因过于自大,动了朝庭的东西,被舰队给剿了。
好在他入伙较晚,资历不足,统领的只是一支小船队,手上一艘千料船都没有,大战时被放到了边缘地方,最后得以趁乱逃脱。
甚至,在离开时,凭着一股狠劲,还抢到了一艘朝庭封锁海域的飞云船,而今,正是他脚下这艘旗舰座船。
太康皇朝舰队有多种船舰,最强大的,便是有海上堡垒之称的铁甲楼兰舰。船身庞大,船舷,船楼覆盖铁甲,船身,甲板则都以特殊炮制的千年木材所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可载甲士三千,船楼上弩炮如林,在海上横行无忌,莫可匹敌。
其下则还有伏波船,扶风船两种级别主力战舰,虽比不得铁甲楼兰舰霸道,却也是寻常海寇难以匹敌的。
飞云船虽不属主力战舰,但亦是皇朝舰队中的重要船只,大小在八百料至一千五百料间。其船体窄而长,艏窄艉宽,两头微卷呈云状,速度极快,历来被做为巡视,封锁,追杀之用。
鲨彪抢下这艘虽说只是最小的八百料船,但也对他之后发展起到巨大作用,能追能逃,让他的海上买卖几乎无往不利。
当初逃离战场后,为免朝庭追查余孽,干脆跑到了南方。
而这次找上门给予消息的,就是他在南方结交上的一位‘合作伙伴’,专为他处理劫来的货物。
这位曾经的伙伴描述的利益让他十分心动,并承诺会调走县中圆满强者,事成后,待他重新出海,就会再次与他合作。
对于这位十几年都没联系,如今又突然找上门的伙伴,他自然不会真正信任。但港口那份利益和合作,却还是让他忍不住来了。
前者是真金白银的好处,后者,对海寇来说,一条稳定的销赃路子是十分难得的,尤其他这种名声‘较差’的家伙。
实力强的看不上他,实力弱的……都被他吃了。
所以,这十几年来,他得到的货物都是处理给‘同行’,价格被压得极低,让他极度不爽。因此,重新恢复‘合作’,他也是很迫切的。
鲨彪来到港口后,并没急着动手,而是派出喽前去试探,自己留在船上观察。
港口的人很多,这点他倒不意外,港口利益巨大,哪怕没建好也必然会受到重视。他唯一在意的是,对面到底有没有圆满强者,有或没有,数量多少都对他后续动作有着极大影响。
而从第一次派人试探的结果来看,很大可能是没有,无它,太软弱了,丝毫没有同等境界的强势。要说故意示弱引他上岸,他也是不信的,港口在建时期,自然要尽量避免节外生枝,他若上岸大闹一场,必然会影响港口建设。
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强势,他把驱赶离开。
而刚才的第二次,他也全程看完了经过,陆续来援的人马不少,但见到港口两位负责之人都要见礼,显然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只有最后来的那批人,领头的三个老家伙和负责之人平礼论交,显然也不可能是圆满境。
这让他心里有了底气。
圆满和大成差距可是不小,若只有两三人,他都能直接宰了。五位大成虽然麻烦,但想围杀他,还是差了点,至于那些初、中期的家伙,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是以,此次行动安全是有保障的。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其中隐藏有圆满强者,只要不超过三位,凭借自身功法的爆发力,想要脱身亦是不难。
这里可是海边,只需片刻就能退入海中,一但入海,凭他数十年练出的水性,这些在岸上厮混的同级,就是来上五位,他都敢一战。
鲨彪深深看了一会港口,长杆上的三个喽,根本没让他产生丝毫表情变化,“走,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入夜动手。“
………………
黄昏时分,望海镇
方尘在望海老巢有着极高威望,从上到下无不信服,一道命令下达,家中人员和所有租户立刻紧张忙碌起来。
哪怕有些人也觉得海寇不会绕过港口袭击镇子,但仍会听从命令,安安份份的收拾东西跟着撤离。
数百人一起动手,速度自然不慢,重要物品已全部打包装车,随时可以出行。
蔡安清点完人员,手一挥,车队便浩浩荡荡离开了镇子。
此次只是临时避难,事后还能回来,一些租户虽觉麻烦,却也没什么不舍。
王家,在知晓方尘亲自回来下达的指令后,也立刻决定一同撤离。
“爹,真要走么?“王金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皱着眉头,有些不情愿道。
家中收拾得那么干净,还要带着所有租户一起,十分麻烦了。而且,这一走得耽误多少活计?如今镇上铺子刚恢复不久,县中又得到不少产业,正是大力发展之时,这一走,得少赚多少银子?
王满堂指挥着下人搬运东西,淡笑道:“为何不走?“
王金山立刻道:“爹,港口高手云集,就是那方……方家主也去了,海寇必然上不来,镇上安全得紧。若是一走,家中和县城的生意往来,岂不是要停下来?“他同样不觉得海寇会来袭镇。
这时,王满堂回过头,眼中一片漠然,“海寇来不来,与我王家有何干系?“
“啊?“王金山一惊,没想到老爹会是这种反应,”那,您又……“
王满堂淡淡道:“海寇想从港口上岸自然是不行,就算以小船避开港口登岸,又能上来几人?望海离港口不远,就是真来袭镇,只需派人通知港口那边,很快就会有高手来援,能杀得了多少人?若只是担心,我等一家只需避到城里就好,不过死上些人,于产业自不会有多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