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凶若朝露的女生撅着嘴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但是拿别人职责为自己的面子买单这本身就不和情理。
陆元方冷笑一下,也没希望她能一下明白这个道理,反正就是被人说了,面子上过不去不服气。
但是良药多苦口,她自己不好好反省,陆元方还能说什么?
纸条一收,陆元方走到了讲台上,轻咳几声“安静一下,我说个事。”
闻言,台下半数的同学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台上,不过剩下的同学吵闹起来噪音依旧很大,陆元方开口,下面的人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
“再不安静,我就给英语老师说,今天晚上加作业。”
一听这话,全班立马安静下来,安静到一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的程度,这是多不想写作业?
“以后的英语作业,我不会挨组挨组去收了,你们自己收齐了给我。谁没有交,我也不会查,你们爱包庇谁包庇谁,和我一点关系没有。”
没有理会几个组长不满的眼神,陆元方继续道“收作业,是各个小组小组长的职责不是我的职责。”
陆元方说的确实是事实,课代表只负责抱作业和传达家庭作业而已,如果说课代表的职责是收作业那还要小组长干什么?
“以往我挨个去收,还和大爷一样,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所以,以后的英语作业你们收齐了,就直接交到我这。时间一到,我管你干什么,直接走人。小组长你不交,那我就视为你们一组人都没交。还有,不要问我敢不敢,我敢怼周萍,还有什么是我不敢的?”
这句话,说到班里这帮同学心坎里了,陆元方这么说,还真有可能这么做,毕竟敢怼老师的陆元方在同学心里和比克大魔王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还有,以后作业没有收齐英语老师怪下来,我也不帮你们背锅了,自己的职责没有做好,我凭什么替你们背锅?重点是背锅还没人领情!我图什么?”
说完陆元方走下讲台,以前当过课代表,没觉得什么,现在一上任,问题全来了。
同学作业没有写组长不上报,英语老师一查,作业少好几个人的,最后骂的是陆元方,又不是那些卖人情的小组长。
不过,陆元方以前毕竟也管理过一批人,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稍微理一下就清楚了。
主要是职责分配不明确,像是岗位上,除了工资束缚之外,职责分配的还很明确,哪一环出了事情,根本推脱不掉。
而能推脱掉的那一批,也不会在中底层混,就算是有,都有这么硬的后台了,害怕出什么事情么?
现在,陆元方将职责明确分配了,谁出了问题,自己背锅,不要觉得大树下面好乘凉。
学校教的是学生,又不是蛀虫,现在就会损人利己了,以后有了工作还不翻天?
而且,若朝露这件事,让陆元方不但生气,还有些内疚,毕竟她是帮自己的忙,如果自己连替她出气的本事都没有,那他还配合若朝露讲“朋友”这两个字么?
陆元方强硬手腕整治了一下几个组长,也没有哪个敢说不字。
用一句传统的话来说“不答应?我看你就是在为难我胖虎!”
毕竟,他怒怼周萍,吊打汤洋洋,班里的同学对陆元方大魔王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
事情告一段落,最后一节微机课,陆元方本来在安安静静的看火影忍者,谁知道微机老师突然骂了一句。
“艹!”
惊讶的陆元方抬头一看,因为他坐在第一排,能看见微机老师在干什么。
微机老师刚刚在玩撸啊撸,不过他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刚刚他听见微机老师爆了粗口。
视角盯向屏幕,微机老师玩的是渔人,可能技术有些菜,被对方吊着打,吊打就算了,对方几个人留三分之一血不杀,跟在渔人身后戏弄他。
“有病吧,是不是内心阴暗?”
微机老师边说,边打字过去,结果对方直接打字开喷“垃圾滚啊!菜就不要玩这个游戏!”
看见这一幕,让陆元方想起上一世自己看过的一段视频,和微机老师现在的遭遇差球不多,而下面的评论也很有意思。
有人觉得,菜活该被吊打,被对手侮辱理所应当,而有人觉得对方这样做似乎太过分了。
而那个觉得太过分的人,被人群起攻之,说他是圣母婊,说他有病,还有人问候他的家人。
看过评论之后,陆元方觉得细思恐极,当一个人站出来申张正确观点的时候,却被人群起而攻之。
科技在进步,但是好像有什么东西却在倒退。
要陆元方说,华夏是个有五千年的历史的文明古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士可杀不可辱”这两句名言出自这个国家,大家也一定比外国人更加懂得这两句话道理。
礼这个字,在华夏做到了极致。
外国运动员最喜欢和华夏的运动员同台竞技,无论这个项目华夏是否擅长,因为华夏运动员讲礼仪,有大国风范。
外国人对华夏人印象也多是“古老的”“有风度的”之类的词汇。
同台竞技,本就有高低之分,厉害的打崩的菜的,没必要这样侮辱对手。
陆元方就想问一问那些个喷子,如果有一天,一个有钱的大少,搂着那些喷子的女朋友,然后用脚踩在他的脸上。
他还能不能说出“菜就不要谈女朋友”这句话。
就怕到时“士可杀不可辱”他喊的比谁都响亮。
最后一个替他说话的人被人骂“圣母婊”“弱小本就活该”之类的,等到最后一个帮他的也离他而去。
那个时候,他是否又能感受到身为当事人的痛苦呢?
人人都喜欢小丑,因为搞笑,看起来很蠢。
如果有人被当成小丑,我们可能会去嘲笑他,他在反驳,我们说“菜,活该。”
试想想,有一天,拳击擂台上,对方把我们打倒,骑在我们身上说我们“病夫。”
那时没有陈先生站出来,也没有叶先生站出来。
谁会站到对面说一句“弱小,活该!”
几十年前,我们都痛恨这种人,几十年后,却有这么多人在为我们痛恨的那种人鼓掌。
稍微出现一个维护者,就被人群起攻之。
“老师,我替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完,陆元方站了起来,因为这种事情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