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那一次的关系,我和河老师也渐渐地熟络了起来……
我承认我当时对他,确实痴迷过。但是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那到底是爱情,还是对偶像的崇拜感!
我记得,那年冬天雪下得很大,下课铃一响所以同学一窝蜂的冲出教室,约会的约会,赶着回寝室睡觉的睡觉……校园里尽是来来往往匆匆行过的学哥学姐,或是学弟学妹们,她们的脚步虽然匆忙,但是异常小心!
大学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从一开始的小雪花逐渐变成鹅毛一样的大雪片!
我孤零零的望着窗外~~~其实说真的,我并不想这么快就下课。不是爷我装(和谐)逼,爱学习什么的!是我知道一但下课,赵一他就会来找我,你越是不搭理他,他越说的兴起。我骂他吧,我又觉得这是在降低我自己的人品,我打他吧,又觉得脏了自己的手!
冬天的夜晚来的特别早,才不过5点半左右,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教室里就剩下了我和他。他只顾着收拾着桌子上,有些凌乱的教案……
等把一切用具都收拾好,放到自己的包里,他抬眼便和我来了个对视,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略显的有些斯文:“你怎么还不走啊!今儿个雪大,路上滑,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他指指窗外飘落的雪花!
我看着他,双眼迷离,默默地摇摇头说我不想那么早回去,让他先走,等一会儿我锁门!
他一愣,随后笑了笑,然后拎着他的包包,坐到我前边的位置上。双手抱着手臂,瞧着我好一阵端倪:“怎么了?是不是还在为那个渣男烦心啊?要不要老师去找根面条勒死他?”他挑跳眉毛,语气甚为逗趣,我没有想到那么严肃的一张脸孔之下,还藏着那么幽默的一颗心啊!老师啊,你这是在逗我吗?!
“哈哈哈……您真有意思!”我笑的很灿烂。他却一下凝滞了表情,很认真的说道:“你笑了,你看这样多好,你笑起来特别漂亮,别整天为了一个不着四六的男人埋没了你的美!来……给你打气的”他从他的包包里拿出了一瓶酸奶递给我说。
“不,不了,谢谢!”我的反应有些迟钝,顺手推了推那瓶酸奶,尴尬的说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一秒,我居然莫名其妙的脸红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
后来,我发现我和河老师是越来越有共同语言了,有一次下课了,他对我说:“白潇然同学,听说你对红酒很有研究啊,正好,前几天我朋友送我了一瓶,说什么是他珍藏的上好葡萄酒,我想邀请你一同品尝品尝,看看是不是和他说的那样,他有没有诓我!”
“这……恐怕不方便吧?”
他挑挑眉毛,摊摊手一脸的无辜:“有什么不方便的,当然,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
我不见思索的回道:“不!我,我去!”
泛着亮晶晶的高脚杯里,盛着红艳艳的美酒,我轻轻的摇着杯子,盯着里边那些晃动的液体!
忽然,我只觉得身上一暖,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原来是他很贴心的给我披上了大衣。拍了拍我的肩头,温和的说道:“美酒好喝,但不是它不保暖啊!”他的话惜玉温柔,像是充满磁性一样,瞬间让我彻底的沉沦了!
“河师!”
“恩?”
“我看的出来,你也挺喜欢喝红酒啊?而且比我会品!”
“哈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啊?!眼睛够尖哦……是!我喜欢喝红酒,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拿上一瓶酒,一个杯子,独自坐在窗边自斟自饮,抿上一口,抬头看看无边无际的夜空也是一种别样美好的生活情趣啊!”
可事实上,他这个人是不善于隐藏的,满脸的都写着沧桑的“故事”,像一条难以愈合的伤疤,血淋漓的展现在我面前!虽然,我早就看出了这些,但是我不愿意去揭穿。他既然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把痛苦和悲伤和别人诉说,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而且我发现他这人自我暗示很强,说不定那些痛苦的事情,在他心里经过多次心里暗示,连他自己都能骗过呢?
“你喜欢的是红酒的寂寞!”我随口说道。
他怔了一下,眼眸直放光,指着我大笑两声:“哈哈……好!你懂我,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能看穿我的人!”
我紧紧的抿了两下唇,笑道:“是!那咱们就一切尽在不言中?干一杯?!”
“好一个一切尽在不言中,干!”他举起杯子,碰了一下我手中的高脚杯,爽快的喝了一大口!鼓了一下腮帮,托托手示意我喝!
我抿了一口:“刚还说,你会品酒呢,这怎么转眼……”
“因为高兴啊!一高兴就忘乎所以了,什么品位啊,规定啊,转眼就忘脑后了!”
“何师!我……我想,我……”就在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潮澎湃,张嘴就想表白,可是话说了一半,突然又清醒了!只是话说到一半儿,这感觉着实难受!
他咬咬唇,凝视了一下我,很严肃的说道:“潇然,你多大了?”
“二十一啊!”
“二十一?好美好的年龄啊,在你面前老师我都是老家伙了!”
我张嘴就说:“河老师,你很帅,你不老!”
“不老?呵呵,老师都这个年龄,再不老,那不成妖怪了?!”他打趣说。随后,沉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缓解这尴尬,只是一味的喝着高脚杯里的红酒,就好像我喝的越多,这些尴尬就能随酒而去似的!
“潇然!以后咱们就是好朋友了,课堂上是师生,下了课就是好友。欢迎你随时来找我品品红酒,聊聊人生,与你这样的一位红粉知己聊天,也是我河智的一大幸事啊!”
“不,河师,其实我是想说……”
他温柔的瞧着我,一个劲儿的摇着头,说道:“白潇然,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子,你漂亮、聪明、有才情、将来的道路一片光明,千万别一脚踏错,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看来他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不过这话里话外都在向我传达着一个讯息。那就是,有些人我不该去爱,有些爱不值得去期待!
可是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傻很天真,觉得他既然明白我的意思,我就更应该趁热打铁了:“河师!我知道我再说什么,在做什么……我就是喜……”
“如果你还想我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就听话,别说出那些,将来让你我都会后悔的话”
“不,我不会后悔,我……”
他想也没想,急迫的接道:“可是,我怕我会后悔!”
“河智!”我双眉一拧,怒吼了他的名字。
这一声,宛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进了一块儿巨石,激起万丈波澜!
“你叫我什么?”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一愣,慌忙低下头,有些忐忑的改口说:“河,河老师!”。
他腼腆的笑了笑,背着手紧走几步到我身后,背对着我良久~~~~叹了口气,说道:“哎!你回去吧!就当你今天没有来过……”
“何师,我不明白!”
“聪明如你,你什么都明白,走吧!”
从哪以后,我就觉得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很微妙,就算是课堂上,他的眼光扫视到我那里时,都会刻意或是装作不经意的溜走,不肯多做一秒的停留!虽然我曾经追在他身后问过他,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可是他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么了,什么为什么?呵呵……潇然啊,如果你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尽情说给我听啊!无论我们是师生,好友,忘年交都好,我都有责任做那个聆听者!”
我心里一阵冷冷的,文字游戏,我自然是玩不过他!不过当时,却单单靠着一颗火热的心,一直追着他,我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那么有耐心,无论他的无所谓也好,他的漠然无视也好,我都没有放弃!
直到那天,距离我毕业就差几天了,我忽然联系不到他了,我急的满世界找他、寻他……终究是没有了结果!我失魂落魄的游走在往日我们一起到过的地方,那些回忆还都清晰如昨日,可是如今当初的那个人,已不知在何方!
“潇然,你不要来找我,你也找不到我!既然你懂我,也应该明白这一次我是故意躲开你的,有些事情永远只能当做回忆来对待,有些人可能当时印象深刻,其实我也不过是你心中的那一抹绚丽的烟花,虽美,但也不过稍纵即逝!时间长了,什么都没有了。”回到宿舍,我翻开手机就看到了他的这条短信!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悲催的人,我并没有急于打电话过去!
我吸吸鼻子,抖动着双手给他回去信息:“这辈子你我老死不相往来!你想要的不就是让我忘记你吗?好啊!我还告诉你了,等我去找你,你做梦!就你这样的男人,给我白潇然,我都不要!忘记你很容易,我会把回忆一同忘掉,拜拜!”
当我硬着头皮,打下这一段文字的时候,当我为了去按手机上的那个发送键整整迟疑了十分钟时!我就知道,一切都将会撕心裂肺的疼,终于我趴在床上,双手剧烈的抖动着按下了发送键。很快,下一秒我就歇斯底里的哀嚎了一声,把手机摔倒了地上,窝在被子里整整哭了一天一夜!
眼睛哭肿了,心哭碎了,我不知道那几天自己是怎么过的!
就感觉自己一直在这个世间游荡,三回七魄总是回不来!
后来,我顺利毕业了,半年后我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那个电话是打在我家座机上的,来人张口就问:“是白潇然吗?”
我回:“对啊,请问您是?”我正觉得奇怪呢,按理说知道我们家座机号码的人,都是我熟悉的人啊,这声音无论我怎么听,都听不出熟悉的感觉啊!把脑子里所有熟悉的人的声音过滤了一遍,我也没想起来!
“我可找到你了,还好你们家号码没换,我是河智的侄女!”
她刚开口,我就石化了,“河智”,这个名字原本我一辈子都不愿意提起的,哪怕是到我老死我也不愿意开口说有关于他的一个字!
“对不起,我想你是打错电话了!”我冷冰冰的回道。平静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我正要挂断电话,电话那头的那个女孩子忽然喊道:“他死了!”
这三个字就像是炸弹一样,把我的大脑里的智商炸的一片空白,我机械式的站在原地浑身大幅度的抖着,你让我怎么去相信?明明就在半年前他还是生龙活虎的,这么大哥大活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从我眼眶中抢夺而下,顺着脸颊那一颗颗的泪珠,都滚进了我的心里,哪里剜心的疼啊!比当年他消失的那天、比我回了他绝情短信那天疼上千倍,万倍!
我张张嘴,多想说些什么,可是胸口涨的难受~
电话那边,那个女孩子连着叹了好几口气:“哎,哎,哎,我的叔叔是六月十五号晚上走的!”
六月十五号?我一惊,那不是我回他那条短信的那天吗?
“你想起了什么吗?那天我叔叔,抓着他的手机看了好长时间,大概有一个钟头……他后来又坐在阳台上想着什么,一个半钟头后,他忽然站起身抓着外套就往外跑。我问他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他说他,活了几十年了,终于想通了一个问题!他说他,要去追他的幸福了,这一次怎么都不会放开白潇然的手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我转身看到他放在阳台上的手机,抓着手机就追了出去,可是当我追到小区门口,我眼看着一辆飞来的汽车把他撞飞了!
听到这里,我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她接着说道:“后来因为抢救无效,当天晚上十二点,他就走了!后来我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他亲笔写给你的很多信,其中还有一张白纸,他写满了:潇然,对不起。我想他一直的心愿,都是想跟你诉说出他难言的情,难言的爱!所以我自作主张把那些东西都汇给你了。地址是他填写好的……”
他去了,就这么去了!在我心中留下一条深深地伤,一辈子也难以愈合的伤!
后来,我得知,当时赵一已经知道,我和他的事情!赵一曾经瞒着我多次骚扰他,扬言说如果他不消失在这个学校,离开我!就让他身败名裂。后来见威胁并没有用,就告到了校长那里,因为他当时是学生会主席,他对校长说,如果校长不辞退河智,那他将会在学生周围就此时大做文章!
河智本来就是我们学校请来的驻校老师,也就是签了几个月合同而已,根本算不得我们学校正规课的老师。所以不用想也知道,校长该去怎么选择……为了一个驻校老师,去赔上学校的声誉,怎么可能呢!
很快,校长就找他谈了话,非常委婉的把他辞退了!
……
这就是那年,那个悲催的故事,是那个一直留在我脑海里,可我却不敢轻易触碰的往事,虽然时隔了好几年,每每回忆起来,我都很难过!
我阴着一张脸,说道:“好好地,你提他干什么!”
见我真的动气了,林米讨好的给我拨开了一个竹筒,把香喷喷的米饭递到我面前:“对不起,我还以为这么些年了,那些往事你已经淡忘了呢!”
“别人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吗?”我质问她说。
林米一怔,看了看我,不再说话了!
我也没有了胃口,拿着包包就要走:“你吃吧,我有点事儿需要出去一下!”
“就这么着急吗?”她抓着竹筒啃了一口手里的竹筒米饭,说道。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换好鞋,就匆匆忙忙的走了!走在路上我就在想,给小家伙儿买的什么好呢?机器人,变形金刚啥的估计他都玩坏了。就在我发愁之际,我忽然看到路边有个阿姨在买模型,好像还有一款不错的奥特曼模型,我蹲下身,把那个奥特曼模型拿在手里左看右看……
说真的,做工算不上是上乘,甚至还有不少的遐思,但是我觉得整体还是不错的!既然碰上了,就它吧,男孩子对奥特曼还不是一样情有独钟啊!我想念亭应该会很喜欢的吧。
“阿姨,这个多少钱?”我晃晃手里的奥特曼模型,问道
“120快!”
“啊?阿姨,你便宜点吧!”我可是砍价高手来着!
“闺女,你看看这么大的模型,做工还这么好,算你120,已经很便宜了!你要是去别的地方少说也得220啊!你看看,你看看多漂亮啊!你儿子一定喜欢。”
哎!看来这砍价我还的是需要练习啊,人家老板一句“你儿子一定喜欢”就彻底征服了我。
还傻笑着去掏钱,恨不得要多给人家几块呢!谁让这位阿姨这么会说话呢,讨个彩头也好啊!如果承蒙阿姨吉言,有幸言中,能用120块钱的东西换来小念亭的真心,也是相当划算的啊!
付了钱,我匆匆忙忙赶往张家,一路我都在想,我们四个人相见会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周鑫的战术是不是又精湛了,如果这次她再向我发难,我要怎么去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必须要考虑进去的!
“哎!师傅停车!”我忽然看到路边,有个卖桃的摊位,连忙让出租车师傅停下了车!我下了车,买了点桃子准备一并带过去。
当我买好桃子,再次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张家时!我还不没有做好迎接风浪的准备时,风浪就已经到我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