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哪里还有什么大海,剩下的是一片干涸的土地。
而这些都是深红巨兽造成,他实在是无法相信有什么怪物能在短短半个月内让一片大海为之枯竭。
如果真有这种存在,那么恐怕就只有传说中能够煮酒焚海的法神。
拿到深红巨兽已经达到了法神级别?
他没办法想象。
但是随着海洋的干涸,海底世界的大门就像是时机已到一般,出现在了所有原始动物的面前,那是一道悠长的沟壑,一路往下,看不到尽头。
所有的动物都疯狂了,像是疯了般朝着那道深邃的沟壑涌去,因为随着深红巨兽的离开,冰河世纪的冰层迅速的蔓延。
先是积雪,再是高大百丈的冰层,宛如吃了激素一样,每天在星球上蔓延数十公里,短短半年时间,就已经到达了这片已经干涸的海岸,即使没有任何指示,所有的动物们也开始朝着地底世界的裂口蜂拥。
“怎么办,我们进入地底世界吗?”克子问道。
“为什么不进去?”方流淡道,他等了这一刻已经等了半年,而原本的哥布林部落也已经壮大到了三千个哥布林。
半年年的时间,他带领着哥布林寻找铁矿,种植抗寒的食物,在岛屿搭建防线,最终进入了真正的铁器时代,原本的神赐骑士团已经扩大到一千名,它们穿起了精炼的铁盔甲,拿起最锋利的铁剑,所到之处血溅当场。
混乱的兽潮中,多出了千头的黑狼,它们的身上有着一群铁盔甲哥布林,带着烟尘冲向了原始动物们,而它们的身后,则跟着如蝗虫一般多的手持铁剑,或者手握铁弓的绿皮哥布林,像是一道洪流,冲撞地底裂缝周围的所有野兽,哪怕是强如霸王龙,在成百上千箭矢的扫射下,也只能悲哀倒地。
他等了半年时间,就是为了避开兽潮的高峰期,如今踏天象、狮身狼面兽等都已经进入地底世界,也是时候轮到他了。
在哥布林队伍后面则跟随着八头十米多大的独角海龟,海龟们似乎因为之前的实验缘故,近半年吸收元素越来越狂野,这才仅仅半年时间,已经生长到了最短十米的程度,可以说是相当让他意外,而随着体积增长的,伴随的是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别说是南方巨兽龙等,就算是沧龙、幻龙都不一定可以和海龟们较真力量!
这一队伍庞大的力量,似乎所向披靡,直到天空传来一声龙吟。
方流先是感觉到天空中一阵压抑袭来,然后抬头看去,只见到一庞大无比的深红色背影逐渐而来。
深红色?
他瞳孔猛然一缩,想到了什么存在,可还没等他做出动作,只感觉随着那身影而来的是滔天热潮。
这时候哥布林部落已经闯到了地底裂缝周围,方流命令所有哥布林进入裂缝,深红巨兽危险无比,之前又没有半点预知,突如其来的降临头顶,带来的后果绝对十分的眼中,上一次深红巨兽出现时,可是将这一片海域都烘烤成旱地!
方流想要随着部落一起进入地底裂缝,然而这个时候,一道庞大的压力猛然朝他聚集。这让他的身体僵硬,猛然抬头看向深红巨兽!
只见巨兽的红瞳,正用一种痛恨的神情看着他,那偌大的眼瞳,似乎比山还要高大。
克子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它的身体陡然爆发出剧烈暴躁的火焰,用警惕的目光看向了天空。
“你先带着部落进入地底世界,一定要让八只海龟安全。”方流阻止了准备战斗的克子,海龟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牵绊,如果自己与深红巨兽展开战斗,那么海龟们绝不可能活下来,他要让克子保证海龟们安全进入地底世界。
“你能单独对付那个怪物?”克子表示怀疑,它担心方流一个照面就被秒了。
“如果只是抵抗一会的话,我还是能够做到。”方流的面容逐渐的冷峻下来。
同时突然一股不亚于深红巨兽的压力,猛然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让一旁的克子瞬间安静下来,带领着部落向着地底裂缝,继续前进,这种级别的战斗它要是留下来,恐怕它瞬间就得变成陪葬品,克子还很珍惜自己的命,不想这么早死亡。
而且貌似方流如果和深红巨兽战斗死亡的话,似乎对它来说是一件十分值得庆幸的事情?
让方流意外的是深红巨兽并没有阻止部落的离开,甚至也没有阻止克子的离去。
他思索一下立即明白,是那颗光元素水晶的原因。他一直把那颗光元素水晶戴在身上,而这颗水晶就是深红巨兽的心脏。他当初把心脏带出了海底,没想到半年之后,又被正主逮个正着。
光元素水晶应该和深红巨兽的生命无关,否则它也不会出现在方流面前,但是应该还有这相当总要的作用,列如进阶更高级的形态等等,对于深红巨兽的意义远比在他手中要重要的多。
如果归还光元素水晶可以避免这场战斗,他倒是希望如此解决,但很可惜,深红巨兽透来的目光,明显不这么想。
这位大家伙的到来,让所有本来混乱一团的兽潮停止,它们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恐惧一般,佝偻这背部,退潮般撤退。
方流的精神也陷入了极度紧绷的状态,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敢放松下来,生怕错过深红巨兽攻击的那一刹那。
同时灵魂的一道道枷锁被挣脱,他的气势也在不断地攀登,从原本即便在眼前也微不可闻,变化为如万丈高山,与深红巨兽的压抑气息冲撞、折叠、扭曲,瞬间形成一道无形的气浪,大地开始刮起飓风,然后朝他们的中心扩散向周围半里地。
当深红巨兽出手的那一刻,没有动物能够看清倒地发生了什么,只是最后隐有另一道白光绽放,在这苍茫的世界泛起最闪耀的光,那道光据说比太阳更加耀眼,更加炽热。
世界的时光在轮转,宛如一座永不停歇的城市钟塔,永远会在余晖敲响属于又一天结束的“咚咚”声。而人们只会在意明天将会发生什么,从不会去思考过去,这个世界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流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究竟有多漫长他也不太清楚,只记得最初的那段时间,他无比的寒冷,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很可惜童话般的故事并没有降临他的面前,他在漫长的沉睡中体验了世界上最久的寒冷与孤独,他的梦一片漆黑,这片漆黑让他无数次想要就此放弃梦境,或许来一场不要思考的睡眠,更为舒坦。
但是不知为什么,每当他快要放弃这片漆黑的梦境时,总会有一道声音,似乎在告诫着他,由于告诫太过尖锐,让他每次想要彻底放弃梦境时都会被叫醒。
他想要追寻这道声音,寻找到哪怕一丝光明,直到最后他才发现,告诫似乎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
方流是一个唯心主义,他相信他自己,不需要任何理由,既然不能丢弃这一片黑暗,那么就得在黑暗中做一些什么,来缓解他不耐烦的心。
起初他在黑暗中研究魔法,最后似乎无法再寻找到突破口,他开始研究其炼金术,当炼金术已经无法更前的追溯真理,他开始研究自我。
而这个时候的方流才终于发现,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隐约中只意识到他似乎不来自这个世界,但是具体来自哪里,他已经忘记。
方流代表他,还是只是个外号,他可以叫方流,那么任何人是不是也可以叫方流。
自己的过去时怎样,又为何会有现在。记忆中的世界五彩斑斓,如今眼前只有黑暗,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所谓的记忆,只是自己的幻想?
方流失忆了,除了名字和一大堆无用的魔法与炼金术,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一无所有。或许曾经并不是一无所有,他一定有亲人、有朋友、有爱人,但是现在只有自己。
于是在接下来的漫长时间中,他开始寻找自己失忆的原因,既然失去就一定还可以找回来。时间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最终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失忆的原因,他的灵魂貌似伤的很严重、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灵魂,但他感觉应该与自己有着莫大关系,于是他又开始了修复自己的灵魂。
每过一段时间,他都会在漆黑的梦境刻一道痕迹,用来代表时间,而让他意外的是,每一道痕迹都会散发出七彩的光芒。
但是除了痕迹到来的光芒,他并没能在梦境中画出其他东西,只记得自己每数上三十一亿五千三百六十秒,都会在梦境中画上一道七彩痕迹。
直到有一天他画上了六万条痕迹,他终于的响起了自己是谁,这里又是哪里,他为何会来到这里。
他较方流,来自地球,是一名天才,对,一名曾经是圣魔导师的超级天才。
不过自己貌似变成了一只乌龟?
也不对,方流沉思,貌似是海龟才对,自己是一只长有独角的海龟。
六万条痕迹,换算成时间的话,他已经沉睡了六百万年。人类从猿猴进化为人类也不过才用了五百万年,没想到他这一觉睡下去,居然已经跨越了一个种族进化史。
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他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刻,自己与深红巨兽大战了三个月,最后最后一丝神魂耗尽,跌入了身下早已万丈寒冰的星球。
好在那时候的深红巨兽也是重伤,根本没有闲心管它,如果再战斗下去,深红巨兽怕是也会暴毙当场。
“也不知道那怪物倒地死了没有……不对,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关心下自己?”方流沉默了,周围一片漆黑,和梦里没什么两样。
按照地幔变动来说,即使冰河世纪已经过去,他现在也应在在某处千米甚至万米的地底。
这个深度,即使他全盛时期,也不敢说可以脱身。
来自整个大地的重量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也就是说他现在陷入了一种另类的囚禁状态,除非哪天来了个大地震,将他掩埋的这片土地震出格裂口,否则别像凭现在的实力出去。
既然无法出去,他索性安下心来,开始重新修炼起魔法。
方流运转起高级魔法修炼法,愣了愣,发现运转困难,可能是实力下降的缘故,他开始运转中级魔法修炼法,可依然是有着一种生涩感,最后他勉为其难的低下头,修炼起了魔法学徒才会修炼的低级魔法修炼法。
让他意外的是依然有着生涩感,就像是他全身的血管被堵死了一般。
这让他开始捉急起来,依靠现在的修炼速度,他起码得一两年才能够重新回到八星中级魔法师,数百年才能够重新踏上圣魔导师的境界。
利用神魂检查了下身体,才让他有些错愕,太久的沉眠让他身体内的大部分能量脉络都彻底被堵死,只留下极小的缝隙供能量流通。也幸亏他是魔法师而不是剑仙之类,否则光是能量脉络堵死,就足以让他断送强者之路,魔法师既然能量脉络无法使用,他便开始将能量聚集大脑,正常魔法师的魔法源泉位置本就是大脑,不过他比较特殊将身体也融合进了神魂,所以才会用到能量脉络,既然脉络堵死,干脆直接作为正统纯血魔法师。
恍惚中又是六十年过去,他的实力也重新回到了低级魔法师的水平。
他的法术位全部破碎,已经不是和法术一途,干脆专心将精力花费在魔法上,虽然威力略低,但胜在千变万化,与法术相比,魔法倒是真像魔鬼的戏法,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这只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漫长的时间中,他最开始研究的便是魔法,如今的魔法理论水平,比六百万年前强上太多。
他估计了一下,怎么说也能拿个诺贝尔魔法奖?
就在方流打算永远死宅在这片土壤之内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模糊不清的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