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荒僻的庄园外。
原宫廷法师戴维萨厄尔自以为制定了极为周密的策略。有七位云海初级和云海中级的法师学徒愿意协助自己。除此之外,他还雇佣了二十位非法佣兵。所有人都和人质一起待在同一片空地里,休息的时候必须两两结伴行动,按时归来,以防敌人秘密潜入。
但这一切在克利夫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这、不可能。”盯着面前的男子,两鬓斑白的老法师戴维萨厄尔瞠目结舌。
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法袍,身材魁梧,模样威严,单单是和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对视,就让人心底发慌。就在刚刚,七位法师学徒和二十位非法雇佣兵企图围攻他,可是
二十七座金色光柱就于二十七人的脚下凭空出现,直冲云霄。光柱的边缘好像有一堵看不到的墙壁,分别监禁住了二十七人的身躯。二十七座光柱仿佛牢狱,任凭其中的囚徒如何用力挣扎或施展法术,都无法动摇光壁丝毫。萨厄尔法师辛苦打造的阵势,在白衣青年面前,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坚持不到。
萨厄尔咬牙切齿。
“彼得克利夫……埃里奥斯法权国的‘尽头之日’……!”
对于大陆上任何一位法师来说,彼得克利夫的大名都已经如雷贯耳。他是埃里奥斯“黄金一代”的领袖,索利达尔学院副校长,也是帝国阿尔碧娜公主未来的丈夫。克利夫刚刚所用的明明是防护系法术,却比那些破坏性的法术更加具有压倒性的力量。
制人,而不杀人。
只是甚少有人知道……这位正直的彼得克利夫,早年也曾师从黑之主帕拉梅德斯,乃是七位“黑之使徒”的首席!而现在,他是法权国的英雄,即将成为帝国皇帝的乘龙快婿。
“你们将接受公正的审判,至于你,戴维萨厄尔,”克利夫用他不怒自威的眸子扫视全场,最后目光锁定在了不远处的宫廷法师,“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放弃挣扎吧。你可以向你的领主请求饶恕,我确信……”
头发花白的宫廷法师笑了。那笑容有些疯狂,却隐隐带着一种悲凉的意味。
“彼得克利夫,‘尽头之国的太阳’,”苍老的宫廷法师说道,“你自诩为法权国的正义天平,但你的见识也不过如此。我的确犯下罪行,但那位背信弃义的伯爵同样应该遭到惩罚。在他的身上,我只看到谎言和欺骗。向他请求宽恕?哼……”
克利夫皱起眉头。他看了眼角落,伯爵的妻子正在毫发无伤的沉睡着。
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
“告诉我,”克利夫说,“你已故的领主,确实将一半领土分给了你,是吗?”
“是的。”宫廷法师答道。
“你发誓,你认为老领主的遗嘱是真实的,那是你法理上应得的土地,是吗?”克利夫的声音如同雷鸣。
“我发誓。”宫廷法师死死瞪着克利夫的眼睛。
“我明白了,”克利夫说道,“我会进行调查。我还会建议碧娜和伯爵先生,暂时仅以‘绑架人质’和‘勾结非法集团’的罪名处置你。你会被很好的监禁起来。我只能做到那么多,但我相信:你会得到公正的判决。”
“你……”萨厄尔怔怔的看着克利夫。
和他的师弟歌特或莱维不同,克利夫很少使用惑控系法术,也不擅长察言观色。他经常说,只要事件尚存一丝疑点,就不能草率结案。如果事件还有真正的幕后黑手,那就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可惜,克利夫的对手,宫廷法师萨厄尔并不打算领情。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萨厄尔声嘶力竭的吼道。他猛地抽出一直藏在兜里的左手,那掌心里已经多了一点硫磺。他竭尽平生所能急速的念着咒语,一个强有力的火球术开始在他手中成形。
无论克利夫做出什么反应,他完成一个法术都需要五秒的时间,萨厄尔近乎绝望的想。只要自己能够领先两秒……不,一秒左右就有胜机
克利夫叹了口气。果然对手是不会被轻易说动的。
他伸出手去。
“怎么……会……”
宫廷法师目瞪口呆。原本数不清的火元素能量已经在他掌心里集结,但现在却一点不剩的消散了。他拼命的想呼唤身侧的元素力量,但无论怎样努力都徒劳无功。
“仅仅是一伸手……就完全控制了这片空地的元素吗……!这怎么可能。”
克利夫摇了摇头。他是帕拉梅德斯先生的第一个弟子,后来又接受了法权国诸位传奇法师的集体传授,手段之强,实在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彼得克利夫,你擅长的明明是防护”
克利夫轻轻抬手。
轰!
萨厄尔只觉耳畔一阵轰鸣,旋即脑袋一晕,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失去意识的身体软绵绵的瘫倒在地。
“抱歉。”克利夫说。
……
很快,得到联络的碧娜和伯爵领兵感到了现场。人质安然无恙。主谋的宫廷法师昏了过去,其他参与事件的法师学徒和非法雇佣兵都没有受伤。目睹了克利夫一伸手就制服戴维萨厄尔的“奇迹”,他们现在都乖乖的不敢轻举妄动。
“克利夫先生,”伯爵夫妇齐齐向着克利夫深鞠一躬,“多谢你了。如果不是您出手相助,我们……”
“只是举手之劳,”克利夫说,“可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他将他和宫廷法师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伯爵。
“萨厄尔是一名狡诈的罪犯,”克利夫说,“但刚刚我找到了他持有的那份遗嘱,字迹确实和你拥有的那份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令尊是一位云海中级的秘仪战士,他的印章之中蕴含着他的一丝精神力。我仔细查探过了,两份遗嘱中印章的精神力的确同出一人。”
“那一定是伪造。”
“如果是蓝海级以上法师协助的话,有可能。”克利夫说。
“那就麻烦了……”伯爵一惊,“您的意思是,在背后,还有一位强大的蓝海级法师在兴风作浪?”
“大概吧,”克利夫说,目光中隐现忧色,“但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可能?”伯爵奇怪的问。
“这话我很难开口,”克利夫犹豫了一下,说道,“但也许……你们得到的遗嘱,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伯爵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只是我的猜测。也许在令尊最后的日子里,有一位法师用惑控系的法术影响了他的精神,让他同时立下了两份不同的遗嘱。这样,敌人才会对自己应该继承一半领地深信不疑。”克利夫说。
伯爵沉默不语。
“无论如何,”一旁的碧娜连道,“您都是这片土地的唯一的合法所有者。但我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有人对老领主实行心灵控制,让他立下不同的遗嘱……这对幕后黑手究竟有什么好处。”
“公主殿下说得对,”伯爵说,可能有一个强大的惑控系法师密谋祸乱他的领地,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不寒而栗,“可……果然还是萨厄尔设法伪造了遗嘱的可能性比较大。”
克利夫无奈的一笑。
“也许是我多心了。”他自嘲的说。
“哪里的话,”伯爵由衷的赞赏道,“您的美德和智慧都让人折服。在我看来,您比许多帝国人都更像一位真正的贵族。”
“分内之事,”克利夫说,无聊的吹捧他听得多了,“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