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恒识得那把羽扇的主人,是凌天战团的一个战队成员,名叫洛彪。当时他们从东黎族与山卑族边境返回的时候,王恒曾经派了他连同两名贪狼战队的队员,前往东黎族境内联络各地新成立的战团,先建立一个松散的战团联盟,为日后发展成正式的势力做准备。
那两柄飞剑,则是两名贪狼战队队员的兵器。他们都是一直跟随赫连羽的老队员,所以赫连羽识得他们的兵器。
“你们把我的手下怎么样了?”赫连羽厉声问道。
柯萧淡淡道,“贪狼之名,早已传遍东黎。尤其是在与山卑族的交界地带,兴起了很多仿效的战团。这些战团,都被暗中组织成了联盟。那三位少侠,就是背后的组织者。东黎族领地内出了这样的人才,我们,自然不能冷落了他们,就请他们去见了大王一面,留下了这三样兵器。”
“你威胁我?来人,给我拖下去重刑处置!”赫连恒怒喝道。
立时便有两名护卫快步进来,押住了柯萧。柯萧,也并未反抗,只是冷笑道,“这就是大公子对待这件事情的方式?真是让人有点失望。希望你们接下来动刑的人,不会让我失望!”
王恒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护卫退下,旋即道,“我跟你走一趟,去见见拓跋坚。”
赫连羽急道,“二弟,你又书生意气了。他带来这三样东西,显然是早有预谋。你过去跟拓跋坚见面,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王恒神情之中,显现出几分坚毅之色,“我并非书生意气。我们的人,在拓跋坚手里。他说要跟我们见面谈,我们自然要跟他见一面。否则,我们的人,岂不死的太冤屈?但是,我们三人,又不能一同前往,以免被他一网打尽。所以,我去,你们将柯萧留在此地。若有变故,你们相机处置便是。”
“二弟,这明显是拓跋坚的阴谋,你不能以身犯险!”赫连羽大声道。
“大哥,无需疑心。拓跋坚,贵为东黎之主,岂会对我用这种宵小之计?如果他是这样的人,那么,他是没法在短短数年内,就带领东黎族崛起到这般地步的。其实我心中,也很想见一见他。看一看带领我们东黎族争霸草原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王恒淡淡道。
柯萧哈哈一笑,道,“二公子果然是明白人。大王听闻你们的事迹后,对你也大为推崇。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促成羌山部的重新崛起,他也很想见一见你。”
赫连羽还想说什么,王恒坚决摆了摆手,“大哥,无需再多言。此事,我心意已决。”
“二哥,我跟你一起去。你我二人联手,拓跋坚想要对付我们,恐怕没那么容易。我们赫连氏,不是这么好欺负的。”赫连寒从座位上起身,以平和的语调道。
柯萧鼓了两下掌,“三公子襟怀坦荡,胆略过人,不愧是人中之龙。”
赫连羽气得一甩手,道,“罢了罢了,我跟你们一起去。我们三兄弟联手,看拓跋坚怎么对付我们。要死大家也一起死!”
王恒沉声道,“大哥,你要考虑清楚了。从羌山部的角度,我是绝对不建议你跟我们去的。羌山部,可以没有我王恒,也可以没有赫连寒,但是不能没有你赫连羽!”
赫连羽朗声道,“无需考虑什么了。你为了你手下的人,不惜以身犯险。我为了自己的亲兄弟,冒这点险算什么?莫非我对我的兄弟,还不如你对你手下的人?要去,就三个人一起去。我们三人联手,就算是千军万马,又有何惧?”
王恒笑了笑,“那就这么定了。”
见到三人计议已定,柯萧脸上,不由流露一丝难以察觉的喜意。
王恒等三人安排好了狼烟城中的事情,便一齐动身,跟着柯萧,前往阿勒坦山附近的东黎军大营。东黎王拓跋坚,已经带领东黎一族的精锐大军,攻到山卑族的大本营附近。
三日之后,王恒等人,抵达阿勒坦山附近的一个湖泊旁。这里,是东黎大军的军部所在之地。湖泊旁的平原上,一座座军营拔地而起,连绵不绝,结成密集的阵势。
一队队全身铁甲的武士,正持着兵器在各处巡逻。一股浓烈的威压,聚集在大营上方的天空,显出一股金戈铁马的肃杀意味。
柯萧领着王恒等三人穿过军营之间的小道,抵达中央大营外面。他走上前去,与大营外的护卫统领说了几句话。护卫统领,转身进入大营内。
不一会,大营之中,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出。这个人的笑声,充满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威严和睥睨天下的豪气。
紧接着,一名身着青灰色铠甲的中年人大步走了出来。王恒瞧了瞧,这个人身形非常高大,看上去比赫连羽还要威猛几分。国字脸,卧蚕眉,狮鼻阔口,双目深邃有神。下颌飘着一缕浓密的胡须,嘴唇上也有两撇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让他更显得威风凛凛。
这个人的双手,浑厚有力,微微握曲着。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掌控天下、傲视四方的神采在其中。这个人,便是鹤山部首领,如今的东黎族大王,拓跋坚。
拓跋坚的身后,一批龙精虎猛的近卫亲兵,个个身躯挺的笔直,紧紧跟随着。王恒微一感应便发觉,这些近卫亲兵,个个都是宗师圆满强者。其中领头的二人,已经进入武帝境。
王恒丹息微动,感应一番拓跋坚的气息。拓跋坚的气息,平和沉稳,深藏不露,根本令人捉摸不透。他瞧了瞧赫连羽,赫连羽,似乎同样未能感应出拓跋坚的修为。
见到拓跋坚居然亲自出来迎接,柯萧脸上,微微浮现一抹异色。在他的印象中,能够让拓跋坚亲自出营迎接的人,以前还从来都没有过。
“哈哈哈,你们三位,总算是来了。请!”拓跋坚做了个请的手势。
赫连羽,原本以为会遭遇埋伏。没想到尚未进入大营,拓跋坚就一脸笑意亲自出营迎接。赫连羽,伸手在胸口轻轻碰了一下,还了一个东黎人的礼节,旋即大步踏入大营之内。王恒与赫连寒,跟在后头进入。
拓跋坚回到自己座位,大刀阔马地坐下来,喝令道,“赐座!”立时便有人搬过来三把兽皮椅子,一字排开摆下来。
赫连羽并不就坐,而是沉声问道,“拓跋坚,有话就直接说吧,我们,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拓跋坚摆了摆手,“三位不必心急,坐下来慢慢谈。”说着他朝身后的亲兵统领道,“你们下去吧!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亲兵统领,脸色微微一变,扫了王恒等人一眼,道,“大王,这三个人修为均是不低,您这么做,恐怕会有危险。”
拓跋坚脸上神色如常,道,“听我的话,下去就是,这是命令。”
护卫统领,领着一众亲兵走出大营外,远远退了开去。这时候,大营之内,就只剩下了拓跋坚与赫连羽等四人。
“阿羽,你跟你父亲,很像。见到你,就像见到你父亲一样。”待众人都退下去后,拓跋坚脸上,显出一丝颇为复杂的神色,以舒缓的语气道。
“不要叫我阿羽,我有名有姓,姓赫连,名羽。拓跋坚,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跟我们玩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赫连羽冷着脸道。
拓跋坚没有理会赫连羽的冷脸,把目光望向了王恒,“阿恒,想不到你如今,已经成长为道武皆修的绝世高手。见到你今日这番成就,我很欣慰。”
王恒觉得拓跋坚这么跟他说话,似有一种谆谆长者的味道。他是穿越之人,对于拓跋坚并无刻骨之仇,因此心里生出几分好感。不过他表面上依旧是淡淡道,“大王有话直说吧,=没必要浪费口舌在这种没营养的话上面。”
拓跋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又望向赫连寒,“阿寒,你的道术,越来越精湛了。不愧是年幼之时,便是天才的存在!”
赫连寒端坐于椅子上,眼皮都没抬一抬,根本就不理会拓跋坚的话。
赫连羽有些不耐烦了,粗声粗气地道,“拓跋坚,你废话说完了没?你费尽心机胁迫我们来此,就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拓跋坚微微吁出一口气,道,“我跟你们,已经数年未见。你们的父亲,赫连勃,是跟我歃血为盟的兄长。论辈分,我是你们的义叔。不管你们心中怎么想,久别重逢,问候一声,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赫连羽冷笑连连,“我们可没有你这样的义叔,你这个亲手杀死兄长的败类,还有脸跟我们提旧日之情?”
拓跋坚脸上的神情之中,依旧是带着一丝柔和之色,“阿羽,我理解你对我的仇恨。不过,我跟你父亲,并非因为私仇交战。若是他今日在此,他必不愿看到你以这种态度对我。”
赫连羽咬着牙道,“父亲已经死在你手上,你当然怎么说都可以。”
拓跋坚朗声道,“当年我跟兄长,是大义之争,公平之战。谁胜谁负,各凭本事。东黎五部,若想统一,只能有一位王者。我们所争夺的,是东黎一族的未来,而非个人和家族之间的恩怨。交战之前,我们已有约定。无论谁胜谁负,祸不及族人,仇不及后代。那日战场之上,你也跟随你父亲在场。两军交锋之前我们各自的誓言,你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