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念生毫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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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王恒便抵达了郭践的房间外面。郭践似乎在接待客人,过了好一会,有好几名身着儒服的人从他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些人看上去都极为老成干练,不像是学馆里的学生。出门之后,他们并未从正门出去,而是从后门悄悄地走了。

王恒在一名书童带领下,进入郭践房间。郭践的房间,并没有书卷气,倒像是个官府衙门里处理公务的地方。

双方坐定之后,互相介绍了自己,郭践便道,“刚刚的事情,你也见到了。既然你愿意为何骁出一粒二品血丹,想必你也应该有兴趣,加入我们的组织?”

王恒道,“什么组织?”

郭践道,“我们的组织,名叫“破壑”,由我一手建立。目标便是扳倒依附杨家的秦郡司学封壑,让我老师坐上司学的位置,大规模地传布心学。”

王恒笑了笑,道,“我不会加加入破壑,但我愿意跟大人您交个朋友。也许日后,我们都有用得到对方的地方。”

郭践原本以为,王恒只是个刚入学的学生而已,没想到王恒说出的话,口气还不小。他哦了一声,脸上的神情严肃了几分,道,“公子所言,是何意思?”

王恒淡淡道,“振兴心学,也是我心中的愿望。不过我的目标,可不止在于扳倒司学封壑。所以,我不愿加入破壑。”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呢?你背后,又有着什么样的势力,可以支撑你做到这一点?”郭践问。

“我的背后,暂时并没有什么势力,所以我想跟大人您交朋友。至于我的目标,现在我并不方便明言。不过大人可以放心的是,我是受古先生旧日相识所荐进入学馆,对于振兴心学,负有义不容辞之责任。如果大人看的上我,能做个朋友,我自然不甚荣幸。如果大人觉得没这个必要,咱们也大可各走各路。”王恒气定神闲地道。

这时候,外面有个学生进来,附在郭践耳边,说了一会话。王恒隐隐听得,是关于自己的。显然,这人是刚刚郭践派出去打探自己背景的。

听完下属的汇报后,郭践望向王恒的目光之中,带上了一丝敬佩之意,道,“原来公子是老师着力培养的人才,那跟郭某,还这么见外做什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老师。老师待公子如何,郭某,也会如何待公子。公子今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王恒哈哈一笑,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大人了。”接着,王恒又与郭践聊了一会,请教了一番磐石城中的形势。

从郭践那里,王恒了解到,虽然古氏学馆现在声名不显,招收的学生也越来越少,但是,古丘本人,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破除了门户之见后,在学问上,已经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足以成为秦郡第一大学问家。

而古丘当年与王氏心学争斗,其气节得到不少秦郡贵族的敬仰。之后杨家兴起,古丘又抛弃成见,救助王氏心学门人,与杨家作对。这让秦郡那些受到杨家打压的世家大族,对于古丘更是另眼相看。

经过这么多年的积累,古丘无论是从学问还是品格,都得到了秦郡贵族和士大夫阶层的极高评价。如果他出任司学之位,掌控本郡文脉,那是众望所归。

不过,目前秦郡的司学位置,却是掌握在封壑手里。封壑原本只是二流的学问家,靠着投靠杨家得到司学之位。上任之后,他靠着打压其他学问家巩固了自己的位置。像古氏学馆这种,便是他重点打压的对象。只要封壑一天不倒,古氏学馆,就永不会有出头之日。

而郭践,则是依靠他的组织谋划能力,以古氏学馆培养的人才为主,建立了一股势力,对抗封壑,乃至要扳倒封壑。只是目前他的实力,要想对抗封氏家族,还差的远。

王恒进入磐石城,第一是要躲避寒水教的追杀。第二,则是要在这里扎下根来,为将来振兴心学、对抗杨氏家族打下基础。

与郭践一番交谈后,王恒心中,已经隐隐有了打算,今后,一定要设法帮助郭践扳倒封壑,把古丘,推到秦郡司学的位置上去。

要如何对抗庞大的杨氏家族?又要如何重新恢复心学的荣光?王恒已经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进入古氏学馆,寻求盟友支持是第一步。等到时机成熟,进入军枢府,寻求黑甲军的势力支持,是第二步。

虽然暂时还看不到推翻杨氏家族,为王家报仇雪恨的希望。但是王恒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终究会有云开月明的一日。

王恒与郭践聊了半个时辰左右,达成共识后,王恒便告辞离去。待王恒离走了,外头一位学生走了进来,道,“师兄,这个王恒,刚进来没几天,就敢拒绝您的邀请,还一副要跟您平起平坐的派头,要不要安排人教训教训他一下?”

郭践脸色沉了沉,“教训他?你们这帮人里面,谁有本事,能够教训到他?这个人,实力极强,所图甚大,将来必然能大展一番拳脚,名扬秦郡。他不是我们所能收用的人,你们要好好待他,万万不可对他有不敬之举。”

“是。”这名学生,收起了脸上那不服气的神情,领命而去。

王恒回到家中,书童呈上了一封书信。王恒一看,却是陆展送过来的。陆展,也于几日前抵达磐石城,进入了封氏家族开设的崇文学馆。他邀请王恒今天晚上前往城西的妙厨楼一起吃个饭。书信的后头,标明了妙厨楼在城中的位置。

陆展在信中讲明,除王恒外,他还邀请了谢家的谢沧。谢沧去年参加会试,成了举人,现在在司吏府里任职。

王恒,在谢家族比中与谢沧结识,颇为敬仰他的为人。本来也想着闲下来后,要跟谢沧聚一次,叙叙旧。此时他学问道术上的难关均已跨过,陆展,却是先人一步,替他们订了这次约会。

王恒看完书信,不由笑了笑,“这家伙,真是到了哪里都是一副带头大哥风范。”

此时时间刚过午后,离吃饭的点还早。王恒前往练功室,先练一练功夫。

练功室中,王恒盘坐于地,双手结印,神魂出窍,在空中盘桓不息,逐渐化为一尊似掌非掌、似拳非拳的手印。这一道手印,乃是浩然一气诀中的一门法术,不退根本印!

这一印的根基,乃是以一股勇猛精进之意,贯彻整个神魂,摒弃任何退缩之意,化为一道法印打出,冲击敌人神魂。

随着这一道法印的结成,练功室内所有的气流,全都停止了流动。一股异常凝重的意蕴,在室内产生。

“呼”,不退根本印击打而出,撞在墙壁上,散成一堆念头,在室内造成了一小股一小股激烈的气流。

因为王恒现在没有修炼到化形的境界,所以他的神魂之力,没有实质的效果,无法撼动厚重的墙壁。王恒有意控制神魂往墙上一撞,然后法印就被撞散了。

很快,王恒的神魂,又重新凝聚起来,化作一道法印,朝着墙壁冲击而出。

随着冲击的次数越来越多,王恒神魂所化的法印,逐渐越来越稳固。最后,王恒再次对准墙壁,一道法印打出。

“嗤”,剧烈的神魂之力,穿透墙壁,撼动了墙壁外头的空气。虽然王恒的神魂,被墙壁从中隔做了两截,但是他依旧维持着不退根本印的形态。

一丝笑意,浮现在王恒脸上。将不退根本印修炼到这种地步,那就意味着他的神魂,有了穿透敌人兵器防护直接进行攻击的能力。

很多驱物境的术士,神魂都会躲在兵器内,以神魂之力驱动兵器进行攻击。而王恒的不退根本印,则可以不借助任何兵器,直接穿透敌人兵器防护,重创敌人神魂。

这几日来,王恒每天都在刻苦修炼这种掌控神魂之力的法术。通过这样的修炼,王恒自身的神魂之力,终于有了强劲的增长。现在,不借助任何兵器,他的神魂,也能爆发出强悍的战力了。

此时离吃饭的时间已经差不多,王恒神魂返回脑海,准备前往妙厨楼。

在神魂返回脑海后,一股奇妙的感觉,突然升起在王恒心中。王恒心思一动,神魂化作了一堆本命念头。

现在,这些念头全都强大了许多,不只每一个都方方正正,晶莹如玉,而且,在它们的表面,全都散发出了一种耀目的毫芒,犹如给所有的念头,都在外面镀上了一层特殊的金属。

王恒的心,一阵狂喜!念生毫芒,那就意味着,他修炼到了驱物巅峰的境界。将神魂修炼到驱物巅峰,不止意味着神魂之力,有了强劲的增长,同时,这样就可以在一心二用的基础上,再度将神魂分开,做到一心数用乃至百用。

王恒心意一动,神魂凝聚成形,紧接着,一道又一道分散的神魂飞了出去,漂浮在空中。足足分出五道神魂后,王恒才感觉到到达一个极限!随着修为的进一步提升,这个极限,将很快被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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