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都说说,我家吉东才十岁,个子还不到杨宝兴肩膀,他说我们家吉东打了他,是不是胡说八道?”张大栓说道。
周玉泉说道:“大栓,打是没有打,不过吉东趁着杨宝兴没注意在他头上扯了一撮头发。”
“他在背后说我们家的坏话!”张吉东说道。
“我就说杨宝兴你胡说八道嘛!我们家吉东一向老老实实的人,怎么会突然向你动手呢。原来是你在背后造我们家的谣啊?”张大栓冷笑着看着杨宝兴。
“张大栓,我什么时候造谣?宝嵩家里的事情,难道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杨宝兴说道。
张大栓冷哼了一声:“杨支书家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要说有关系,那也是杨支书跑到我家来抢我家的黑鱼。至于杨支书把黑鱼抢回去,杨长华要用手去惹毛了那条黑鱼,被黑鱼咬断了手指,还能怪我不成?杨支书家闹鬼之前,还一家人拦住我呢,逼着我要我把跟他家相邻的水田给他呢。这事你去问问他干没干过!”
杨宝兴有些理亏,脸上露出一丝羞恼:“就算宝嵩做得有些不对,你也不该把人往死里整啊?”
“死了没?不是没死人吗?就兴你们杨家人欺负别人,就不能让别人还手啊?就像今天,你要是没在背后造谣生事,吉东今天会去找你的事?吉东怎么不找别人,专门找你呢?”张大栓说道。
“你孙子今天打了我的耳光,这事我今天必须问你要个说法。”杨宝兴说道。
“你要个什么说法?你到处造谣生事,你倒是先给我一个说法。不然今天这事,我家吉东做得就没错。”张大栓说道。
“大栓,你是不讲理了是吧?我跟你讲,别以为你懂一点歪门邪道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个世上能治你的人多的是。你搞封建迷信,我如果去报警的话,你是要坐牢的!”杨宝兴威胁道。
“我搞封建迷信,我骗你家钱了?还是害你家命了?”张大栓问道。
“你倒是没骗我家钱,但是你是差点把我弟媳害得疯了。这事你没法抵赖。”杨宝兴说道。
“你弟媳自己吓疯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去过杨宝嵩家了?我跟吴春兰接触过?现在警察也要讲证据,你要是找到我搞封建迷信收人钱财、害人性命的证据,要坐牢要赔命,我张大栓绝无二话。”张大栓底气很足。
“对啊,宝兴,你说话要有根据。”周玉树说道。
“我肯定是有根据的,前几天晚上,宝嵩到张大栓家里赔礼道歉,之后他家吉东吉灵去了宝嵩家一趟,我弟妹的病就好了。这难道不是证据?”杨宝兴说道。
“那杨支书为什么要到我家来赔礼道歉?”张吉灵问道。
张吉灵这一句话问得杨宝兴哑口无言。
“对啊,杨支书为什么知道跑到大栓家里来道歉呢?肯定是杨支书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吧?”周玉树说道。
村子里的人都围了过来,有来看热闹的,也有来拉架的,更有来挑事的。
“宝嵩抢了大栓家的鱼,本来是不对,为这事我也说过宝嵩了。”杨宝兴说道。
“杨支书来我家可不是为了这一桩来赔礼道歉的。要只是这一桩,杨支书也用不着来我家了。那条黑鱼虽然值个三百块钱,但没有这三百块钱,我家的日子也过得下去。但是田土是我家养家糊口的饭碗,哪个要是想砸我的饭碗,我就要跟他拼命!”张大栓怒道。
“杨支书做得是太过分了。抢了人家的鱼,还要想强抢别人家的好田。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么?这事之前我就听说了。杨支书想拿山脚下的石头田换大栓家的好田,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不会答应。要我说,杨支书家出事也是罪有应得。这些年,杨家人当了这个支书,可没少在村里捞好处。宝兴儿子杨义林也不是个好东西,眼里只有钱!”
“就是。他们以为大栓家好欺负。没想到这回把大栓惹恼了。”
“宝兴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在村里也横行霸道。”
“这几天宝兴他们一大家子到处散布谣言,讲大栓家的坏话,难怪吉东听到了会去扯他的头发。”
“别看吉东平时傻乎乎的,其实还蛮懂事的。”
杨宝兴突然发现舆论已经没站在他这一边了,顿时有些羞恼成怒:“你们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散布谣言了?我说的全是真话。”
杨宝兴的话让双河村的人一阵嗤笑,让杨宝兴狼狈不堪,转身就走,也不去跟张大栓理论了。
杨宝兴才走到水田中间的田埂上,张吉东啪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打出一声脆响。杨宝兴脸上火辣辣的一痛,脚下一个踉跄,一头栽到了田埂下的水田。
旱季马上就快到了,趁着现在水渠里有水,水田里的水都灌得满当当的。杨宝兴一头栽进了水里,然后埋进了污泥里,在水田里挣扎了一下,忽地将头从泥浆里拔了出来,污泥将杨宝兴的头完全包裹住,像是一团污泥一般。
这才得罪了张大栓家,杨宝兴转头就倒霉了,当真是现世报。
杨宝兴全身又湿又脏,胡乱在水田里洗了洗脸,连脸上头发上的污泥都没完全洗干净。勉强将鼻子嘴眼睛露了出来。就仓皇往家里跑,他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了。
“呸!活该!”张吉东冲着杨宝兴吐口水。
但是刚吐完口水,张吉东就感觉到耳朵被提了起来。替死鬼符还在起作用,张吉东没感觉到痛,倒是杨宝兴身体一侧不由自主地往上提,好像被人揪住了耳朵似的。
“知道自己错了么?”张大栓揪住孙子的耳朵,怒不可遏,“你翅膀硬了,竟然敢动手打人了。你要是被杨宝兴捉住了,你知道你现在会变成什么样?我告诉你,你被人打死都不知道!”
“是杨宝兴在背后说咱们家的坏话。”张吉东很是不满,我现在应该是家里的有功之臣啊,怎么这么对待忠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