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手中掌控的这些庞大资金,很容易就可以转化为对应的权利和社会地位。
比如他们可以用基金会的资金作为跳板,名正言顺的进入其它公司的董事会,去影响和控制这些企业,其在社会上的隐形影响力,会有多大就可以想象了。
即使每年捐出去的那5%,也不是只有付出没有收益的,给理事们发完工资和各种支出后,还可以得到很多隐晦的利益交换。
比如捐给某个著名医院,捐给某个名校,这当然是一项慈善活动,但同时看病就医、子女上学等等问题,就再也不值得困扰了。
或者是捐给暴力机关警察局的公益基金,还是赞助各种科学研究机构的经费,乃至选择某个盟友议员倡议的慈善项目,都是他们根据自己的爱好和需求,一言可决。
从这个角度讲,这既可以说是捐钱进行慈善活动,也可以理解为花钱买了很多超级vip待遇。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更加神奇的操作,比如成立慈善基金时就和第三方机构签个协议。
规定每年捐多少钱,捐10年后,基金会剩下的钱就会由其转交自己的子孙后代,可以合理合法的躲避掉50%左右的遗产税,篇幅所限,就不继续展开阐述了。
作为一个著名的甩手掌柜,原来的亨特除了在慈善基金会挂名一个理事之外,也像原来的侦探社一样处置。
仿佛烫手山芋一样,直接扔给了查德威克代为管理,所以即使是老板,现在的乔治对基金会的内部细节,几乎是一问三不知。
“今年过了还不到一半,当然还有足够的额度,我明白你的意思,想捐给布雷克夫人一笔钱,按你的个性还应该是匿名的。”
精明强干的查德威克,不会被乔治这么简单的招数,就轻易的糊弄过去。
不过,她也很懂得把握分寸,从乔治的反应和态度看,就知道他并不想细谈自己身上的变化,朋友之间可以适当的调戏和作弄,但不能故意为难和作对,就顺水推舟的跟着转移了话题。
看到查德威克不打算继续追究了,心情大好的乔治赶紧做着保证:“是的,不过你放心,虽然她们的遭遇很悲惨,让人可怜,我也不会照顾她们更多。
我知道人在溺水时,更多的时候还是要靠自救,不过既然赶上了,就想捐助一笔资金,帮助她们渡过眼前的难关。
卢西恩警官在世时,他们家里的经济状况就非常不好,已经要经常举债度日,现在无疑就更加困难,已经完全断绝了收入来源。”
无论是亨特还是乔治,都不是那种能够舍己为人的圣母型人格,但本质上也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
没有看见、没有能力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惨剧既然就发生在身边,又身为一个屈指可数的大富豪,对这种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会主动伸出援手的。
他既不图名也不图利,只图个心安理得,反正每年定额的那些慈善基金总要花出去,给谁用不是用。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觉得理所应当的一件事情,身为慈善基金实际掌舵人的查德威克,没有丝毫犹豫,就干脆利落的否决了他的建议。
她一边惬意的用手指玩弄着自己的金色发丝,一边很是斩钉截铁的说道:
“乔治,你的想法是好的,但直接捐钱的做法绝对是错误的,怎么说呢,就像你在刚才的那个故事中,批评汉斯的做法一样,有比这种简单的捐钱行为,更加合理和更简单的处理方式。”
说完之后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语速和声调也逐渐降了下来,她说:
“乔治,在你祖父在世时,慈善基金会就一直没有运作自己的独立项目,每年投资产生的收益,几乎都是固定捐给了我们凤凰组织,你应该理解你祖父这样做的苦心。
我接过基金会管理的这些年,也没有好大喜功的去主动操作新项目,仍然遵循你祖父的方针和运作模式。
不提大树之下好乘凉的道理,仅仅是单纯做慈善的角度,不是我自夸,我们凤凰组织就是最好的选择,根本就不用我们再去劳心劳力。
在奥利弗夫人的领导下,我们凤凰一直持之以恒的坚持着一个方针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我们凤凰,从来没有沽名钓誉的,去大街上给穷人施舍财物,而是建立了很多功能性机构,诸如众多的职业介绍所,庇护所,技能训练学校,夜校等等。
你现在面对的这个问题,其实完全可以和凤凰的行动结合起来,布雷克夫人的三个孩子很年幼,根本就无法离开她们出去工作,给她们一笔钱,也只会慢慢的坐吃山空。
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但是,如果是去类似托儿所的地方工作呢,那是我们为一些因为家庭暴力等原因,而离婚的单亲妈妈,还有未婚先孕的少女妈妈们,量身打造的一个新机构。
在我们的慈善基金赞助下,布雷克夫人的孩子们可以免费入托,她可以放心的在那里工作,照顾自己的孩子们和更多有需要的人。
也许生活依然很艰难,但重要的是,她是在用自己的劳动换取一份稳定的收入,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是一直被人可怜和施舍,她和孩子们,能够得到千金难买的快乐和尊严。
这样操做的话,不是比单纯捐一笔钱给她们要好的多,你说是吧,嗯,这件事就交给我去处理,你就不用管了。”
优雅的倚靠在单人沙发上,看似慵懒迷人、仪态万方,其实异常强势的查德威克,根本就没有等待乔治回答的意思,自问自答的就替他拿定了主意。
哑口无言的乔治,没有任何想要继续分辨的想法,默默的低下了头,然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一边的大卫,想从他那里找到一些安慰和认同。
不过他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心灵遭到暴击的大卫显然还没恢复过来,或者说他也意识到,一个风流倜傥的浪子,正在慢慢转变为成熟稳重的大叔,这个趋势不可逆转,已经自动放弃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