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能不能有点用处啦?!”
杨绾儿接连受挫,气急败坏的尖叫着,负面情绪已经累计到了顶点,都有点失控了。
白大褂却不急不躁,一托眼镜框,满是探究意味的眼神回望庞青云,说道:“你的拳力功法很有趣,能够借助大地物理特性,制造临时领域空间,把我们强行剥离出来。嗯嗯,我很想深入的了解一下,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说的一本正经,宾客们听来却是惊悚的汗毛倒竖,这根本就是个搞研究走火入魔的疯子啊!
庞青云老神在在,哈哈大笑道:“想知道啊,那就留下来做几天客,老子保证让你宾至如归,拾掇得服服帖帖!”
嗯,这个深藏不露的老家伙,骨子里也是够疯狂。
宾客们对庞庄主的忌惮再次提升一个级别,一些原本盘算小计谋的,赶紧灭了种种鬼蜮心思,免得被这位蛮不讲理的一巴掌拍死。
也有人听出别的信息,顿时明白这老家伙为何常年盘踞在湖心岛不动,原来是悄悄将整片地皮以秘法炼化,能短暂形成领域——那是五阶高手才有的本事。
理论上来说,只要他不挪窝,别人想找上门来搞事情,难度大的近乎无解!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每个人都明白,庞青云是一定要收拾掉鼠神会这帮叛逆的,若是被他们逃了,庞家的脸面上可挂不住。
白大褂像是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满满恶意,一本正经的道:“今天暂时不行,我手边还有事情没有做完,请您务必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杨绾儿听得头疼,粗暴打断他:“拜托你别废话啦,趁着他们的大部队没到,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想走?问过老子的意见没有?!”
庞青云瞅着这凶残少女极其不顺眼,脸皮往下一拉,就要挥拳头爆锤。
蓦地,一声唳啸从空中传来,一股强横的精神力冲击扫荡全场每一个人,即便是庞青云也为之一怔,蓄势待发的攻击被打断。
就见一道敏捷黑影掠过低空,唰啦扫过地面,杨绾儿、白大褂等人立刻被卷走,黑影振翅上扬,箭矢般一飞冲天,转眼不见了踪影。
“哼,算你们跑得快!”
庞庄主悻悻的收起拳头,隐隐笼罩住湖心岛的威势随之冰消瓦解,宾客们从冲击中缓过劲儿来,那股潜伏在心神之上的压力,此时才真正消失。
原来,从他们登上这座岛开始,就已经进了庞青云的力量统摄范围,若是要暗中搞鬼,他们很难防备。
看似粗豪狂放的庞庄主,原来也是个老阴货啊!
至此,再也无人敢小看庞某人。
青年高手几步来在庞青云身边,眯眼看向黑影远去的方向,沉声道:“应该是商族的人,一直听说他们和鼠神会有勾结,现在看来证据确凿。”
庞庄主蓦地脸色一变,哈哈大笑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咱们小门小户的掺和不起,这位大人也没必要跟庞某解释,不该知道的,咱也没兴趣瞎打听。您贵人事忙,咱就不强留了,慢走不送。”
说着话,侧身摆手,竟是要强行赶人。
青年深深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再言语,朝着其余的人一摆手,很快全部退出庄园,转眼不知去向。
这时候,庞子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悄然站到庞庄主面前。
庞青云上下打量他一番,重重一拍其肩膀,赞道:“你小子总算出息了。”
庞子聪浑身剧震,嘴角抽搐一下,疼的。
明白老爹对自己有意见,他仍硬挺着没叫起来,闷声道:“父亲,我……”
“不用跟老子解释。”庞青云一摆手打断他,嘿嘿笑道,“既然打算出来做事,就一定要守好和人家定下的约定!规矩就是规矩,不能因为我是你老子,随随便便的毁约,那样成不了大事。”
转眼在看亭子那边,发现禁锢那些人的胶体不知何时已经瓦解掉,两名刺客和内应全都消失无踪。
庞青云嘴角一扯,无声的笑笑,脸上闪过一抹狰狞,随即恢复富家翁似的表情,冲着宾客们一抱拳:“对不住大伙儿啦,本来是欢欢喜喜的大好事,让一帮鼠辈给搅合了,庞某深感歉意!”
众宾客纷纷缓颊,表示这根本不是庞家的问题,全都是那帮混蛋玩意儿的错。
大家明白这是委婉的送客,无关人等很识趣的告辞离开,一些受伤乃至不幸死掉的,庞家也积极展开救治和抚慰,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庞子聪此次的表现颇为不俗,让众多有心人看在眼里,对他的未来更加看好,在他出面送行时,众人也格外的客气。
等人差不多走干净了,一位不速之客悄然出现,庞子聪微微躬身,态度尊敬的道:“判官!”
来人的半张脸显露在暗淡的灯光下,赫然是帝都书院魁首,此次五院大比的第二,季天辰!
他年轻的面庞平静如水,淡淡的点头,曼声道:“你做的很好,这次一箭双雕,让两方面都猜不透这场面是否专为对付他们而设,混淆视听,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极为有利。”
庞子聪点头称是,又道:“可惜被他们逃掉的有点多,没来得及仔细甄别。”
“无妨。”季天辰轻轻摇头,左手一翻,凭空亮出一本黑皮账簿,表面以鎏金篆体写着“生死簿”三个大字。
笔画深陷,血色鲜艳欲滴,说不出的阴森诡谲。
“上了我的生死簿,没人能逃得掉审判。”季天辰右手中冒出一根古朴陈旧的毛笔,翻开账簿,在其中一页上信手勾画,转眼间勾勒出三个极为逼真的肖像。
正是在亭子中合谋刺杀庞子聪的那三人!
季天辰曲笔当空连点三下,三道细微气息从虚无中被勾出来,落入账簿的肖像内,原本死板的人像顿时有了灵机,居然活生生的动弹了起来!
不过那张纸上画面一转,肖像瞬间缩小如米粒,在无限延伸的纸面上缓慢移动,附近自行浮现出种种起伏变化的地貌。
季天辰看了几秒钟,啪一下合拢生死簿,反掌收起,负手远望夜空,低声沉吟:“我已经开始行动了,你又打算何时出手,怎么做法呢?”
南陵城,书院内,张青阳蓦地从沉睡中醒来,目光透过屋顶,遥遥“看”向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