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兰很卑鄙地将槙岛圣护珍藏的宝贝书籍全部给偷了出来,堆在地下室里随时做点燃的假象。
槙岛圣护喜欢读书,喜欢那种高高在上讲述人性卑劣的语言,那是洞悉世界的真理,简直是把丑陋全部剖析了出来,人类不就是这种卑劣渺小的生物么?而看透这些卑劣的人可以留名青史,槙岛圣护也看穿了,通过这些名著看到了人性,所以他爱书胜过爱人类。
所以杜兰是抓住了槙岛圣护的弱点,让他投鼠忌器。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也会有喜怒哀乐,你并不特殊,你只不过是逃过指数测试而已,并不代表你就比别人优秀。”杜兰笑道:“现在你想要保护你的书,最好就是配合我演戏。”
“你想要干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槙岛圣护引诱别人做坏事,还没有别人能威胁他的。但现在杜兰做到了。
“我知道你对常守朱这个监视者有兴趣,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如她表现的那么坚定,我知道你正在策划绑架她的好闺蜜。”杜兰每说一个字都让槙岛圣护震惊,因为这些计划他谁也没有告诉过,杜兰是如何知道的?
老实说这些计划是他最近才想到的,从来没有和别人分享过,对方是怎么知道的?他对常守朱确实很感兴趣,主要就是因为常守朱不随大流,不过他倒要看看如果常守朱亲眼看到好友被杀,是不是还能坚持下去。
要知道监视官因为搭档死去而黑化的都不少,更不要说监视官被报复杀害亲友了,十有八九会直接黑化。
这点已经被无数事实证明了,所以常守朱是不是能坚持下去,就需要试一试。
槙岛圣护想要当着常守朱的面杀掉她的闺蜜,这就是一次尝试。
“你很惊讶?”杜兰笑了:“说了你只是一个凡人,你再神秘也瞒不过我,哪怕一个念头在你心中刚刚浮现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那么你想要阻止我?”
“不,我不阻止你考验常守朱,我只是阻止你杀人,你要配合我做一场戏,你不是喜欢莎士比亚么,那么你也应该喜欢演戏。到时候我会让人假扮常守朱的闺蜜,你杀了他,我来制造闺蜜的假死。”杜兰说道。
槙岛圣护沉默了,这也太麻烦了,何必呢:“越多的步骤就越是容易出错,你应该明白这点。既然你和我的目的是一样的,为什么还要演戏?直接杀人不是最简单最真实的么?”
“愚蠢啊,要是人类都和你这样因为简单就不思考其他的方式的话,那么人类也就不会进步了。正因为人类是在不停地思考的,不会满足于现状的,用于挑战难度的,所以人族才会进步。”杜兰说道:“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想要保护你这些宝贝书的话就听我的,否则你再也见不到这些书了。”
“好吧,我听你的。”
槙岛圣护心想对方也在关注常守朱,看来这个女人确实有非凡之处,他越发感兴趣了。
槙岛圣护身边还有一个凶手,一个喜欢打猎的老人,他喜欢带着机械狗在地下空间狩猎人命。这个老人也是个杀手,不过他的杀人方式就是狩猎,把人当成是动物。
计划是这样的,把安全局引入地下,利用猎手把拖住其他人,而槙岛圣护把常守朱单独引出来,让她陷入绝望。
槙岛圣护是免罪体质,支配者也不能对他开火,常守朱将会在制度的漏洞和失去友人的双重打击下,承受巨大的压力,她还能坚持下去么?
在安全局直接枪毙高指数人群已经是一种常态了,所以常守朱的出现才会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才会卓尔不群,才会吸引这么多人。
常守朱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自己太过坚守原则所以被坏人给盯上了,有时候明明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却和主流完全不同。
槙岛圣护是在做错误的事情,可是社会却不以为意。常守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却显得那么碍眼。社会就是这么复杂,就是这么无序,这么让人难分对错。
多元的社会,价值观也多元了,这是非常危险的,是会让社会分裂的,是让正确和错误的界限模糊的。
人类是不理智的,所以一旦正邪模糊,那么人类的下限将会不断突破,再一次验证了历史就是不断突破下限的这个观点。
常守朱这样坚持规则的卫道者,在多元社会里当然是不讨好的,而且要做到坚持秩序就要做到无君无父,做好牺牲一切的打算。
大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卫道者眼中也只有道,亲情、友情都要排在道的后面。可以说槙岛圣护杀掉闺蜜这个考验其实对常守朱来说还不是最残酷的,最残酷的考验其实不是夺走友情,而是让常守朱在友情和道之间选择。
比如说一个清官,现在有朋友希望他能网开一面走后门,那么他要如何选择,是友情还是自己坚持的原则?
忠孝不能两全,常守朱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只是被剥夺了孝的机会,而不是让她二选一。
槙岛圣护计划很顺利,安全局接到报案来到了这个复杂的地下狩猎场,这里光线暗淡,充满了陷阱,而且还有机械狗和一个杀人狂。
安全局一科的人都被分散开了,常守朱追着槙岛圣护来到了她的命运之地。
距离很近,但很无力,手中的支配者明明是最强大的武器,但此时面对危险的犯人却毫无反应。
对方的指数是安全的,是低于一百的,哪怕他动手杀人,指数也没有多大的波动,是支配者坏了还是对方用了什么手段限制了指数?
现在常守朱已经不能思考了,她的好友就如羔羊一样无力地捆绑着,她的白皙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只需要轻轻一划,这个脖子就会断掉。
常守朱双眼充满了眼泪,身体被愤怒充斥,她的犯罪指数开始波动,但她没有想要复仇,只是想着要把凶手绳之以法,她只是执法者,不是审判者,不是刽子手。这才是社会正确的规则,虽然先知系统允许开枪,但不代表法律就不存在了,安全局是法律的维护者,不是执行者。
所以眼睁睁地看着好友死去的一瞬间,常守朱大脑一片空白,她彻底失去了力气,瘫坐着,整个人都陷入了自我怀疑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