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一大早,马周便急匆匆走进小院子中。
“少爷,果然如你所料,鄠县县城内的其他商铺,陆陆续续在关闭,而且和卢氏一样,只留下一两个人看守商铺,其他人全部走了,鄠县开发公司的陈一发、黄枚蓼已经派人上门谈判,希望将这些商铺收购过来,可这些商户,却都没有出售铺子的意思,此事,定然是卢氏所为。”马周忧心忡忡地说道。
杜荷十分淡定,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递给马周。
这是毒牙刚才送来的情报。
马周看了,忍不住说道:“卢明佑是疯了吧?他竟然舍得送出这么多东西?光从这上面的东西来看,至少价值二十万贯啊,就算卢氏再有钱,也经不起这么败家啊。”
杜荷说道:“卢明佑没疯,这家伙所图甚大啊。”
马周疑惑道:“可是,其他人真的都能听卢氏的吗?”
杜荷却说道:“此事,这帮士族一定会团结一心的,其一,最近几年,梦幻集团风头太甚,异军突起,咱们可是踩着这些老牌的士族的尸体发展起来,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现在,卢氏这样的老牌士族巴不得梦幻集团倒闭呢,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其二,咱们小瞧卢氏的影响力了,作为天下的五姓七望之一,卢氏虽然深居范阳,但在长安城的势力,也不容小觑,朝中权贵,长安的富人们,或多或少,都与卢氏有交往,现在,卢明佑一声令下,已经摆明了要与我们一斗到底,他们当然会趋之若鹜。”
马周叹息一声,“这一次,咱们的敌人,不简单啊!”
杜荷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对了,听闻长孙家的铺子,也开始关门,而且是长孙冲亲自来鄠县办的?”
“没错!”
“走,跟我去拜会一下我这个好徒弟。”
……
长孙家在鄠县县城,一共有十二家铺子。
以前,这只是司空府不起眼的商铺而已。
可后来,竟然越来越火红,收入可观,一跃超过了长安周边其他县城的收入。
因此,司空府将经营的重心,放在了鄠县。
而今,这些铺子全部关门。
为了避免出现乱子,长孙冲亲自来主持。
在其中一个铺子的大堂内,长孙冲翘起二郎腿,对十二个掌柜说道:“尔等愁眉苦脸,如丧考妣的干嘛?你们信不过本公子吗?关门只是暂时的,不超过一个月,就可以重复开门赚钱了,卢氏已经答应,到时候,梦幻集团的生意,有三成归咱们司空府,尔等不是羡慕梦幻集团的东西吗?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参与了。”
没错,卢明佑登门与司空府谈条件的时候,已经将梦幻集团都瓜分清楚了。
不然,司空府又怎会参与此事。
这时,一个小厮跑进来,禀报道:“公子,杜驸马前来拜会!”
“杜荷来拜会?哈哈哈,好啊,杜荷啊杜荷,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们都下去吧,今天天黑前,所有商铺全部关门,人员全部撤走,谁要是敢办不好,本公子打断他的双腿,滚吧!”长孙冲颐指气使道,“去把杜荷叫过来!”
杜荷走进大堂的时候,长孙冲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的折扇哗啦啦地摇着,看见杜荷,却没有任何起来迎接的意思。
杜荷走过来坐下,长孙冲淡淡地说道:“没看见本公子来客人了吗?上茶!”
旁边的下人急忙端来一个杯子,里面却只是白水,连茶叶都没有一片。
杜荷笑了笑,说道:“好徒儿,你就是这么对待为师的吗?”
长孙冲有些不高兴道:“杜荷,你可别乱说,当初我拜你为师,乃是被逼的,被逼的,怎么能算是师徒关系呢,再说,你逼我还小一岁,无德无才,怎么能担任我的老师?这不是笑话吗?”
“也罢,既是长孙公子不愿,那也就罢了,”杜荷摆摆手,开门见山地说道,“长孙公子,我也不跟你兜弯子,今日登门拜访,只为一件事,你能否看在鄠县百姓的面子上,放弃关闭司空府在鄠县的商铺和生意?司空府在鄠县,也算是家大业大,许多行业都有涉足,一旦这些生意都不做了,我鄠县百姓和外来的商人们,将会遭受极大的不便。”
“哈哈哈……”
闻言,长孙冲突然开怀大笑,“杜荷,没想到,你也有低声下气求人的时候。”
“不,我只是在与你协商。”
“都这时候了,你还在这装什么模样?不怕告诉你,杜荷,你完了,不只是我长孙氏,过一段日子,整个鄠县的商铺和生意,都会关的干干净净,鄠县这破地方,就因为赋税局的出现,一下成了商业繁华之地,可你想,一旦整个县城内的生意都关了,那些外地的商人还会来吗?到时候,鄠县又会变成一座死城……不过,此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杜荷,只要你将玻璃制造秘方交出来,我司空府可以不关掉生意,甚至还会暗中帮助你对抗卢氏,你看如何?”长孙冲看着杜荷,说道。
玻璃制造,绝对是暴利的行业,不只是卢氏,就连长孙氏,也垂涎不已。
杜荷闻言,愣了愣,“玻璃制造,乃是我梦幻集团的支柱产业,岂能轻易送人,此事万万不可,除此外,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长孙冲摇头:“没有商量的余地。”
“唉,看来是毫无办法了。既是如此,那就罢了。”杜荷满脸失望。
他起身告辞。
刚走到门口,却被长孙冲叫住。
长孙冲说道:“杜荷,你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还有件事,你马上宣告天下,本公子与你,没有师徒关系,我不是你徒弟,你也没资格做我的老师,若如此,将来你完蛋的时候,说不定,本公子还能赏你个三瓜两枣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杜荷神色落寞,“此事,不必考虑了,我回去便宣告天下便是,告辞。”
说着,杜荷走出了房门。
长孙冲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去,杜荷孤独落寞的背影,走在有些萧瑟的大街上。
他忍不住大笑道:“你们看,杜荷这厮,像不像一条狗?”
“像,太像了!”
“公子真是一语中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