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兰天也就没了顾忌。
狡辩是他擅长的,无论是用合理的理由,还是不合理的理由。
“是她自愿的,不信你们去问她!”
所谓死无对证,兰天正是利用了这点,审讯室中,沈炼和一个女警,沈炼见惯了各种罪犯的嘴脸,自然没什么。
可这个女警奋力的一拍桌子,却没有起到任何震慑的作用。
沈炼嗤笑,“你还真以为死无对证了?审你本是想给你机会,现在看来你不需要这个机会,那就算了!”
可兰天仍旧没有反应,宣判的时候,他才明白沈炼没有骗他,本来就没有口供,也不存在当庭翻供了。
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很大,入狱的第三天,兰天就死在狱中了,死状很惨,但却不知道是谁干的,沈炼没有查这件事情,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陆远看到敖圣的状态,就知道仅仅是开出军籍对于何甲鱼的惩罚还不够。
何甲鱼的家中,他正翘着二郎腿看电视,已经收到了开出军籍的消息,过两天还要出庭,毕竟敖圣的事情得有个说法。
而他却像是没事人一样,悠闲的很。
何甲鱼的父亲在当地也是个企业家了,他们家住的不过是个县城,千万身家就算能上得了台面了。
他的父亲从二楼走了下来,看到何甲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准备动手,这时候何甲鱼的母亲走了出来,赶忙拦住了他。
“你个畜生,老子送你去当兵,你竟然干出这种事来,老子今天打死你!”
何甲鱼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看着母亲在,自然是不慌不忙,“爸,你急什么,就这么点小事,几个钱就能摆平,再说了,我开始就不想去当兵。”
“你”何父气的说不出话来。
何甲鱼的母亲说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说孩子有用吗?被打的那家是个穷酸家庭,多陪点钱就是了!”
“就是你惯的,你真以为你老子是天了,我看哪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怎么办!”
何甲鱼不屑一笑,“哪个不该得罪的人会乖乖在学校上学呢!”合着他把所有富二代都当成他这种二世祖了,在他眼中他们都应该去逍遥快活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了,佣人打开门一愣,“你找谁!”
陆远微笑的站在门口,“何甲鱼在吗?”
佣人一愣,何甲鱼本名是何贾宇,陆远他们是叫顺口了,这次陆远决定看看何甲鱼的态度,所以登门拜访,如果道歉态度诚恳,并愿意亲自登门道歉,还有做出赔偿,陆远觉得这事情就算了。
“先生,是来找贾宇的!”佣人说道。
“让他进来!”
看到陆远几人都是一愣,上下打量一番,陆远不过是一个学生模样,“你就是何贾宇?”
“是我,你谁啊?”
陆远不请自来,也没打算客气,做到了沙发上,就在贾宇的对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陆远,也来自三中!”
何甲鱼不屑一笑,何父倒是知道也礼貌,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情!”
陆远微微一笑,“好说,我也是受人之托,因为敖家兄弟的事情!”
何甲鱼瞥了陆远一眼,“怎么着啊,他家是请不起律师吗?让一个学生来?”
他们猜出陆远是来谈条件的,但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学生来的。
何父一看这种事情就没有话语权,被何母赶到了楼上,用一副高贵姿态对着陆远。
“小朋友,要不要尝尝阿姨这里的咖啡,是托人从外国买来的,平时你是喝不到的!”
“妈!被费劲了,这种穷酸的人给他喝了也是白费!”何甲鱼悠悠说道。
何母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陆远嘴角微微翘起,既然对方是这个态度,那之后他也就好谈了。
“说说敖家兄弟的事情吧,他们父母没时间,让我来打听打听,你们家准备怎么赔偿呢?”
何母依旧端着架子,“既然想要私聊的话,那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所有医药费我们承担,另外在给敖家十万块!”
何母的言语不像是在商量而是通知一样。
而对于自己儿子的行为,无论是何母,还是之前的何父,没有表示出一点愧疚的意思,反倒是理所应当。
他们的逻辑很简单,人是我们打的,医药费我们出了不就得了,在陪你点钱,你还想怎么样呢?
其实小人物的尊严不值钱,但那却是他们唯一拥有的东西,故而因为尊严他们能做出很多事情。
陆远无奈的摇摇头,“我们需要一个道歉,这位何公子亲自去!”
何甲鱼听到此话,将遥控器摔倒了沙发上,“给你点脸了是吧,信不信我现在让你跟敖圣一样,也躺进医院,醒不过来!”
何母刚忙制止了儿子,“别胡说!”在她眼里,何甲鱼还是个娇宠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是正确的,或者说不懂事。
转而微笑道,“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懂,总之我们能开出的条件就是这些,那姓敖的一家会同意的!”
“何太太,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想请教一下!”
“你说!”
“无论是你的儿子还是你们,似乎对于打人的事情都没有一点歉意,这好像说不过去吧!”
何甲鱼嗤笑着,“想讲道理是吧,我告诉你这年头有钱就是道理,拳头硬就是道理,我们还不赔偿了,让他们去告吧,看看他们会不会倾家荡产!”
何母用眼神制止了何甲鱼,微笑的看着陆远。
陆远同样回以微笑,“何夫人也同意他的说法吗?”
“话虽然糙了一点,但道理是这样的,你年纪尚浅,还不明白这些!”
“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给你三秒钟,赶紧给我滚,看见你们这些穷人就烦!滚!”何甲鱼怒然说道。
陆远也不生气,缓缓站起身,“何夫人,记住你的逻辑!”
然后陆远在何甲鱼的骂声中离开了何家。
陆远的车就停在县城唯一能停车的路上,好像自从有了传送能力之后,他就没怎么开过车,一切都是那么急匆匆的。
陆远总感觉有种脚不沾地的感觉,前几天决定,以后不是及特殊的情况,都不会在动用传送了,要体验一下有车一族的感觉。
宝马车之中,副驾驶坐着洛婧雅,看到陆远从远处一步步走过来,突然感觉有点恍惚。
“你笑什么?”陆远走近了洛婧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没什么,不过有种特别真实的感觉,原来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才发现,你的异能让你离生活远了好了,现在这样不知道顺了多少!”
陆远无奈的笑道,“矫情!”
“以后常带我出来兜风好不好!”洛婧雅撒娇式的说道。
陆远点点头。
他的驾照是沈炼托人办的,说是假的吧,确实是正规的驾照,不过陆远现在身份证上的年龄还不满十八岁,说是真的吧,也有点说不过去。
“谈的怎么样?”洛婧雅问道。
“还能怎么样!比起穷人乍富,最让人头疼的就是这种井底之蛙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原来的陆远从来都是雷霆手段,头一次跟人如此耐心的讲道理,但是失败了。
说实话,是陆远选错了,跟这种人根本就讲不了道理的,你看看那自以为二世祖的样子。
陆远见过二世祖,这个千万家产的小县城首富儿子真算不上,如同王大聪那种级别如何,二世祖不是没有脑子,而这个何甲鱼是真的没有脑子。
“姑苏慕容说的好,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这种人你真的扒了他的皮,只能让他感受到一时的痛苦,而只有让他亲身体会敖圣的遭遇,才能让他意识到自己错的离谱。
当天夜里,何甲鱼的父母接到电话,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医院。
何甲鱼被人打了,不过大人者好像是故意的,并没有攻击他的脑袋,只是他全身三十几处骨折,但都不会致残。
何甲鱼在病床上眼睛瞪得老大,看到父母来了,不禁有些想哭,何母眼泪当时就下来了。
“儿子,谁干的!”
“不知道,爸,托人帮我查,找出那小子,我要废了他!”
何父无奈的摇头,“我让你平时做事不要太过咄咄逼人,现在如何,在咱们地界敢把你打成这样,你以为是凡人吗?我刚才就接到电话了!那些人怎们得罪不起!”
何甲鱼感觉自己都快疯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谁!到底是谁!”
“那是真正的商人,你别问了,这事情过去了,好好养伤吧!”
“告诉我,是谁!”
这时候,一人拿着一束白色的鲜花走了进来,满脸堆笑,何甲鱼立马留意到了,“是你!爸是他,就是他把我打成这样的,叫人,快叫人!”
“你闭嘴!”何父冷声说道。
“呦!何公子还这么大的脾气啊,老何,你怎么教育的儿子!”
何父陪着笑,“您说的是,说的是!”
何母腾楞站了起来,“杀人不过头点地,人你也打了,还想怎么样!”
此人摇摇头,“我没想怎么样,讲道理你们不听,那也只好这样了!”
“你他妈是谁?草你妈的!”何甲鱼的骂声不绝于耳。
可是此人一定都不生气,“我是落雨,洛家的一个家仆!”
“家仆,你是别人养的狗?”
“你给我闭嘴!”何父恨不得上去把何甲鱼的嘴堵住。
落雨笑呵呵的说道,“无妨,何公子的这种表现,在我家少爷的预料之中,没关系,路还长!”
“洛先生,莫跟逆子计较,洛少爷他”
落雨一抬手,“其实这事情跟我们家少爷也没啥关系,无非是受人之托!”
洛家的名气只要是个差不多的商人都听说过,那是真正的大家族,几乎所有赚钱的生意都有洛家的影子。
何父深知洛家想要让他们在世界上彻底消失,就是吹口气的事情,就算是洛家养的狗,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何公子,接下来的话是我说的,我是洛家养的狗,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就凭你这样的人,也是得罪我不起的,我照样能让你刻骨铭心!”
“什么他妈洛家,你当你自己是谁!爸!给我弄死他!”
何父终于忍不住了,不理会何甲鱼的伤势,一个耳光就扇了上去,何母想要动怒,被何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落雨刚想离开,又转头说道,“哦对了,何夫人,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记住你的逻辑!”
落雨离开了,这位何夫人瘫坐在床上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陆远的影子,而病房中何甲鱼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有些人一辈子没吃过亏,就欺负别人了,这种人本来就失去了脑子,在突然一吃亏,那就彻底变成了智障,如同何甲鱼一般。
“这就完了?”洛婧雅也知道了此事。
“落雨给我的答复好像是何甲鱼仍旧很嚣张,那就还没完!什么时候他知道疼了,然后主动去给敖圣道歉,那事情就结束了!”陆远悠悠说道。
“你不提醒他一下吗?”
“没必要,话已经带到,如果他连错在哪都不知道,那也就没必要活着了!”陆远笑道。
三天过去了,陆远忙着带队训练,但敖圣的事情一直没有放下,眼下敖圣虽然醒了,但陆远知道他心里有砍过不去。
可是三天之中,不见何家的任何动静,何甲鱼已经收拾了愤怒的心情,在医院调戏起了护士。
陆远说的没错,浑身的伤并没有让他感觉到真正的疼痛,陆远索性也不着急,等何甲鱼伤好了之后,这事情在慢慢聊。
如果现在就动手的话,那就没意思了,他的伤应该一个月之后就能下地走路了,那时候在把他打回原形就可以了。
而何家还以为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陆远的想法很简单,没有那么复杂,让何甲鱼给敖圣道歉。
但有些事情似乎就不在这些人的脑子里,何甲鱼还是那副状态,就像没事人一样。
这事情的原因也来自于何母,她拖着老同学调查了什么,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陆远跟那个落雨有点关系,而人情恐怕只有这一次,他们无需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