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人工制造了一个神灵啊。”乌鸦沉默了几秒，面无表情的说道，“这种小事，简直不值一提，哈，哈。”

“不用摆出这种态度，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自己也觉得是异想天开。”老祖母没有生气，笑呵呵的解释道，“那还是魔能之都刚刚建成时候的事呢。”

“你们觉得现在的魔能之都如何？”独眼巨人重新问出曾经问过的问题，但马上就自问自答的说道，“繁荣的旅游圣地，各族安居乐业，游客间和睦相处，很不错的城市，对吧。”

“我突然明白你指的是什么了。”乌鸦眯着眼睛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没有争斗，来了几个小时了，整个魔能之都可知范围内，都没发生过任何一场战斗。以我在其他几个七界之都的经验来看，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现象，就算是管理极端严格的蒸汽之都，也还是不时有小型冲突爆发，只是都不致命而已。想要让一群拥有强大武力的人老老实实的遵守规则太难了，在自己的世界还好说，毕竟还要考虑后果，在其他世界的话，逃回自己的世界基本就算是安全了，只要事情闹得不太大，谁也懒得跨界追杀。所以说，七界之都本身就是混乱的圣地，没有战斗简直不可思议。”

“不错，就是这个。”独眼巨人闷声低笑道，“最开始的时候，魔能之都也是冲突不断。大种族联盟成员众多，很多种族之间存在着数千上万年的矛盾，到了魔能之都里也争斗不休，光是调停矛盾就让联盟议会疲于奔命。而来旅游的访客也不让人省心，尤其是各世界里实力还算不错的那些人，总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大打出手，虽说不会破坏建筑，但是也经常波及街边的摊贩和其他游客，经常有人因此而死伤，给城市的名声带来了很不利的影响。整整十年，我们想象中的旅游城市形象都没能建起来，根本原因就是治安问题。”

“出去玩一趟结果把命丢了，换成是我我也不愿意。”玫瑰耸耸肩，“而且治安问题越大，来的游客里，肆无忌惮的家伙就越多，然后名声就变得更差，最后形成恶性循环。”

“对，事态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发展。”老白龙叹了口气，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连我们这些老家伙，最后那几年都要出面应付层出不穷的意外，比如你们源能世界那几个穷凶极恶的半神，哦，就是你们说的顶级，就没少到我们世界来捣乱。到最后他们根本就不是来旅游，单纯就是为了来找我们打架。不跟他们打就到处骚扰，非要跑到海上拼命打一场，他们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微笑，这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乌鸦相信，八十年前源能之都被誉为黄金一代的那群疯子，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魔能之都没把源能之都的人设定为不受欢迎的对象，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不过他也不担心白龙他们迁怒，实际上双方都明白，黄金一代里那几个好战的家伙，其实也都留着余地呢，至少他们没有在城市里大开杀戒，只是找对等的对手拼上一场而已。这些暴力分子在战争亲手制造的数十上百万人的死亡，过度的杀戮让他们的灵魂受到了一定干扰，以至于暴力之血无处宣泄，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了。

但明白事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再怎么体量对方的情况，也受不了有人隔段时间就找上门来打架，不管换成是谁，恐怕最想做的，就是想个办法让他们滚得越远越好。

“嗯，所以我们想了。”老祖母是其中脸色最好的那个，除了一棵树很难看出脸色这个原因之外，主要还是因为她的年纪最大，谁也不好意思让她出面对战，她几乎没受到什么影响，“我们把当年全魔能世界所有的半神强者，都邀请到了魔能之都的表世界。看在我们当年在信仰战争中出了大力，又解决了魔能之都带来的争端，受邀者都准时到场了，一共一百零三个，大家一起开了个论如何制止暴力行为（特别是源能之都来访者）的学术研讨会。”

“呵，呵，呵，这个名字真有趣。”

“哼，我也觉得很有趣。”老白龙一定是最大的受害者，一开口，就是一股怨气扑面而来，“前三天大家一起痛骂……不，一起谴责那些不守规则者的恶劣行径，第四天那几个家伙刚好又来了，刚出来就被我们所有人联手一顿暴打，鼻青脸肿的逃回去了。也幸亏他们来得及时，大家一看，这样下去确实不行，又不太可能为此开启跨界战争，那就只能找找别的办法了。”

“之后，一个对教会历史钻研很深的普通人学者启发了大家，在远古时代，很多神灵并不存在，一些抽象化的神灵，像是审判之神，公正之神，勇气之神，契约之神这些，都是很近代才诞生的神灵，他们所象征的规则，完全是通过大众的主流价值观创造出来的，比如勇气之神，因为大众都讴歌勇气，他们信仰带来的力量凝聚成了规则，于是诞生了勇气之神，或者说是勇气法则，进而在整个世界的范围内产生效力。”

“啧，还真是不怕重蹈覆辙啊。”不用听完，乌鸦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撇撇嘴说道，“你们这是用自己的能量代替信仰的能量，凭空催生出一条法则来？”

“对，一百零三个半神，竭尽全力调集能量，把所有人的能量汇集在一起，试图创造一条规则，可惜……失败了。”

“哈？”

“能量不足是一方面，方法本身也有问题，失败很正常。但是我们没有放弃，研究了好几年，最终，在集中了全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黄金强者、得到数万人一直的由衷认可之后，情况终于发生了变化。”

“所有人的力量汇集到了一起，由量变产生质变，模拟出亿万人信仰所带来的力量，这股力量最终化为了一条新的规则，再把这条规则转移到魔能之都里”老白龙促狭的眨了眨眼，“所以，我们比你们其他世界都多了一条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