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巫府的宾客招待完,卓沐风马不停蹄,又立刻赶往了墨竹帮。巫府这边自有巫冠廷夫妇留下来,期间觥筹交错,举杯畅饮。
官员,江湖人,商人等各有圈子,低阶层趁机向高阶层讨好,期望能给后者留个印象。而不同圈子,亦免不了因为种种人情利益往来,相互致意等。
纵然是各大顶级势力的掌门,都免不了向在场官员们主动敬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越是走到了高位,才越会明白这世间无处不在的掣肘。有时候,像他们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反而不如底层的江湖武者潇洒自在。
或许这也是另一种所谓的公平吧,你想得到什么,就必须舍弃什么。
……
暖阳山比三江盟还热闹十倍不止。
这里的客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见识,抑或是修养,都远不如三江盟。正因为如此,大家没有那么多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大喊就大喊,还能看见不少邻桌的人都凑到了一起,互拼酒力,四周是叫好的人群。
卓沐风的到来,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最高峰。
本就喧沸的论剑台,更是如同鱼雷炸响,闹哄哄震得卓沐风耳朵都快聋了,明明想逃离,但看着四面八方不断围来向他道贺的人,却又不得不拱手示意。
来者是客,人家给你面子跑来送礼喝酒,你总不能摆架子吧?人的际遇千变万化,别看卓沐风现在风生水起,但他时刻保持着警惕,纵然再得意,也绝不拿鼻孔看人。
这里的宾客比巫府要好应付得多,一杯酒一桌人,彼此点头微笑就过去了,连话都没必要说太多。
因为双方的层次相差太多了,卓沐风刻意留下来没话找话,只会让人觉得虚伪,对方亦会不自在。
这些暖阳山的帮派武者今日前来,有多少是抱着交朋友的心态?大家都不傻,没天真到认为凭着一场酒,就能和卓沐风搭上线,更多的还是一种示好心态。
同在暖阳山混饭吃,这里的老大成亲,但凡懂点人情世故的就不会故作清高。大家心照不宣,明白彼此的心意,今后和平相处就够了。
就算真想交朋友,也不会急在这一时。
一桌又一桌,论剑台实在太大了,居然足足摆了数百桌,即便每次只喝一小杯,到了最后,也把卓沐风折腾得够呛。
况且到了每一桌,总要象征性感谢一下,一来二去,那么几句简单的话说得卓沐风都快条件反射了,感觉都不用过脑子。
找到间隙,他一瞅后面看不到尽头的酒桌和人头,心肝直颤,忍不住问陪侍在一旁的赵金:“怎么有那么多人?”
赵金的眉毛跳了跳,答道:“为了把这次的婚宴办得隆重,副帮主特意告知暖阳山的各派,除了例行看守的人之外,余者皆可来此。估计大家不敢不给面子,所以各派基本都来了几十人以上。”
卓沐风听得脸庞抽搐,难怪,难怪有那么多人,他忍不住怀疑,师妹那个丫头不会是借机报复吧?
想归想,但人都来了,卓沐风还有什么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应付下去。等把论剑台的人敬完一遍,居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最后剩下墨竹帮内的人,全是一开始就跟着他的骨干,以及墨竹帮本帮人员,倒是不用客套。
等将所有人感谢完后,卓沐风已是精疲力尽。童氏早已命厨房另做了一桌酒菜,此时全部端上来,拉着卓沐风坐下。卓沐风也不客气,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吃着吃着,他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月红呢,好久没见到她了。”他问的是厨娘杜月红,那个丰腴美艳的女人也算是元老之一,但卓沐风好几次回来,都不见踪影。
童氏看向叶老,叶老无奈道:“月红那丫头,自从墨竹帮走上正轨之后,动不动就消失,老夫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一旁的张老自顾自喝着酒,仿佛没有在意。
还真是神秘!卓沐风嘀咕了一句,不过也未曾多想。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下次见到再问问就是了。
等吃饱喝足,恢复了精神后,童氏便笑吟吟地推卓沐风去新房。
卓沐风作势推诿一番,说天还没黑,但瞅见童氏的笑容,居然老脸一红,加上叶老也在挥手赶人,想起大小姐曼妙的娇躯正等着自己开采,心口猛地一热。
都是自己人,貌似没什么好客气的。卓大官人站起身,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声,说自己还有些累,先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去吧去吧,不过要记住,你们年轻人虽然体力好,精力旺,但也要注意节制,来日方长才是硬道理。”童氏似笑非笑,难得地揶揄道。
等卓沐风羞愧难当地离去,身后响起了三位老人的大笑声。卓沐风也笑了起来,朝着新盖好的院子走去。
原来的院子,床底下有个地道,卓沐风可不想自己和大小姐正在亲热,崔宝剑那个死太监在下面偷听,所以早就有了另住他处的想法。
一路来到院门前,在两位新招侍女的行礼下,卓沐风大步而入,等院门关好,院里院外成了两个世界。
两盏红色灯笼悬挂于正中房门的两边,房门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正倒映着房中闪烁明灭的烛火,一种静谧而温馨的感觉,在这占地不大的院子里铺展开来。
卓沐风抬起头,房顶上现出了巴龙和方小蝶的身影,二人遥遥拱手,嗖的一声,消失在渐渐转黑的天色中。
笑了笑,卓沐风一步步走上前,还故意将脚步声踩得很重,以这种方式告诉房中的女主人,让她迎接自己男人的到来。
卓沐风伸出手,用力地推开门,以一种张扬霸道的姿态走入了房中,顺手将门关上,并安上门阀,天地只剩下他与不远处静坐在床沿,身体绷紧的女子。
一声不吭地来到床边坐下,距离巫媛媛只有一指之隔,但这厮焉坏得很,故意不出声,就这么邪笑地望着巫媛媛。
烛火荜拨作响,巫媛媛受困于红盖头,看不见外面。但练武之人的耳朵何其灵光。她早已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更能感觉到,那个讨厌的坏蛋正坐在自己身旁。
可她等了半天,也不见坏蛋来掀红盖头,更不见他有任何动作,这种未知的等待最是让人发慌。
偏偏今日乃是大喜良辰,以巫媛媛的脾气,也不敢破坏规矩,自己把盖头扔掉,生怕这样会破坏喜气,影响自己和卓沐风的幸福。
可眼瞅着都快一刻钟了,卓沐风仍没有一丝举动,巫媛媛真是又担心又焦急。想到这里,她故意用力跺了跺脚,以提醒某人。
某人暗笑,恍若未闻。
巫大小姐继续跺,跺到最后发现没反应,她真是急了,竟一脚踹向了旁边的卓沐风。某人大意之下,被踢了个正着,痛得叫道:“你干嘛,谋杀亲夫啊?”
一听对方的话中气十足,想到某人一贯的尿性,巫媛媛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喝道:“让你不阴不阳,敢耍我,今夜你别想碰我!”
卓大官人嘿嘿笑道:“那可由不得你,如今你已是我的夫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可考虑过反抗夫命的后果,卓夫人?”
卓夫人这三个字一出口,立刻就像是魔音一般,令巫媛媛浑身发烫,刚才的怒火竟一下子消失无踪。
今日的一切都像是做梦,而直到此刻,巫媛媛才真切意识到,自己竟真的嫁给了这个坏蛋,成了他卓家的大妇。
一种无可言喻的幸福感混杂着认命感,在巫媛媛的心间反复翻腾,她的声音放柔了许多:“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我揭掉红盖头,人家都要闷死了。”
想着不能惹恼这女人,免得弄巧成拙,卓沐风便笑着拿起桌上木盆里的喜秤,缓缓将红盖头揭开。
刹那间,一张宜嗔宜喜,妩媚绝世的脸庞出现在卓沐风眼前,房中的烛火立刻暗下三分,似都为女主人的容颜而惊叹。
巫媛媛的脸,不用化妆已是倾国倾城,今日却经过刻意的打扮梳妆,营造出的效果岂可用语言来形容?
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画的眉目轻轻流转,便宛如一潭星湖泛起波澜,丰润的红唇微微勾起,竟胜似百花丛中的花蕊迎风绽放。那张线条流畅的巴掌小脸,通体映着白光,衬得肌肤光滑如玉,即使凑近看,也没有一丁点毛孔。
卓沐风不觉痴了,这模样落在巫媛媛眼中,令她原本紧张的心中生出了几分骄傲与得意,忍不住哼了哼。
“夫人,我们该喝交杯酒了。”卓大官人的目光扫过巫媛媛脸蛋下的娇躯,热血蓦然涌动,迫不及待地开始倒酒。
巫媛媛脸蛋酡红,低着头不说话,等卓沐风端来酒杯,只是轻轻接过,半推半就地完成了这个仪式。
卓大官人却不满意,邪笑道:“这样不行,还有一种交杯酒,今日定要尝尝。”这厮又饮一口酒,一把搂过巫媛媛……
红色的外衣褪去,卓大官人的热血全部冲到脑袋,今夜本想细尝慢咽,但大小姐推拒不依的动作,却激起了某人的兽性。
嘶啦啦的声音中,单衣化成碎步飘零,巫媛媛尖叫道:“你疯了!”
卓大官人确实疯了。如果穿着宽袖松衣的巫媛媛,身材已经冠绝天下,那么此刻半遮半掩的她,简直就足以激起耄耋老者的冲动……(以下省略三百万字)
夜漫漫,月未央,花儿堪折直需折,君不见春风数度玉门关,鸳鸯红帐玉宵短,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