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河回过头,同情的看着她,“娘娘,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但我作为术士,很多事情你不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法帮你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像这样的倒霉事儿,以后还会接踵而来,娘娘做好准备迎接挑战吧~”
李青岚脸上露出一个害怕的表情,皱起眉拉住宋星河的衣摆,“大师别走!救救本宫!就救本宫!本宫什么都说!”
宋星河弯腰将她扶起来,按理说,像李青岚这种人面兽心的恶妇,草菅人命,杀人害命,心狠手辣,连别人腹中未成形的胎儿都能狠得心下手,她不该对她这么客气。
但维护现世的稳定秩序又是他们做这行的任务和责任,所以她不能不救她。
也不能任由恶煞一直停留在人间作祟。
“行吧,进里面说话。”
李青岚痛苦的揉了揉膝盖,“好……”
进了东暖阁,李青岚神情有些怪异的瞥了宋星河两眼,这里是崇仁殿的暖阁,一向无人居住,连她作为东宫的女主人都不敢轻易踏足这里,没想到,太子竟然这般赏识宋星河?让她住在这里?
她心里油然而生一阵嫉妒之情,看着宋星河淡然自若的模样更加烦躁郁忡,她很厌恶她,却又不得不奉承着她!
她心里火气更甚,努力压抑了半晌,才让自己重新端起属于一国太子妃的优雅端庄。
“大师……”
宋星河接过殷勤的宋小意递来的茶杯,闲散的呷了一口,“太子妃请说。”
李青岚咽了咽口水,“其实本宫的舅母那日确实是气急攻心,所以才连夜骑马赶往了白马寺……”
宋星河抬了抬眉,“因何气急攻心?”
李青岚继续道,“因舅舅在白马寺与一娼门女子夜会,那晚,临川下了一场大雪,舅母得知此事之后,情绪激动,在府中哭了一场,便被身边的婢女撺掇着出门去找舅舅,谁知,那夜天黑路滑,路过一处山坡的时候,发生了塌路,舅母便不小心死了。”
宋星河冷冷的呵笑起来,何其可笑,大家族养出的女儿,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渣男,坠马横死,男人呐,真的没有一个值得相信的。
想起自己被秦焕抛弃,独自羁留珞珈池,她颇有些感同身受。
“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是凶煞了,超度了吗?”
李青岚道,“府里请了做法事的道士班子,做了些法事,应当是超度了。”
宋星河深深的看着李青岚苍白的脸,提醒道,“应当?”yyls
李青岚不解,“怎么?难道不够吗?这些事本宫也不太懂,都是由舅舅一手操持的。”
宋星河沉吟道,“超度分几种,超度寿终正寝的亡亲,超度流产婴灵,超度冤亲债主,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是专门针对横死之人的超度法事。原本娘娘的舅母已经超度完了,是不会有事的,但这件事又十分特殊,我想,这其中肯定还有内情。”
李青岚喏喏道,“应当是不会再有内情了罢……舅母性子原是极温和的一个人,只是嫁给舅舅之后,被舅舅的花心冷淡刺激得性情大变,也不知道那晚是怎么的,非要出门去白马寺,偏偏那段路往日也是好好的,就那晚出了事,这大概都是命吧。”
她语气不定,也许是真的不知道内情。
宋星河联系起整桩事情的首尾,心底有了数,“我想,如果我推算得不错的话,娘娘的舅母大概是被人害死了。”
若非被人害死,不会有能影响这么大一个家族的严重煞气。
李青岚吃了一惊,“怎么会?舅母是平阳侯府的嫡次女,谁会害本宫的舅母?难道是那故意怂恿舅母深夜骑马的婢子?不过,说起来,本宫是曾听说过一些流言蜚语,因舅母没有生养,便将那婢子抬举做了舅舅的通房,舅舅有段时日常常流连在那婢子房里,不过后来那女人也被厌弃了。”
宋星河笑着看李青岚装小白兔,她一个手段百出的东宫太子妃还不知道这后宅里的阴谋阳谋?
她笑了笑,看破不说破,“当然,人是因为什么死的,她就会回来找谁,昨日都尉府出了那么大的事,相信娘娘心里比我更清楚。”
赵烨与那娼妓蝇营狗苟,暗中想方设法将正室夫人谋害了,丧期未过就迫不及待的将那娼家女子迎回府中,力排众议抬举她为正房,这确实触怒了刚死不久的赵夫人。
李青岚一噎,语气微急,“可这事与本宫有何干系?!”
她自然不关心舅家会如何,她只关心这事如何会牵扯到她和护国公府。
宋星河无语道,“都尉夫人死得难以启齿,自然不会外传,而横死的人本就难以超度,当时都尉府上请的道士班子也未必知道夫人是横死这一层,所以这个超度定然没有做到位,待娘娘的舅舅未出丧期就娶那娼女进门,这凶煞就切切实实一发不可收拾的发起来了。”
李青岚呆愣住。
宋星河神情严肃的看着一脸惊恐的李青岚,“这凶煞一旦发起,就会对你们整个家族产生很大的影响,小则处处倒霉,大则重病遭难。若我算得不错,只怕前段时日护国公府也有人重病吧。”
想起前段时间国公府的老祖母突然莫名其妙的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老人家还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不见好转,家里的铺子接连出了好几件事,如今还得靠父亲挪用公家的钱来弥补漏缺,李青岚既惶恐又愤怒的张口,“竟也会影响到本宫?!这不争气的东西!”
她早就劝说过母亲好好让外祖母管教一下舅舅的言行举止!没想到,今日害人害己,竟然还害到了自己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