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一愣。
“楼梯被拆掉了,所以五层到四层的楼梯是断掉的,下面就被我们当成厕所了,只要蹲在楼梯口往下撒欢就行。”雅各布解释道。
陈克一时无语,这还真的很合理……
“好了,我要去看看孩子们,你可以一起来,也可以自己找个角落休息,我等会儿就来找你聊聊。”雅各布道。
“没关系,我跟你一起看看。”陈克点点头。
两人朝着孩子们走去,不少人都已经睡着了,女孩子不算少,至少占了一半,但是折叠床有限,所以有些大一点的女孩子也是睡在地上。
在某个承重柱旁边,陈克看到一团黑乎乎的痕迹,旁边放着一些木条和可燃物,一看就知道他们在这里生过火。
在另一边的墙下,陈克注意到一堆包裹,一旁摆放着一摞摞的小碗和锅子,虽然是流浪者,但他们似乎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你们因该不缺钱买折叠床。”陈克不禁问道。
“我们随时都要转移,没办法带太多东西,因为我们实在是找不到能长久定居的地方。”雅各布解释道。
雅各布说的不无道理,在很多好莱坞电影里,什么盗贼公会刺客组织都是在下水道里安身立命,这简直就是扯蛋,不说定期负责管道维修和保养的工人们一定会找到你,就说下水道那卫生情况,住一个月不得病的都不是人类。
再加上这个世界并不正常,废墟放久了就会灵爆,就会滋生怪物,在21世纪,这都形成了产业,所以雅各布不仅要带着孩子们东躲西藏,他能选择的地方也十分有限。
醒着的孩子们都向陈克投来好奇的目光,他们手里拿着闪亮的小刀和匕首,一看就是用来削水果用的东西。
睡着的孩子们均匀的打着呼噜,小一点的孩子们偶尔蹬着脚,双拳在空中胡乱挥打,一阵抽泣吸引了雅各布和陈克的注意力。
“丹妮为什么在哭?”雅各布走到小床前,一个5岁大的小女孩正蜷缩在毯子里抽泣,一旁有个大一点儿的女孩儿将她抱着。
“她说她刚才梦到妈妈了。”女孩儿抬头看向雅各布。
雅各布蹲下来轻抚丹妮的头,从怀里掏出一块小怀表,将丹妮的小手展开,让她握住。
“坚强一些,姑娘。”雅各布轻声道,看了看一旁的女孩儿。
思念父母的情绪会在孤儿们之间互相感染传递,那个女孩儿的眼里也开始闪烁泪花,其他醒着的孩子们,则双手抱膝沉默不语。
雅各布起身慢慢离开,陈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小女孩,轻声问道:“这种情况多吗?”
“其实并不算太多,有的孩子在婴儿阶段就被送进了孤儿院,记事的时候,记忆里就没有父母。丹妮是六个月前被父母抛弃的,可能他们是实在没钱养她了。”雅各布摊摊手。
“你会梦见什么?陈克?”雅各布突然笑了,问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陈克摇摇头。
雅各布抬头指了指对角的窗子,那里远离孩子们,是个僻静的地方。
陈克会意,跟着他一起来到窗下,蹲坐在墙边。
“让我们整理一下,嗯?”雅各布道,他从窗台上摸到一个石子片,就着月光,在地上画了起来。
“你看,我们已经见过肖恩,也拿到了需要的情报。”雅各布说着,画了两个圈,一个圈里写了钻石,一个圈里写了孩子。
“你在莫克斯男爵那里取得了一部分钻石,这证明肖恩没有说谎,对吧?”雅各布看向陈克。
陈克点点头,提醒道:“但是我只拿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在爱德华手里。而我不知道爱德华具体是谁。”
“嗯,我们只要一个名字。”雅各布在钻石的圈圈处拉出一条线,在线的末端写下爱德华。
“陈克,你看,你的事情已经有了进展,而我的还没有。”雅各布道。
“好吧,说说看,你现在要做什么?”陈克道。
雅各布想要拯救那些失踪的孩子们,他帮助自己的目的,也是因为自己的战斗能力要高过雅各布。
雅各布在孩子的圈圈处拉出一条线,在线的末端写下孤儿院。
“街上失踪的孩子,在孤儿院里?”陈克捏着下巴。
“不仅如此……在学院下面的时候,我先你一步到了下层,我看到了威廉先生和另外三个人正谈论着关于孩子的事情……”雅各布说着,在孩子的圈圈外又补上了威廉。
陈克没有那一段记忆,自然不知道雅各布在说什么,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失去的这一段记忆非常重要。
“你在那下面碰到了什么?我一直都很好奇。”雅各布问道。
“你应该清楚……就是那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东西。”陈克打马虎眼道。
“嗯……你不是一般人,陈克。但我也并不在乎你到底从哪里来,你可以对付那些怪物,而且不是一个坏人,我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雅各布道。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认为?”陈克问道。
“也许只是因为我的直觉?也许只是因为你坐在这里?我不知道,相信我,我是个贼,我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你显然和他们都不一样。对了,你的搭档呢?她不会真的死了吧?”雅各布反问。
“我不知道,但不管是你想要我帮你做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前提都得是把剩下的钻石拿到手。”陈克道。
“我知道,你剩下的钻石在爱德华手里,我们进一步把范围缩小,莫克斯男爵认识四个爱德华,至少他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把钻石送给自己不认识的人对吧……”雅各布说着,在地板上写了四个爱德华。
“接下里呢……”陈克叹了口气,难道自己要一个一个的去碰运气吗?
“陈克,这一点我倒可以帮你,我的孩子们在信息收集这方面可是好手,明天一早我就让他们去监视四个爱德华,看看哪一个手里有你的钻石。”雅各布道。
陈克松了口气,雅各布这回可是帮了大忙。
“你剩下的那些钻石,长什么样?”雅各布问道。
陈克从怀里掏出弗洛伦斯一套,五颗橙色的圣钻在月光下徐徐生辉,他让雅各布看了看,道:“就是这样。”
雅各布捻起其中一颗圣钻,对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打量,圣钻只有拇指指甲壳那么大,薄薄的一片,真的很像人类的指甲,但表面并不是光滑的,并且会时不时自己发出光亮。
他啧啧称奇:“这可值不少钱。”
“我可没打算把它们拿来卖钱……剩下的钻石都是这种颜色,还有一颗是紫色的。”陈克道。
渎神匕首他忘了有几把,安赫蕾的挽歌是五颗,月光大剑一颗。
“你能把你手上这五颗钻石分给孩子们当参照物吗?”雅各布问。
“不行……”陈克立刻拒绝。
这些可是圣物,特别是弗洛伦斯一套,是灵魂换来的,搞掉一颗等于是把套装拆开了,剩下的四颗将毫无意义。
“好吧,我觉得你也不会同意,但至少在明早,你能给他们看看?”雅各布又问。
陈克点点头,这倒是没问题。
“这些钻石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雅各布还是有些好奇。
“它们是我施展魔法所要用到的媒介。”陈克道。
雅各布笑了起来,没说自己信不信,起身从一旁的包里扯出两张毯子,丢给陈克一张。
“好好休息吧陈克。”雅各布笑道,坐到陈克斜对面的窗下,将毯子铺在地上,躺在上面用帽子把脸盖住。
陈克叹了口气,将毯子铺在身下,背靠在墙上陷入贤者的空虚中。
月光是如此的静怡,孩子们安稳的睡着,雅各布也很快的打起呼噜,一些负责守夜的孩子远远的望着陈克,既好奇又谨慎,不敢凑过来搭话。
长夜漫漫,陈克透过窗子看向对面的大本钟,此时是凌晨1点40分,离天亮还有至少4个小时,陈克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子有些重了。
“等一下……”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又打了个哈欠,一股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
“我居然……卧槽,这是……”
眼皮子越来越重,陈克闭上眼睛,自穿越以后第一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