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如白昼的山洞内,一男一女投射出的阴影在火把的照射下拖得很长,不时随火焰的摆动扭曲着。
巫媛媛的美眸中满是无法形容的绝望与哀求,看着距离自己的脸庞越来越近的大手,通体冰凉,恨不得立刻死去。
“你敢碰我一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你会后悔今天的一切,我发誓!”巫媛媛的声音中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杀意。
宫咸被她的眼神震得不轻,心中竟有些发冷。不过耳边响起娘叮嘱的话,这女人已经完全被控制了,连求死都不能,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辈子控制她,虽然少了很多情趣,但起码这女子将是他的禁脔,这就够了。
脸上重新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宫咸的目光就像一团火焰,从巫大美女的脸蛋一路往下游弋,将她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欣赏了一遍。
那足足郁积了数个月的渴望,在火光中泫然落泪的美人刺激下,如山洪倾泄,一下子冲垮了宫咸仅剩的理智。
他以胜利者的口吻笑道:“娘说的没错,你就是不能惯,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停住的手,以肆无忌惮的姿态伸向巫媛媛的脸蛋。
也许是知道今夜难逃一劫,巫媛媛再没有力气说话,那双发红的眼睛变得木然灰暗,只知道不断垂泪,等待着接下来凄惨的羞辱。
她心中默默与父母叔伯们告别,此生再没有脸面去见他们。过去的一幕幕重现眼前,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幸福,却从来不知道珍惜。
最后的最后,她不可避免想起了一张英俊无匹的脸庞,叹与对方有缘无分。卓沐风,你还活着吗?有一天,会不会想起我这个曾短暂出现在你生命中的可怜女人?
剩余的人生,我只为报仇而活,等杀了这一家三口,我会找个无人的地方孤独地死去,再见了。
嗖。
一阵轻风在后方刮过,但无论是宫咸还是巫媛媛,都因分神而没有注意到。
“找死!”
一声低微却森冷的咒骂响起,看见宫咸的动作,冒险冲入洞中的卓沐风顿时怒不可遏,一股杀气涌向天灵盖。
他眼疾手快,迅疾如风,一下子冲到了宫咸的身后,二话不说一掌朝对方的脑袋拍去。呼呼的爆裂声混杂着磅礴的压力,终于惊醒了色.令智昏的宫咸。
千钧一发间,这家伙反应倒快,一个懒驴打滚朝旁边避开,同时指尖冒起一簇火苗,准备施展新领悟的心火之剑。
但存心下狠手的卓沐风岂容他反抗?一个有备而来,一个措手不及,何况卓沐风的实力本就远胜宫咸。
宫咸刚刚滚出半丈,指尖还来不及发力,一道拳印已经率先狂轰而来,如金山压顶,显示出刚猛无俦的威力。
宫咸惊骇地瞪大眼睛,知道自己要吃大亏,下意识运功大喊,希望能引来母亲相救。
但声音还未出口,卓沐风的拳印已经准确无误地尽数打在他身上,一阵噼里啪啦的炒豆声中,宫咸的胸骨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刚欲惨叫,哑穴又被一道气劲率先封住,只能无声而痛苦地张大着嘴,满地打滚。
卓沐风本想立刻杀了宫咸,不过想到山洞外的张茹,这厮冷笑一声,改为出手控制了宫咸,将其狠狠踹到一边,而后蹲下身,看向了泪流满脸的巫媛媛。
“你还好吗?”卓沐风改为温柔地问道。
巫媛媛只知道掉泪,双目无神地望着洞顶。敢情这女人因为太伤心,神智下意识逃避,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见这情形,卓沐风就知道她是被迫的,心中生出无尽的怜惜之意,连忙将她从地上拉起,而后用力地抱住,伸出手指替她轻轻地擦去泪水,温柔道:“小草包,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说话的同时,以内力查探其身体,发现她的穴道被封住,连忙以九阴真经的解穴篇替她先解开了行动穴。
察觉到身体的僵硬感消除,也许是恨意太盛,巫大小姐都不看看是什么情况,只知道一个臭男人抱住了她,下意识一口咬向那只摸脸的手,毫不留情地重重咬下。
“嘶……你属狗的?”卓沐风痛得抽气,拼命要挣脱。
巫媛媛却是眼神凶狠,死命不松口,直到以内力贯注的小草包三个字涌入她耳中,震醒了她的神智,在她脑中一遍遍回响,她才愕然呆住,渐渐松了口。
她当然不会忘记这三个字,那是某人对她专属的称呼,曾一度令她气急败坏,然而此时听来却是那么的温暖,令她泪眼朦胧。
一定是她在做梦,也许是刺激太大而发了疯,不过发疯也好,至少可以活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永远不要醒来。
“大小姐,我好心救了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耳边传来声音,这次她听清楚了,果真不是宫咸的声音,比前者更低沉,更有磁性。
抬起头,那张时隔数月不见的面容重新出现,令巫媛媛鼻子发酸,忍不住抬起手,去摸他的脸,梦呓般道:“若是你真的出现该有多好,可惜只是梦,看来我做梦都忘不了你呢。”
卓沐风满头的黑线,没好气道:“看来你不仅是小草包,还是个小迷糊,你确定是梦?你造梦的能力那么强,什么都可以模拟?”
他按住小迷糊的手,引领她抚摸自己的脸庞,顺着刚毅无暇的轮廓感受每一寸的温度。
巫大小姐渐渐露出惊疑之色,终于感到有些不对了,就算做梦也没这么真实吧。那张脸真的好清晰,连汗毛都能看得见。
“你,你是宫咸,你是不是对我用了幻术?”巫大小姐突然惊叫一声,疯狂挣扎起来,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落在对方手中,便觉得痛不欲生。
连幻术都出来了,这女人的脑补能力未免太强了吧?
看她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卓沐风都不敢再刺激她,只好先将她松开,无语道:“拜托你用脑子想想,如果我对你用了幻术,你还能知道自己中了幻术吗?小草包就是小草包,笨得无可救药。”
一听这话,巫媛媛不由张着嘴巴,吃惊迷茫的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对方说的貌似很有道理,尤其是最后一句,宫咸可不知道自己有那样难听的绰号。
她退后几步,发直的双目就跟探照灯一样,一会儿盯着卓沐风的脸,一会儿上下打量他的身体,好像要找出什么破绽似的。
“比以前瘦了一点,也高了一点。”
巫媛媛轻声嘀咕,她虽然被卓沐风嘲笑笨,但这会儿脑子倒是灵得很,仍没有放松警惕,因为有些男人就喜欢女人投怀送抱,万一中了奸计怎么办?
于是冷冰冰地问道:“你真是他?那我问你,你当初是怎么耍手段赖上我的?”
我赖上你,还耍手段?卓沐风暗暗无语,明明是你故意逼我的好吗,现在转头成我的责任了?
卓大官人笑呵呵道:“大小姐,确定是我赖上你?当初在圣武山无倦林,我先是用汉桃七环叶救了你,然后……”
他将二人结缘的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那一段奇特的经历,同样深深镌刻在巫媛媛的心中难以忘记。
如今听到一些过程,她自己都忍俊不禁,不过又很快板起羞红的脸,义正言辞地斥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在享受,明明是你强行吻我,害我恶心了好几天。”
卓沐风懒得辩解,耸肩道:“所以,现在相信我是真的了吗?”
思绪拉回,巫媛媛猛地捂住了嘴巴,有些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可能?虽然她做梦都在幻想着有人能救下她,可人生怎会梦幻到如此境地,竟让自己念念不忘的人从天而降,在最后关头救自己脱离魔爪?
太不真实了。她艰难从卓沐风身上移开视线,目光一凝,终于发现了滚在洞壁旁,胸口满是鲜血,张嘴却发不出惨叫的宫咸。
“这是,怎么回事?”巫媛媛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卓沐风只能将先前的事,包括自己如何意外发现车辙,并生出疑心,一路追踪的过程讲了一遍。
听完整件事后,巫媛媛半天都没回过神来,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有时幸福来得太多,太突然,总会显得虚幻。
直到卓沐风喊了一声‘小草包过来’,巫媛媛方如梦初醒,喜悦的泪水一串串往下掉,这次没有介意他的称呼,而是疾奔着冲向了那个宽阔的怀抱。
当二人彻底相拥在一起,巫大小姐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抱住少年,恨不得将自己揉进他的体内,边哭边委屈道:“呜呜,人家害怕死了,你知不知道人家,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乖,不哭了,有我在,今后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卓少侠能怎么办,自然是轻拍着对方的美背,柔声安慰一番喽。
好一通哭诉,卓沐风的半边胸口都被泪水打湿了,巫大小姐才慢慢止住了哭势,虽然红着脸,却不忘抓起卓沐风的衣襟使劲擦眼泪和鼻涕,她自己身上倒是丝毫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