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差不多大半天,楚云飞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疲乏。洛卿卿很体贴地安排马车送他们回来。坐在马车上,楚云飞居然打起了盹。梅映雪满脸担心地看着楚云飞,努力地想要替他分忧。
回到竹香馆,一直沉默的梅映雪开口道:“什么都没有发现?不是说,香夫人一向对下人出手阔绰吗?怎么灵燕住的地方如此寒酸?”
“你确定那是她住的地方吗?”楚云飞皱了皱眉头,随后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那显然是不久之前才新改的,如果我猜得没错,那里愿意应该是贮存食物的地方。他们如此费心地布置那个地方,应该有自己的目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你不会是说,这是他们故意安排好的吧?”梅映雪吃惊地接话道。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里不是官府早就封存了吗?他们还有时间动手?难道不知道……”
“在没有证据之前,我是不会乱说的。明天最好还是和香夫人好好谈一谈。”楚云飞的嘴角微微上扬,“好玩的事情还不止一件。你见过一个中了毒的人,不久之后就活蹦乱跳地出来吗?罗文松,看来比我们想象中还有意思。”
“你是说他……是装的?可之前你也见到过,他不是看起来很虚弱,而且还是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厮架着他……”梅映雪的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不过他很快意识到,楚云飞必然是看到了什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罗文松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头脑冷静,而且绝对不允许自己出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都能帮香夫人打理生意。”楚云飞淡淡道,他摸了下自己的鼻子,脸上现出了招牌式的得意笑容,“不过他们之间应该出现了什么问题,所以罗文松才急于讨香夫人的欢心。一旦心急,就会出错。他的确是中毒了,但却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他故意做出那种样子,就是为了让我们尽快破案。再加上之前的他那番表演,目的不言而喻。换句话说,罗文松不仅知道柴杨两家的过去,还想要置凌霜于不利地境地。”
“一石二鸟!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这和梅映雪的猜测差不多,只不过梅映雪却没楚云飞想得那么深远。他皱了皱眉头:“那你打算怎么办?旁敲侧击盘问一下香夫人?还是就此打住?我想……”
“我想再去一趟王府,了解一下灵燕的状况。我想,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楚云飞说完这些,紧抿着嘴唇没有再说什么。在潘氏的口中,灵燕是个贪图享乐的人,而且王府对她一直很包容,她万万没有理由自轻自贱到去香夫人那里做一个烧火丫头。这幕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恐怕不仅仅只是因为在王府受气的缘故吧?
和香夫人家里寒酸的住处比起来,灵燕在王府的住处简直可以用奢侈来形容:在后院最靠近门口的一间是她的住处,里外都是半新的,可见当初凌霜当初来洛阳时,就给她安排了这个地方,眼下窗纱已经有些褪色。仅她床上的那套锦被,寻常的侍妾未必能用上。梳妆台上摆放的物品已经落了层灰,显然在她离开后不久,没有人为她打扫过。仔细检查了一下,在她的房间里还留下不少首饰,她居然连这些东西都没带走。
不过,这个灵燕的人缘相当差,王府内不只是凌霜陪嫁的丫头们,就连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些丫头们,提起她也总是带着股不满的情绪,想必平日里她得罪了不少人。事实上,若不到万不得已,很多人是不愿意跟她打交道的,因为她不只是贪吃,更要命的是喜欢占小便宜。她房间里有不少东西,都是半抢半胁迫拿来的,其他人碍于凌霜的面子,不得不屈从。
“难道王妃从来不管她吗?”在不知道第几个人有同样的抱怨后,楚云飞忍不住好奇地追问道。
那丫头小心翼翼地看了楚云飞一眼,随后无奈地撇了下嘴:“王妃?王妃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怎么知道钱的重要?哪里懂得我们这些下人的辛苦。更何况,像燕子那样的丫头,经常威胁王妃要离开王府……王妃虽然是主人,可听说灵燕是老太妃指派的,惹恼了她,不就是得罪了老太妃吗?连王妃都让她几分,我们也只能一起忍气吞声了。现在人没了,真是老天开眼。”
爱贪小便宜?这倒是很符合楚云飞对灵燕的印象。又继续询问,总算问出了一点儿有用的线索:灵燕似乎在洛阳结识了什么人,时不时会溜出王府。
这绝对是个有意思的线索。楚云飞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一鼓作气继续调查,很快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在灵燕的房间里,发现了几件贵重的首饰,那绝对不是郡主的赏赐,而仅凭灵燕每个月的例银,又绝对承担不起。这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这还真是怪了!”潘氏皱了皱眉头,“她从前也就是逢年过节陪着郡主一起烧香才出门,再后来出去,也总会有人跟着,怎么认识什么人没旁人提起过?可这些东西……为什么后来又去了杨香儿那里?”
守在潘氏身边的紫衣小婢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低下了头。楚云飞当然没有错过这个小细节,不过他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就开始追问。
楚云飞将那几样首饰收了起来,“我想把这几样东西带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潘氏忙不迭回应道:“公子放心,这件事情我也会细细查访……”
“不必了。”楚云飞摇了摇手,十分郑重其事地开了吩咐道:“从现在开始,王府里进出每一个人都请你们分外留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最好不要外出,我随时会向你们请教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