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着力他们搭起棚子,还需要绑茅草,这活一时半会干不完,索性喊他们一起去了东边小丘。
部落的人会建地窝子,上面也是用树枝盖起来的,巫小豆打算明天多找人一起盖棚子,相信今晚吃过大餐,知道了陶器的好,部落里会对窑台重视。
穿过东边猎场,有几个小山包,最高的也才三十多米,没有大型猛兽常驻,树木也不大,坡地多是矮草、野菜。
灵她们认识不少野菜,巫小豆只认出几种,马齿苋、灰灰菜、苦菜、曲曲芽,这些在乡下很常见,还有种背面带红的灰菜,都是弄回家剁碎,拌上饲料喂鸡鸭,马齿苋猪最喜欢吃,人吃的话,烫熟了用大蒜、花生沫凉拌也行。
老人们说,挨饿的时候,野菜、树皮还算好的,饿极了都吃茅草,就是加工成粉合着玉米面蒸窝头,巫小豆没吃过那些,倒是偶尔吃些时令野菜。
灵对他说:“野兽吃,就好吃。”
巫小豆一想也对,动物们挑选的植物,大多数是没毒的,很多人也能吃。
他在峡谷里发现了一种野参,长得很小那种,最大才有小指粗,和草混在一起长,大人们多用来泡酒。
灵说这是药,吃多了流鼻血,几人也采了一些。
看看太阳偏西,巫小豆招呼着叶她们一起往回走,路上惊起几只野鸡,力表示,前几天吃过野鸡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巫小豆大喜,催促他们去看看,几个男孩撒腿就往南边大洼跑。
河边倒是有鳄鱼蛋,可惜孵蛋的窝离河边很近,母鳄护蛋又凶猛,他们没敢打这主意。
回到广场,让几个女孩子打下手,几个人开始准备晚餐,餐具太少、吃饭的人多,至少要分三波吃,只能早点动手。
集体劳动是促进语言发展的最佳手段,一群女孩子围着巫小豆叽叽喳喳,不知不觉中交流越来越多,很多族人围在两排“石桌”前,一边干着活一边闻香味。
点起四堆篝火,一个专门烧热水、一个用来焯水、一个煮骨头汤,剩下一个巫小豆亲自掌控,首先让人洗净肥肉,扔盆子里炼油。
肥肉炸的“”作响,少滴了点水进去引起一阵尖叫,喊草拿铲子看着别粘锅,转身将鳄鱼血拿来,盆子里的血已经凝固,估摸着划成豆腐块大小。
水壶里的水刚刚烫手,倒进锅里撒上细盐,再将豆腐块轻轻滑进去,吊火堆上小火煨着。
“巫,快来!”草在尖叫。
过去一看,肥肉收缩变干,差不多小半锅油,陶器不是铁锅,能炼出这些油就值得偷笑了,将脂渣捞出来沥干,每个孩子都分了一块,打发了一群小馋猫。
云和叶几人在割肉,一片片盛在盘子里,让灵端来一盘倒锅里焯水,过水就捞出来备用。
巫小豆没打算做“石板烧,”这些日子烧烤实在吃腻了,大餐以“煮”为先,少量的“小炒”做给功臣们吃。
看看鱼血差不多了,捞起来用细绳切成片,这活云干不了,换了两个手巧的女孩来。
野菜洗干净端来了,让她们用手一撕盛盆子里。
小屁孩们吃完脂渣又围了过来,发给两个罐子,专门负责打水,呼啦啦一群都去了小溪。
巫小豆转了一圈,看看食材差不多了,决定先把骨头汤熬上。
拿过罐子挂火上,等底部干了倒上油,香气直冲鼻孔,油热后扔进野葱、野蒜的翻了几下,提过水壶倒上热水,“呲啦~”一声安静下来,剁碎的骨头棒子往里一放,撒上细盐、野参、块茎,扣上盖子用火炖着。
一连挂上五罐子骨头汤,香味飘出老远,“厨房”附近围满了人,到处是口水吞咽声。
巫小豆理也不理,拿起锅架火堆上,“草,添柴!大火!”
几个女孩跑前跑后伺候着“大厨”,人越多她们笑声越大,叽叽喳喳混着香味飘荡。
锅底倒油、葱花爆锅、放上肉片、块茎、翻炒、加盐、加水、扣盖。
四个锅在木架上挂的满满当当,底下火焰熊熊,巫小豆背着手,偶尔揭开盖子往外撇沫子。
这一套都是在奶奶家学的,大人在灶台上做饭,小孩坐板凳上烧火,大人在絮絮叨叨教做饭,小孩心不在焉盼着出去玩,往往烧大了火、糊了饭,挨上一顿骂。
火光跳跃,巫小豆擦擦眼睛,收起心思,挨个尝了尝咸淡。
“巫,蛋!野蛋!”四个男孩老远大喊,嘴角还沾着黄色的蛋液。
“给我。”巫小豆笑着接过袋子,看了看两大袋都是鸡蛋,野不野不知道。
拿过一个陶盆,单手握住鸡蛋,在盆沿上一磕,五指拿住了轻轻一掰,蛋清裹着蛋黄落进盆里,丁点蛋壳不带。
力他们呆呆地看着,野蛋可以这样打?有这技术生吃也不会弄脸上了。
两袋子鸡蛋全部打上,分成四小半盆。
“土,多拿棉槐来。”巫小豆头也不抬,熟练地磕着鸡蛋。
打完鸡蛋将五罐子汤、四锅菜挨个尝了尝,引起一片口水声。
水开了,咕嘟咕嘟冒着蒸汽,捞起肉片往嘴里一放,香柔爽滑、鲜味满满,满意地点点头,洗净的野菜抓进一搅。
土拿着棉槐条跑来,巫小豆约莫着长短,截了两根当筷子,比划着说道:“这样长,要很多,去皮!”
四个男孩忙活起来,周围的人纷纷上前,总算等到能干的活了,先混个脸熟再说,一群人边弄筷子,边在巫小豆面前抢位置,试图让他记住自己。
盛鸡蛋的盆子倾斜,少倒点清水,抖动手腕用“筷子”快速搅拌,顺一个方向打出蛋花为止。
将四个锅的盖子拿掉,放上嫩滑的血片。
让灵拿一个勺子搅,自己再拿一个舀起鸡蛋泼在锅里,浓郁的鲜味直往鼻孔里钻。
把锅从架子上抬下来,看了看口水直流的云,“叫你阿爸来。”
云咧嘴一笑,撒腿就往外跑去。
两排“餐桌”上摆满了碗,巫小豆带着女孩们挨个盛上肉,再舀上汤。
锃亮的陶碗、溜光的筷子、喷香的肉片、鲜亮的血片、翠绿的菜叶、泛着油花的鲜汤、飘飘渺渺的热气,这样的吃食,满满当当摆了两排,视觉的震撼和嗅觉的冲击,让广场上一片死寂。
当树和几个女子扶着巫到来时,映入他们眼帘的正是这样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