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嘴角冷漠的勾了勾,“至于华妃的那几个孩子,只有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流连花楼的秦渊,难成大器。父皇就算再喜欢华妃又如何,她的小儿子,不是同样也在皇宫里失踪了再也找不到了么?哈哈哈哈,真是好一个冤孽呐。在这种时候,本宫若是能为皇室添上一位皇孙,父皇定然会龙颜大悦,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秦诩的声音阴冷,隐隐透出兴奋的感觉。
宋星河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如果不是那时候秦诩还没出生的话,她都有些怀疑设计杀死秦钦的是他。
她站在这个阴冷的男人身前,忽然觉得背后汗毛倒竖,因为她知道,秦诩能将这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皇家密辛讲给她听,肯定有他的打算。
在这个充满了秘密的世界里,保全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去触碰秘密,如果一旦不小心触碰到了,那极有可能再无回头之路。
现在,在她面前就有一道黑漆漆的悬崖。
危险近在眼前,她能做的,便是让自己和小意儿先迎合这个变态的疯子。
“你这样看着本宫作什么?”秦诩收起笑,目光阴鸷的对上宋星河的眼睛。
营帐外,脚步声声,来来往往的巡逻禁卫军脚步整齐划一,踏在雪地上发出沙沙沙的声响,宋星河淡定的放轻了声音,道,“殿下知道为什么找不到杀人凶手吗?”
秦诩感兴趣的问,“为什么?”
这个疑问也困惑了他很多年,并且,他还暗中找人查过当年的往事,只不过,查到最后,他的人不是死就是亡,最终也就不了了之了。
宋星河勾了勾嘴角,皇宫里杀人无数,女人们为了上位和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杀人害人不计其数,不管是真查还是假查,总会推出一个凶手来粉饰太平。
皇帝老谋深算,他为什么没这么做来安抚民心,反而还要抹掉大皇子秦钦存在的痕迹呢?
这一切只能说明其中有鬼,是真的有鬼。
“是祭祀。”
秦诩眉宇一皱,“哦?”
宋星河认真的看着秦诩的眼睛,“一种很古老的祭祀,我在师父的书上看到过,因为极为阴毒,反噬很重,所以几乎不会有人会做这样的祭祀。”
秦诩听了这话,仍旧不是很明白,皱着眉头问,“究竟是什么样的祭祀,要达到什么目的?”
宋星河眼眸微动,吐出两个字来,“殇祭。”
秦诩眉头越皱越深,心惊道,“什么……”
宋星河抿了抿唇角,轻灵的声音在偌大的营帐重新响起,“杀至亲血脉以祭魔神,与魔鬼做交易,用自己的血脉献祭,最后达到繁衍子嗣的目的。”
秦诩身形微晃,嘴唇瞬间发白,“什么?至亲血脉?”
那个以这种残忍方法杀害至亲血脉殇祭的幕后真凶呼之欲出!
翻天覆地的查了那么久,凶手竟然是那个可以在凤阳宫来去自如的一国天子,他的父皇?
宋星河神情微凝的点点头,“嗯,这也就是为什么秦钦之后的你们能平平安安的活下来,而他也不能承认秦钦皇子的身份,因为殇祭之后的婴孩魂灵会幻化成怨灵,永世无法堕入轮回,他会一直缠着你的父皇。你父皇不能承认他的身份,否则,怨灵的怨气会加重,到最后直接杀死他。”
秦诩难以置信的握紧拳头,坚刻的眉宇紧紧皱起,“怎么可能,父皇怎么会这样做他明知这样做后患无穷,为什么……”
宋星河脸色淡淡,对古代男人迫切的需要子嗣来继承家业这种封建刻板的思想不置一词。
现在一切都了然了,为什么皇帝会忽然如此推崇道教,并热衷豢养术士,而且还如此重用李琰。
这么多年,秦钦的怨灵一直纠缠着他,让他精神恍惚,彻夜难眠,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他身为一国之君,每日有处理不完的政事,还要分出精力为自己的子嗣打算,他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极致。yyls
而在这时,李琰的出现让老皇帝看到了新的生机。
李琰道法高深,用自己的方法留住老皇帝为数不多的帝王之气,又以困龙局留住临川的龙气,再用截运阵将普通百姓的气运借到皇帝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秦焕每月进宫为老皇帝献血也是有原因的!
五行所以相克相害,乃是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克火,精胜坚,故火克金!
秦焕,火;秦钦,金;秦渊,水!
老皇帝竟是将他的儿子们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
“太狠了,真是太狠了。”宋星河一想到老皇帝竟然用秦焕的血来压制秦钦的怨灵,整个人都不禁开始颤抖起来。
以血来压制怨灵,刚开始或许能初见成效,但时间一久,怨灵就会越来越强大!
就像二十世纪的人们发烧生病打抗生素一样,一开始使用抗生素能让人的身体迅速好起来,但时间一长,身体就会产生抗药性,再使用抗生素效果就会减半,然后逐渐降低,最后完全没用。
这是一道无底的深渊,一旦踏入,无法回头。
等秦钦的怨灵成长到足够强大,秦焕的血就不能再压制住他,到那时,怨灵反噬,不光会伤害老皇帝,连同秦焕也会沦为怨灵的奴隶!
不行,她不能看着秦焕变成那样,她必须要想办法阻止。
她暗暗捏紧五指,打定主意。
身侧的秦诩回过味来,急切的拉住宋星河的肩膀,“星河,你告诉本宫,父皇这样做,对本宫有没有什么伤害?”
宋星河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自私,胆小,罔顾亲情,难成大事,难怪乎秦诩虽是太子,却不受重用。
想必,如老皇帝一般的老狐狸,肯定早就将秦诩看透了。
“星河!”秦诩急切的低吼一声,他如今什么都不担心,只担心他那早夭的皇兄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宋星河回过头,微笑道,“殿下不用担心,这件事于殿下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