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感觉楚王殿下没有那么简单,尤其是他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庭院之中,身上不知不觉的散发着一股子的迫人气势,让他心中上下忐忑。
宋星云冷冷的瞪了元宝一眼,“我心中无愧,有什么好惧怕的?”
元宝汗颜,低声道,“公子,都到了临川这地界儿,您就别这般刚直了好么!左右逢源,见人就笑才是生存之道。”yyls
宋星云皱眉,“我不屑那些,你别说了。”
元宝只好自己噤声,小心翼翼的猜度着秦焕的神色,万一自家公子惹怒了楚王,他也好直接找对症结之处,快速下跪求饶。
秦焕唇角扬了扬,宋星云治军甚严,在军中多有威望,今日一看,果然是个英气凛凛,刚正不阿的人。
因着宋星河的关系,他对他尚有些客气,“不知宋大人深夜在这里做什么?”
宋星云剑眉一凛,“这正是臣要问楚王殿下的话。”
他是宋星河的哥哥,自然能前来,可这位楚王殿下,一个外男半夜潜入他妹妹的院子想要做什么?
他妹妹虽然带着一个孩子,但也不是不要名声的女人。
秦焕微微一笑,“本王前来找宋星河。”
宋星云不悦的拢起眉头,“小妹不在院中,殿下请回吧。”
宋家最重礼数,在他眼里,秦焕的举动逾越了男女之防。
“本王要亲自确认一下她是否回府。”秦焕面色从容,淡定的走上前。
宋星云抬手拦住他身前,固执道,“殿下请自重!”
秦焕神色如常,不辨喜怒,只是出口的声音略微冷了些,“宋大人,本王前来看宋星河是否回来,是为了令妹的安全,若宋大人再多加阻拦,本王便不客气了。”
宋星云握紧手中的长剑,眉间隐含着怒气,“殿下,小妹是闺中女子,殿下此举只怕会损了小妹的名声!”
秦焕呵笑了一声,他单知道宋星云的性子随他爹是个呆板固执不懂变通的,没想到他竟真有几分顽固不堪。
难怪在军中多年,一直被人设计抢夺军功,至今无法升迁。
“夜鹰。”
“属下在。”
秦焕面无表情道,“请宋大人离开。”
夜鹰脸色极冷,一张冷酷的脸一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出手之快,犹如闪电一般,雪亮的剑刃直接架在宋星云的脖子上,冷唇微启,“宋大人,请。”
元宝一愣,双膝发软直想下跪,“王爷饶命”
宋星云一把将毫无骨气可言的元宝拉起来,气血翻涌,眸子紧眯,怒声道,“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秦焕声音冷淡,平静道,“是宋大人不识好歹。”
说罢,他推开了临渊阁主屋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有夜鹰拦着,宋星云暂且不敢轻举妄动。
他大步踏入屋内,目光一扫,只见房中点着一盏小灯,晓珠被人点了穴道,一脸愤恨的站在床榻前,而年纪小小的宋弘却犹如一只爆发的小兽一般,目光猩红的抱着晓珠的大腿躲在她身后,一双眼睛狠狠的盯着他,以及站在门外的宋星云。
秦焕蹙了蹙额,淡淡的扫了宋星云一眼,“原来宋大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宋星云脸色羞恼的缩了缩瞳孔,他的本意并非如此。
他想进府拜访一下沈清柏,以便了解一下宋星河的情况。
可沈府无论如何都不接受他的拜帖。
无奈之下他只好夜闯沈府来看看那个小野种,没想到的是,这个名唤晓珠的姑娘太难缠,武功又高,他实在没办法,只好点了她的穴道。
他原本也想将那臭小子抱走的,可那小子性子狂野,看着虽小,咬起人来跟一条小疯狗一样,到现在他的大腿还隐隐有些发疼。
秦焕不再看他,转而看向那个害怕得瑟瑟发抖却仍旧强装胆大的小东西,学着宋星河的模样,叫他,“小弘儿,出来。”
宋弘眼眶绷的紧紧的,一双黑黝黝的眸子紧紧锁着秦焕的俊脸,满脸防备,“不,不要,我要等娘……”
他很害怕这个男人,从心底里油然而生的那种恐惧。
孩子是最敏感的,他潜意识里知道这个人不太好惹。
秦焕眉心微蹙,宋星河确实还没回府。
屋子里只有晓珠与宋弘两人。
他看了看屋内的摆设,顿觉有些好笑,宋星河好歹也是一个女子,却不似别的闺阁女子一般,屋内摆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玩意儿,而且摆放得毫无规则和顺序,看得他心里毛毛的。
甚至有些想亲自动手将这些东西摆放整齐的冲动。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最后落在那张宽大的床榻上。
枕下露出一枚青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颗黄色的小小的星星。
他探手便将那荷包拿起,放在掌心细细观赏。
和宋星河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不长不短,他也仔细观察过她,她天生丽质,无需多加装点,是以常常素面朝天,除了刻意勾引他那日,日常的打扮十分素雅简单,身上的饰物极少,且不喜欢装扮自己,论起来,身上的黄符丹药比银子还多。
那,这个荷包是谁的?
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他用手指细细捻了捻,里面不是香草亦不是药草,一根一根的,似乎是头发。
晓珠身子不能动,在一旁直瞪着眼睛,“唔唔唔唔唔唔唔!”
秦焕皱了皱眉,不紧不慢的打开荷包,果然,里面放了一截青丝,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绑着,还贴心的系了一个蝴蝶结。
一看到这个,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缓步走到晓珠面前,冷声问,“是谁的?”
晓珠满脸泪痕,瞳孔紧缩的看着他,不说话。
他呵笑一声,忽然想起宋星河刚到楚王府时,为了取他的血曾说过,她有一个习惯,喜欢将自己喜欢的人头发剪下一截来贴身收藏。
那时他心中嗤笑她为达目的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现如今,他才知道原来她没有撒谎,她的确乎有这么一个习惯。
很明显,这截头发就是她那个亡夫的了。
她竟是这样爱他喜欢他,将他的一切都珍藏着,连睡觉的时候都将着代表着相思的发丝置于枕下。
想到这里,秦焕的手指不断收紧,恨不得将这荷包捏得粉碎。
晓珠似是想到什么,嘴角不着痕迹的轻轻勾起,看来这位楚王爷像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