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寺战败。
短短一夜时间,岸边上千人,人数直接翻倍。
纵观江南省。
这几天时间,几乎处处都在挑战。
姑苏城玄妙观,接到战书。
如皋灵威观,接到战书。
茅山三宫五观,接到战书。
常州东岳行宫……
不仅仅是江南省。
整个华国,四家全部爆发了。
但就算如此。
陵山市,陈玄阳的名字,依旧在极短的时间内,吸引了上千人的注意。
陵山孔庙,代表的是江南儒教。
却在第一战就败北。
所产生的话题性,简直就是所有人茶余饭后重点讨论的对象。
刚刚出世,主动挑战,却是输了。
传出去,简直脸上无光。
紧跟着,栖霞寺。
同样主动挑战,也同样败北。
败的毫无悬念。
最令人吃惊的是,他们竟然全部败在一个人的手上。
哪怕陈阳再低调,他的名字也被人所熟知。
何况,他并不低调。
两三千人的目光下,朱敏脸颊微红。
她今年只有35岁,常年锻炼,骨架比起一般女性要更大。
双手布满老茧。
但那张脸蛋,皮肤紧致,虽然长相一般,但胜在五官端正,且有一般女性所没有的英气。
加上长期修行,从外表看,也就是二十多岁的女孩。
她被众人围观,看的心里都有些发虚。
但此一时,她也顾不得许多。
久久不见陈阳的声音响起,她再次大喊:“陈真人,可敢上岸一战?”
阳湖拳,江湖门派。
她精通的是拳脚功夫。
在水上,她打不了。
何况,她只是要求。
陈阳也可以拒绝。
“那就应你。”
陈阳说道。
他站起身来。
顿时,便是见到湖面之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道道拱桥。
这些拱桥彼此之间相距半米,一直连接到岸边。
这并非是真正的拱桥。
而是由鱼儿不断的从湖面上跃起,从而形成的拱桥。
陈阳一掀衣摆,脚下连连点在鱼群拱桥之上,向着岸边快速而来。
当他站在岸边,鱼儿全部入水,那番鱼跃龙门般的拱桥盛况,也是消失了。
若不是知晓陈阳的身份,他们真的怀疑,眼前这个道士,是不是从儒门出来的弟子?
要不然,怎么能如此娴熟的控制这些鱼?
这是陈阳第一次上岸。
众人全部围了过来。
奈何地方就这么大,里三圈外三圈,总有人挤不进来。
于是四周的大树,高台,或是巨石,都成为了这些人的观战台。
甚至有人跑到凉亭顶上,静静观战。
“请!”
朱敏摆开拳架子,空手握拳,没有武器。
她擅长的就是拳脚,若有兵器,反而碍手。
“来。”
陈阳也是赤手空拳。
众人见他竟是要与阳湖派比拳法,心里多少有点异样。
“未免太自信了。”叶秋舫忍不住说道。
王静淡淡道:“陈真人自然有自信的本钱。”
叶秋舫轻哼一声,抱臂看着。
其他人没有说话。
陈阳连胜两场。
这种时候,陈阳就是拿着一根树枝跟朱敏对战,他们也不会胡乱开口。
免得一会儿自己打自己的脸。
不过他们还是觉得,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选择。
就算他们在岸上交手,也不该抛弃兵器。
“踏踏!”
朱敏第一时间冲上去,身形灵动飘逸,几个步子已经来到陈阳跟前,而后右臂回至腰袢,身子突兀前倾一个小角度,右拳直轰陈阳。
“嘭!”
一声音爆极其突兀的响起。
众人睁大眼睛,目光凝重。
“不愧是南拳阳湖拳,这一拳,若硬接,身子都得散架吧。”
上来就是如此恐怖一拳,这是要一招定胜负吗?
陈阳也有些诧异,旋即蹙眉。
这一记崩拳,威力极大。
一般而言,若非生死战,师门都是禁止弟子胡乱使用崩拳、炮拳。
因为这种拳法,一旦施展,对手非死即伤。
可现在,朱敏竟然拿来对付自己。
而且上来就如此之狠,毫不留手。
“哼!”
陈阳轻哼一声,不退不躲,同样一拳迎上。
“嘭!”
又是一声音爆响起。
朱敏的师兄弟以及带队师叔,见状皆是大惊。
“他怎么可能打出音爆?”
“师妹,小心!”
片刻后。
“嘭!”
两人拳拳相碰。
朱敏只觉一股无法相抗衡的力量,从拳锋处袭来。
一条右臂,几乎是瞬间扭曲。
其中肌理,筋骨,都受到剧烈冲击。
好似被大卡车碾压过。
剧烈的疼痛,让她神经一瞬间麻木,反而感觉不到疼痛。
巨大的力量通过手臂传遍双肩,身子不由自主踉跄后退。
朱敏脸色惨白,右臂的衣袖已经粉碎,白嫩手臂此刻鲜血淋漓,垂挂在肩上。
“师妹,你没事吧?”一个男子冲出来,急忙扶住朱敏,看着她受伤的右臂,心疼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朱敏摇摇头,还未说话,男子已经冲着陈阳吼道:“切磋而已,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你是要杀人吗?”
陈阳道:“上来就是崩拳,你家师傅难道没教过你们,崩拳轻易不能用吗?既然你师傅不教你,我来教你。”
“功夫不到家,就好好练,不要想着走捷径。”
“实力上的差距,没有捷径可走。”
男子还要说话,一名老者走过来,按住了男子的肩膀,说道:“陈真人说的是,朱敏,还不谢过陈真人。”
朱敏语气虚弱道:“谢谢陈真人手下留情。”
“嗯。”
陈阳淡淡一摆手,扫过人群,叹着气道:“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众人脸庞抽搐。
这也太猖狂了。
“剑阁侯府。”陈阳忽然看向那群西装男,点名道姓。
后者皱眉看他。
陈阳道:“我好像记得,你们是要等今天的挑战结束,然后挑战我?”
“现在,结束了,来吧。”
西装男喉咙好似堵住,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对蒋小明说的话,竟然被陈阳听去了。
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上去,简直就是讨打。
“我何时说过这话?陈真人应该是记错了。”西装男硬着头皮否认。
蒋小明哼道:“没说过吗?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怎么了?前面说的话,转眼就忘记了?”
“你们剑阁侯府的人,记性都这么差?还是发现这不是一颗软柿子,不敢捏了?”
西装男强颜欢笑:“前辈说笑了。”
陈阳道:“你若要挑战,我可以让你双手。”
西装男表情僵硬。
这话,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他愤怒,恼火。
想要与他动手。
但忍住了。
现在不能冲动。
一时冲动,换来的,却是一顿毒打。
没有任何的意义。
“还有一天。”陈阳说道:“在场的,真就没有一个,想要挑战我的?”
无人答话。
陈阳狂妄,那是因为他有这份狂妄的本钱。
谁敢应声?
“看来是我的要求定的太严了。”
陈阳笑笑,说道:“那我放宽一点。”
“1号之前,所有人皆可挑战我。若觉得一人不行,那就两个人,三个人,十个人,你们大可以联手,我,不在乎。”
依旧无人应声。
但,此一时,众人心里,皆是窜起一股无名之火。
“陈玄阳,你不要太嚣张!”
终于,有人没能忍住,站了出来。
陈阳看去,说话之人,竟是洪言。
陈阳反问道:“嚣张,如何?”
他将双手反在身后:“来,我让你双手,你能让我退后半步,算你赢。”
“你!”洪言气急,旋即重重一哼:“是,你陈玄阳是厉害,是天才!”
“三战三胜!”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看你能笑到什么时候!”
陈阳道:“这就不麻烦阁下操心了,若是你不挑战的话,就请闭嘴吧。”
洪言道:“我若不闭嘴呢?”
“不闭嘴?”陈阳轻轻抬眼:“那…我视作这是你对我的挑衅。”
洪言嘴角一抽,闭上了嘴。
陈阳若是真拿这种事情当做由头,他免不了被教训一顿。
阳湖派弟子,此时默默离去。
陈阳见这群人,依旧没有要挑战自己的意思,心中感到万分的遗憾,转身回到湖中心。
三场挑战,已经全部结束。
但是,没有人离开。
已经来了两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天。
他们很清楚,今天之后,陈阳的名字,将会传遍周遭省份。
说不定,就有人来挑战。
当然,概率极小。
毕竟,不只是陵山。
其他地方,也都正在上演这同样的一幕。
张道权望着处事淡然,却不缺果决魄力的陈阳,轻轻一笑说道:“少年就是少年,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是少年。”
……
玄妙观。
昨天,金圆已经得到消息,栖霞寺输了。
他心中又安了几分。
今日,他接到电话。
阳湖派也输了。
他却多了几分忧虑。
陈阳的表现,太过惹眼了。
惹眼,有时候是好事。
有时候,却不是好事。
放在这个当口,陈阳的耀眼,就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手机响了,云霄打来的。
“如何?”
“输了。”云霄情绪低落:“广教禅寺的弟子,很厉害。”
沉默许久,说道:“金圆,今年,我们恐怕真的守不住……”
“好了。”金圆打断他:“才刚刚开始。”
云霄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挂断电话。
金圆放下手机,走到院中,望着院子里的大树,望着蓝天白云,眼中满是愁绪。
开国之后,道门向外界展现他们的不屈意志。
以仅有佛门十分之一的人数,占据了五分之一的道场。
截止二十年前,道门已经占据了三分之一的道场。
而在二十年前,那一场重新分配中。
是开国之后,道门第一次没有继续开拓道场,反而丢掉了几座道场。
十年前,道门再次丢掉了十八座道场。
因为几十年前,道门中坚力量的突然损失,导致道门元气大伤。
他们保卫了家国,却损失了道场。
十年之后的今天。
一切都仿佛在重新上演。
而道门,依旧没有准备好。
他们的储备力量,依旧不如佛门。
道门的会长,各大道观的住持,非常清楚。
这几十年,一定是道门最难以度过的阶段。
但再难,也得守住最后的道场。
若是连如今的局面都保持不住,以后,会越发的困难。
“师傅。”妙法走进来,说道:“97号送了请帖来。”
金圆拆开请帖,眉头一点一点的皱起。
“不用理会。”
“不去吗?”
“嗯。”金圆道:“如今大事当前,我不能离开江南。你去修一封信,派人送去浙省。”
“哦,知道了。”
“妙法。”金圆忽然喊道。
“师傅?”
“明天,有信心吗?”
妙法道:“有!”
金圆笑道:“有就好。”
“去吧,今晚早点休息。”
望着妙法的背影,金圆脑海之中,不由浮现出几道年轻的身影。
那些,都曾是他的弟子。
若是还活着,每一人,都能独当一面。
面对今日外人的挑战,哪里会有这般局面?
不敢说碾压其他三家。
但,也轮不到对方主动下战书。
……
“你们今晚就滚吧。”
“别啊,这不还没到月底吗,还有一天呢。”
茅山道场。
面对孙道长的话,刘元基舔着笑脸道:“再让我在这待一晚上呗。”
“嘭!”
孙道长一脚把他踹飞:“你们上月没到时间就进来了,按照时间算,你们昨天就该滚了。让你们多修炼了一个晚上,还不满足?”
刘元基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屁股道:“不让待就不让待,凶什么啊,你胸大了不起啊?”
“秃子,你说什么?”
孙道长一步上前,一股狂风刮来,一把就薅住刘元基的领子。
“我说孙道长英明神武,刚正不阿,是我辈模范,值得学习。”
陈无我等人:“……”
“少跟我面前拍马屁,滚吧。”孙道长松开手。
虽然马屁很低级,但他还是有些享受的。
自从陈阳离开后,孙道长按照陈阳开的药方,一直服用。
当初被雷劈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个人情是他欠陈阳的。
他记得。
陈阳走了,但陈阳的朋友都在这里。
他还是会多多照顾一二的。
这一个月来,他们修行的地方,就在孙道长居住的屋子。
偶尔也会带他们去到场边缘修行。
那里开辟过许多的洞府,简直就像是有灵泉一般。
这一个月下来,他们多少都是有些收获的。
没等到晚上。
大约下午三点多钟。
他们便是从道场出来。
离开道场那一刻,他们深切的体会到,外面与道场,区别到底有多大。
一个月来,习惯了在好地方修行,突然离开,一下子有些难以适应。
“你们去哪儿啊?”刘元基问道。
陈无我道:“先回家一趟,回头联系玄阳。”
庞松泉二人点点头。
解守郡道:“你们…还要去上真观吗?”
“去啊,为什么不去?”陈无我见他表情复杂,笑着道:“别抹不开面子,玄阳这人,不记仇。”
刘元基道:“对,他是不记仇,有什么矛盾当场跟你解决了。我记得你跟他有矛盾吧?没事,挨一顿打就行了。”
解守郡:“……”
刘元基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就没点自己的追求?”
“上真观是陈玄阳的,你们去做他小弟有意思吗?”
“陈玄阳吃肉,你们就喝汤,你们心里就能平衡的了?”
陈无我骂道:“你在瞎比比,我干你!”
刘元基也就嘴巴爽爽,虽然一个月下来,彼此关系近了不少,但也就认识一个月。
真逼急了,在这把自己干一顿,多丢人啊。
他们离开了茅山,各自分散。
刘元基一个人回到陵山,没回97号报到,先去小胖的餐馆吃了一顿好的。
然后找了家酒店直接睡了一个美美的大觉。
陈无我几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道观。
一回去,他们就听见了各种消息。
“玄阳参与这件事情了?”
“他有病吧?”陈无我听完都懵逼了。
这种事情,都是各地道协直接安排。
要你参加,会通知你。
没接到通知,那就是不要你参加。
陈无我知道,就自己这几斤几两,根本没资格参加。
他倒是想去,也不怕丢人。
但丢人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这不是给你显名声的舞台。
输了,丢的就是道场。
谁也不敢拿这个开玩笑。
“他也是被逼的。”宋志平摇头道:“谁叫陵山道观这么火,陵山又是江南盛会,孔庙、阳湖派、栖霞寺都在陵山。”
“这几家,你看他们平常出来宣传过什么吗?”
他们已经过了宣传的时候了。
栖霞寺可是华国都闻名的寺院,知名度根本不需要靠广告来推动。
每天的香客数量,令人眼红。
阳湖派是江湖门派,拉不下脸来到处宣传。
但人家在当地也小有名气,就是外地一些有钱人,也会慕名而来把自己的儿子女儿送来学武。
再加上人家手上功夫硬,不知道多少有钱人,排着队的想请他们保护自己。
而且,武术协会也是经常安排,交换弟子来阳湖派习武。
各方面都不差。
孔庙就更不要说了。
人家可是占着陵山夫子庙的绝好地段啊!
那地方,一天的人流量,能把陵山给踏平咯。
只有陵山道观,去年一年就见他了。
不敢说火遍大江南北,但至少在陵山市,没人不知道陵山道观。
如果去年陵山道观没有这么火,今年他们要挑战的,可能就是清风观。
南崖延迟开观,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这件事情。
就以他趋吉避凶的那狗鼻子,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参和进来。
当然,道门真要让他出手,他也不会推辞。
但他料想道协是不会喊他出面的。
这种争夺,都是年轻一代出面。
真让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出面,道门就真落魄了。
“你也别担心,陈真人手段多的很。”宋志平安慰道。
陈无我道:“他就那么点手段,再多也没用,栖霞寺,阳湖派,孔庙,哪个是好对付的?”
宋志平张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好像忘记跟你说了,栖霞寺,阳湖派,孔庙,都输了。”
“啊?”
陈无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久才回神,呆呆看着宋志平:“师傅,你刚刚…说什么?”
“他赢了。”宋志平叹气道:“三场,全胜。”
陈无我一个字都不说了。
他觉得,自己现在需要好好的静一静。
三场,全胜?
可能吗?
这三家,哪一个也不是易与之辈。
要从陵山的年轻一辈里面挑,他挑不出来。
可师傅总不至于欺骗自己。
所以,这是真的?
这家伙,放着道场不修行,跑出来要把海外道门的福利给弄掉。
还顺便摆了个擂,顺便把人家给干了?
这特么的……
也太顺便了吧?
“他们…今年是不是对道场不感兴趣,想和我们共同发展了?”
半晌,陈无我问道。
“……”宋志平拍拍他的肩膀:“别瞎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陈真人的确很厉害。”
“但他这么一弄啊,也挺糟心的。”
宋志平又是一叹:“往常,大家都是相互探探底,什么时候也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这一弄,后面很可能会变得更加糟糕。”
他现在就担心,三家会联合起来,抢他们道门的道场,然后各自瓜分。
不只是他担心,金圆他们也担心。
江南道门一共就五个道场。
三家若是真起了这个心思,他们想守住,会很难。
“我明天要去一趟浙省,你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
“去浙省干什么?”
“97号浙省的新部长要上任,我得去祝贺。”
“人家给你送请帖了吗?”陈无我觉得自家师傅这点体量,好像没到被一省部长邀请的地步。
宋志平瞪他一眼:“没请帖我就不能去了?”
陈无我道:“我是怕你去了,被人家拦在外面,多难看啊。”
“滚滚滚。”
宋志平挥手驱赶。
陈无我道:“我这就滚,本来还打算回来陪陪你,哪知道你要外出。得嘞,我这就去陵山。”
……
广陵市,二郎庙。
方青染听着师傅所说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红红的小嘴,忍不住张了张。
“师傅,我去一趟陵山。”
“现在去?”
“嗯。”方青染道:“还有明天一天,我担心有人会找他麻烦。”
“去吧。”师傅也没说什么。
前段时间因为补贴的事情,大家虽然闹得很不愉快。
但自从他们选择站在这样这一边后,陈阳也并未吝啬对他们的付出。
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陈阳若是对他们不好,以方青染的性格,又怎么会刚回来,就立刻去呢?
庞松泉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赶往陵山。
那些从道场出来的真人们。
无一例外。
每个人得知此事,第一反应就是,这可太牛逼了!
没人不想像陈阳这么牛逼。
可冷静下来,他们也明白陈阳这么做,好坏参半。
一想到有可能因为他做的事情,而让江南道门沦为众矢之的,他们就不禁感慨,陈阳有点冲动。
看上去,他是爽了,道门士气高涨。
古语有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此张扬,只怕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不是想为道门出一份力吗?那今年就让他参加好了!”
茅山道场,一间客厅里。
闭关许久的真人,执事们,此时都汇聚于此。
开口的,是杨真。
“亏他还是陵山道协的会长,做事情不考虑后果,我建议,将他会长的位子给撤了!”
“真人的身份,也给他撤了!”
杨真言辞激烈道。
鲁天星道:“陈玄阳做错了吗?”
“杨真,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地方?是他们主动给陵山道观下战书,陈玄阳只是被动应战。”
“退一步说,就算是他主动,怎么了?不能主动?”
“道门有白纸黑字写明,不让他主动?”
“还是说,大家都得学你这样,做缩头乌龟?”
杨真皱眉:“你说谁是缩头乌龟?”
鲁天星道:“除了你,还有谁?哼!你以为我们不主动,人家该做的事情,就不做了?”
“傻不傻啊你。”
“好了。”傅执事拍拍桌子:“今天喊你们过来,不是讨论陈玄阳,别把话题扯远了。”
杨真不甘心道:“傅执事,难道陈玄阳他就一点责任不需要承担吗?”
“哎,我就纳了闷了。”鲁天星不理解的看着他:“他怎么就需要承担责任了?我问问你,他有什么责任?他是杀你爹娘,还是挖你家祖坟了?他干的都是给咱们道门长脸的好事,怎么到你这儿,就这么深仇大恨,不把他剥皮拆骨不善罢甘休呢?”
“啪!”
孙道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桌子直接散架。
客厅里安静了。
杨真和鲁天星也都不说话了。
孙道长那张布满长毛的脸,十分严肃,眼神,更严肃。
“吵够了吗?”孙道长:“没吵够,继续!”
确定两人不再说话,孙道长道:“继续讨论。”
傅执事道:“目前,三家还没有申请重新分配道场。上一次,他们是在一月申请分配到场,我估计,今年也差不多快到时候了。”
“根据目前得知的消息,他们无垢镜的弟子,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无限接近筑基的弟子。”
“相比之下,江南这一片……”
傅执事沉吟了许久,才道:“我们江南,无垢镜弟子,恐怕不足对方十分之一。”
众人也沉默。
杨真道:“无垢拼不过,就拼筑基。”
傅执事摇头:“我们拼筑基,对方难道就不会吗?没用的。”
有人道:“可否请他省真人相助?”
傅执事苦笑:“这个关头,都是自身难保,谁有闲情雅致去帮你?”
“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糟糕。”明一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确定,只守不攻,那重新分配,规则也是由申请人定。现在考虑这些,为时尚早。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说的是。”傅执事点头:“但压力还是有的,怎么能没有压力呢。江南,就只剩下五座道场了,若是连这最后五座也……唉!”
“茅山道场,没人可以夺走!”
孙道长站起来,冷邦邦的说出这句话,然后离开客厅。
……
方青染来的最快。
因为她靠的最近。
她来到陵山湖,看见岸边的数千人,十分惊讶。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她扫视着人群,没有看见陈阳。
“前辈。”方青染走过来:“玄阳在哪里?”
“他…是不是受伤了?”
如果没有受伤的话,怎么会不在这里?
一定是受伤了。
毕竟,连战三场,多多少少,都会受到点伤势。
就是不知道,他伤的严不严重。
“受伤?没有啊。”
“他在那儿呢。”蒋小明抬手,指了指湖中心。
方青染看清了,湖中心竟是有个人。
“他…他怎么在那里?”
“他一直都在那里。”
接下来,蒋小明用了几分钟,大概解释了一下。
方青染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短短一月不见,他已经如此变态了吗?
“你想和他说话的话,打他电话吧。”
“他手机没电了。”
“把这个忘记了。”蒋小明道:“那就等吧,就一天了。”
方青染问:“明天,会有人来吗?”
蒋小明道:“不好说,他虽然也给栖霞寺他们下了战书,但他们应该不会来的。至于有没有人来挑战他,谁能知道呢?”
“嗯。”方青染就坐在一旁。
晚上,陈无我和庞松泉,也陆续来了。
解守郡等人,徐凡,梁仕文,也是一一前来。
徐凡站在王静的身旁,一脸笑容望着陵山湖:“我说过,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说话时,没有顾忌一旁叶秋舫几人。
她们听在耳中,脸色阴沉。
解守郡、白徐子几人,看着陈阳,一阵出神。
“他会参与道场分配吗?”林语问道。
白徐子摇头:“不太可能,我听说,道协没有通知他。”
左志祥道:“但是,我觉得他会去。”
白徐子道:“不是他想不想去,道协不让他去,他想也没用。”
“补贴下来了。”解守郡忽然说道。
“嗯,我知道。”
“他要做的事情,似乎没人能阻止。”
几人一怔。
解守郡继续道:“针对海外道门的提议,他也递交上去了。不出意外,下个月,就会有分晓。而且我听说,郭会长亲自找过他。你们觉得,这份提议,能成吗?”
“我觉得能成。”解守郡自问自答:“因为,这是他想做的事情。”
几人蹙眉沉思。
似乎,真是这样。
他想做的事情,不管有多大的阻力,最终,都成功了。
时间,一晃而过。
刘元基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摸起手机:“谁啊?”
“你回来了?”
“冯克功?”刘元基坐起来:“干嘛?”
“过几天浙省新部长上任,你跟我去一趟。”
“不去。”
“你有别的事情?”冯克功一头黑线。
他发现刘元基是越来越放纵了,连自己都喊不动他了。
刘元基道:“我要去找玄阳。”
“你找他干什么?”
“找他要好东西啊。”他还惦记陈阳的龙珠呢。
冯克功道:“过几个月再去找他,这段时间,不要跟他们接触。”
“为什么啊?”
冯克功用了十分钟,把情况大概和他说了一遍。
道场的分配,他们一般是不会插手的。
就算插手,也得是省级的部长才有资格。
而且只是做中间人,让他们坐下来,自己解决,并不会插手此事。
“我靠!”刘元基眨眨眼:“他在陵山湖摆擂?那我更得去了,万一他死了,那些好东西被人抢走多可惜啊,我先去替他保管。”
刘元基直接把电话挂断,披上衣服就走。
……
这一天,风和日丽。
岸边,人声鼎沸。
“看来不会有人来了。”
“真是可惜啊。”
“他运气真好,踩着三家脑袋直接上位。”
有人羡慕陈阳的好运气。
殊不知,运气再好,也得靠实力说话。
“有人来了。”
“真有人来了!”
“我就知道,肯定有人要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众人看去,公路上停下一辆辆车。
一群人,从车上下来,向着岸边涌来。
然而,靠近之后,众人却是有些失望。
来的,竟然是道门的弟子。
“陈玄阳,出来!”一弟子站在岸边,大声喊道。
语气,充满了怒意。
众人觉得疑惑。
这是怎么了?
好像与陈阳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陈阳睁开眼睛。
他听见动静时,也以为有人要来挑战自己。
却是同门?
真令人失望。
他站起来,踩着浪花来到岸边。
“找我有事?”
男人走过去,鼻翼微微张动,显然很气愤:“你知道我是谁吗?”
“嗯???”
“我来自老君堂!我叫吴子重!”
“所以,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吴子重冷笑一声:“昨天一天,老君堂收到佛门、江湖门派的两封战书!”
他抬手一指身后:“他们所在的道观,也都收到了战书!”
“陈玄阳,你好威风啊!因为你一个人的威风,让我们跟着你受到牵连。”
“你做事之前,能稍微动动你的脑子吗?”
“你要是没有脑子,麻烦你打一通电话,询问一下道门的前辈,可以吗?”
“是,你陵山道观是出了风头,那我们呢?我们就要活该受辱吗?”
陈阳皱眉,问道:“你们收到战书,跟我有什么关系?觉得不是对手,拒绝就是。”
“拒绝?说的简单,我怎么没见你拒绝?”
“我为何要拒绝?三场,我全拿下了,我有拒绝的必要吗?”
“你!”吴子重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这两天,他们各地都收到了战书。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几乎每一家道观,平均都收到了两封战书。
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要说这与陈阳此次事件无关,他们根本不信。
他们坚信,就是因为陈阳的原因,才导致他们被牵连了。
“来这里,就是为了这种事情?”
“你们是要找我要个说法?还是要我做什么?”
陈阳冷声道:“若是觉得心里不平衡,那抱歉,我没心情,也没时间安慰你们。”
“他们下战书,并不会刻意欺负你们。你们什么实力,他们也会派出什么实力的弟子。”
“同境界下,输给对方,你们要做的,是检讨自己。而不是怨天尤人,把责任扯到我的身上。”
“实力不如人,跑来这里找我发泄?谁给你的底气?”
“你们觉得我为道门引火,我认为我在为道门造势!”
“也就是道协没有找我,只要道门有需要,一句话,我陈玄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阳盎然说道。
吴子重� ��:“你真以为赢了几场,就有这份资格了?为道门赴汤蹈火?你配吗?”
“配不配,你说了不算。”
陈阳淡淡道:“明天之后,你会知道,我陈玄阳是不是有这份资格!”
这时。
远处。
突然有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向这边走来。
来人的身影,逐渐清晰。
有人惊讶道:“是孔庙的人!”
“他们怎么又来了?”
“该不会……”
“恐怕,是来应战的!陈玄阳下的那封战书,他们,真的应战了!”
众人的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这数千人之中,有近千人,都是在28号那天,被孔庙邀请前去玄武湖观战的人。
他们没想到,竟是能够在一周之内,看见孔庙连续两次与陈阳交手。
一行人,来到岸边。
许晨光,这位已经47岁的男人,不喜欢将剑佩在腰间,而是绑缚在身后。
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衫,却是留着一头寸发。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缥缈如仙一般的气质。
“孔庙,许晨光,前来应战。”
许晨光站在此处,迎着陈阳的双眼,轻轻说道。
四方一片诧异。
“许晨光…孔庙竟是派他?”
“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众人皆是认为,孔庙未免太过小题大做。
这并非在争夺道场。
甚至,这场挑战,都是可有可无。
他们,为何要应战?
“陈玄阳,这一场,你必输无疑!”吴子重突然笑了,笑的很开心。
只要他输,外界对道门的针对,便是能够得到缓解。
陈阳看他一眼,没有理会。
弱者,才会以这种方式,寻求自我安慰。
他背对陵山湖,双手缓缓平抬,宽大的袖子垂落。
身后陡然爆发出一声声巨大的动静。
“哗哗哗!”
一道道水柱,冲天而起,宛如龙吸水一般,承接天地。
水柱在他背后,好似灭世般的背景板,将他衬托如同一尊拥有不可思议之力的神仙。
他直视许晨光,一笑:
“江南,陈玄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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