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众人离去,秦小楼朝陈化及道:“二哥,我们真要去见皇帝?”
陈化及道:“不是见那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救我万千百姓之危亡。”
秦小楼点点头,此时此刻,他的胸中也隐隐有热血沸腾。
二人纵马回至昌吉府中,未敢走正门,而是自后院跃墙而入。颇为劳累,和衣而眠。
一觉至清晨。陈化及步出屋门问下人:“少公子何在?”
下人答曰:“少公子昨夜未归。”
陈化及点头暗忖:“看来昨日之事让步军统领衙门颇为头疼,想必近日里朝廷上下均有大大异动。”
正要至后院练功,突然有兵丁来报:“启禀陈公子,门口来了位李公公求见!”
“李公公?”陈化及心中大奇,“是要见我?”
兵丁施礼道:“正是,李公公说,特来求见陈化及陈公子您!”
这一声禀报让陈化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当日在那深宫之中,这位李莲英李公公可是与自己交集不多,但暗憎不少啊。后被刘公公三言两语,让太后着其养歇一个月,为何今日突然造访呢。难道,他真是混元教潜伏在清廷宫中的内应?
“既然来了,就请他来与我说话吧。”陈化及道。
少倾,兵丁在前引路,李莲英独身一身棕色便服微微颔首,步子小而快,低调前来。一见陈化及,双手抱腕道:“化及小神医,那日宫中你医道武功世所罕见,令咱家印象深刻,今日不请自来,万望海涵。”
陈化及也抱腕道:“好说。那日我言语中多有顶撞公公,要请公公海涵才是。未知今日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本以为李莲英仍会一副高高在上模样,不想一听陈化及言,摇了摇头叹气道:“唉,小神医说哪里话!若是曾有误会,也是咱家糊涂了!我今日来,实在是有一事相求!”
这句话更让陈化及心生诧异。一位是深得太后宠爱的大内总管太监,满朝文武谁人能不给他三分薄面?一位是民间寻常百姓,名不见经传,有什么事情能让这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李公公求在自己头上呢?
“李公公说笑了。化及不过一介布衣,无甚能耐……”
陈化及话音未落,李莲英伸出五指横在两人中间,打断道:“小神医,此事事关重大,普天之下,只怕只有你才能帮到咱家。”
陈化及疑问更甚,问道:“公公且说来我听。”
李莲英闻言,连忙四下里观瞧一番,见左右无人,便起身关上房门,悄声道:“此事关乎太后老佛爷性命安危,切不可为外人所知。那日储秀宫中,先是杨小楼失心疯发作刺杀老佛爷,后又莫名栽赃诬陷我为幕后主使,随即刘公公在太后面前一番话,让我离开太后身边一个月,由他代为伺候,这其中,隐含着莫大的阴谋!”
“阴谋?”陈化及微微一笑,“宫中权力内斗向来你死我活,公公又何必将我这一介小民牵扯其中呢?”
“说来惭愧!这些年老朽与李公公的确有些间隙,后宫里的事儿啊,咱家不说你也清楚。但在大是大非上,尤其伺候老佛爷诸事,还是过得去的。刘公公人啊,在宫里也受其他宫女太监喜欢,不像咱家,经常对他们责骂。”李莲英喝了口茶,摇头道,“可是那日他将我逼出老佛爷身边,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咱家发现,杨小楼刺杀老佛爷一事,是刘公公背后施用邪术!”
“哦?”陈化及心中一动,面上却故意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想:“好你李莲英,果然老奸巨猾,明明你才是擅用邪术者,如今却倒打一耙!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小神医有所不知。咱家虽是宫里的内官,侍奉主子的拳拳忠心却天地可鉴!本来咱家对你却有怀疑,认为你靠雕虫小技接近老佛爷,不是贪财恋权便是另有图谋!后见你舍身救主,拦下杨小楼,方知小神医赤胆忠心!”李莲英神情凝重,“这深宫大院之内,我无一人可以信任。今日太后危在旦夕,咱家只好来求小神医出手相助!”
“你说太后危在旦夕,可有证据?”陈化及道。
“刘公公暗藏宫中禁用的邪术,妄图操纵后宫,通过后宫向满朝文武渗透并加以控制,其心可诛!”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人形物件,递给陈化及,“小神医,你看这是什么?”
陈化及低头一看,赫然便是那日唐如沐自李莲英府中搜出的血傀儡。陈化及微微一笑,假装糊涂道:“这个娃娃忒也丑陋,李公公从哪里捡来的孩童玩物?”
李莲英面上愈发着急:“这哪里是孩童玩物,而是祸乱朝廷的血傀儡!”
“哦?血傀儡?公公又是从何处得来呢?”陈化及问道。
“实不相瞒,是咱家在宫中的心腹太监,从刘公公房中偷出!”李莲英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