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待我是好，可他也是兰妃那个贱人的孩子！他本就是见不得人私生子，何以掌握大印重兵？”顾皇后道着。

“罢罢罢，这燕窝之中朕给你放了毒药，你喝了吧，朕尚且能饶了景彰这个逆子一命！”景议叹气道着。

顾皇后看着景议说着：“遂你上回亦是在骗我，你如若当初不能答应给我报仇又何必娶我？让我在这清冷后宫之中怀了一生的恨意，倘若是在寻常人家，许我早已没了恨意。”

“姐姐，你错了！”梅顾氏与顾黎连连进来，下跪着道，“臣妇大胆闯宫望陛下恕罪。”

“臣参见陛下，陛下，求您饶过皇后一命，让其可安享晚年。”顾黎道着，“臣愿交出兵权虎符，与长公主一道回祖宅再不过过问朝堂事。”

顾黎虽是这般说，可隐藏之意便是要如果陛下要杀顾皇后，他亦会拿兵权相逼。

“顾黎，她可是到如今都没有死了要害了你儿子的心！你晓得延儿当年服毒是因为什么吗？因他不想害了他的姑姑，可也厌烦了他姑姑对他的算计，遂喝下毒酒望他的姑姑能感念他救了太子一命，也可告知朕他身患重毒不可登基，他从未想过要帝位，延儿差险付出自己的命，如今你二人再来给顾琳求情吗？

当年朕早已晓得顾琳之心思，也曾下了圣旨，延儿苦苦哀求放过顾琳一马，可这些年来顾琳又何曾放过延儿？哪怕他娶了一个不可生育的妻她都容不下，一听顾延妻子可有孕了又匆忙着去算计。

火烧笙园，那街上可都是山阴县的富户夜里头走水是何曾要紧的事？又觊觎着延儿夫人的财富勾结佘家老五族长上长安来告状，不惜扰乱茶价让百姓买茶不得拿田家去算计一壶茶坊。”

“你都晓得？”顾皇后问着。

“是，朕都晓得，你对延儿做了什么事朕亦都晓得，不说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更是为了维护你我之情，你们顾府之情，更是念着大印有今日繁荣你外祖简相功不可没，可如今朕真的饶不得你，弑君你都可做的出来了！”景议指着顾皇后道着。

顾皇后看向顾黎问着：“哥哥呢？哥哥你又晓得多少？”

“与陛下知晓的差不多，陛下，皇后今日臣是一定要保的，一切因皆是兰妃，而兰妃早已不在兰殿已毁，皇后定当已心生悔恨，净慧师太有信而来，延儿媳妇与佛缘已断，她缺个一道修行之人想着顾皇后已有佛缘，请陛下应允顾皇后出家消除孽障！”顾黎道着。

“净慧师太来信？”景议问着。

梅顾氏呈上信封道着：“净慧师太言当年先皇下遗旨之时并不晓得端阳王乃是其与兰妃之子，景阳小世子从小便习得帝王之术颇有帝王之相，如若陛下还纠结与先皇遗诏不如就立景阳小世子为储君。”

景议看着信，原来母后亦晓得这一切。

“罢，顾氏罪恶多端，隔去其皇后之位，削发为尼消清其孽障！”景议虚弱地说出这几个字来。

“陛下还是赐臣妾一死吧，梁王殿下乃是本宫设计所害，五娘亦是本宫命人诛杀，当年为了九皇子不与苏家结亲臣妾命裁缝仿造嫁设计着火一事，此皆乃臣妾所为，臣妾罪孽深重请陛下赐臣妾一死吧！”顾皇后下跪道着。

“妹妹。”顾黎看着顾皇后。

“哥哥，你与陛下既是知晓又为何从未找过我？”

“爹去世之时命我好生照顾你与小妹，你对兰妃有怨我晓得，我亦是，可先辈已逝你我还得珍惜眼前人为好，梁王之死许是九皇妃留下的冤孽，你不杀，苏小小迟早有一日也会杀了，而五娘之死延儿媳妇并不计较，你还是好好活着，佛前忏悔许能让你消除对兰妃之仇。”

“哥哥，我错了吗？这些年来我做过梦，当年我嫁的并非是大印帝王，而是那个在林子里教我功夫的公子，许那般我就可解脱了，拥有了无边的权势得到了的却是越来越多的仇恨！”顾皇后瘫坐在地上说着，“延儿呢？苏珍川已奉彰儿之命去杀延儿与其媳妇了，那酒壶虽是机关我恐苏珍川不忠，全都用了毒酒。”

“延儿无碍。”顾黎道着。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哥哥，我对不住你，你待我替长乐和延儿告罪，本宫累了，恨了一个死人这么多年却也忘了我恨着的实则是这世上最疼爱我之人。”顾皇后颤微着起身，端起燕窝一饮而尽。

“姐姐。”

“皇后。”景议将顾皇后护在怀中。

“当年我该嫁给那个在林中之公子，下辈子愿我不再为皇后……”顾皇后嘴角黑血直流。

景议抱紧了顾皇后，颓废地道着：“朕已下旨退位，梅顾氏送顾皇后回顾家祖宅。”

“是。”梅顾氏忍着悲伤道着，“娘亲自小就给姐姐种着仇恨，陛下，其实姐姐当年想过在为皇后前逃婚的，她在林中等了你一日一夜，当年她想抛弃顾家与你私奔的，可那日你没有出现，如若那时您并非太子并非陛下，许姐姐早已解脱了。”

景议道着：“她真的在林中等了我一日一夜？”

“是，当年是臣恐陛下怪罪将妹妹寻回府中的，不过无论如何也都改不了您的身份，臣告退！”

佘锦在外头听着，讶异至极，此事许永远不会让世人晓得，她听得心中怔愣的紧，而这皇后是真死了还是？

算了，左右这天下人都不会晓得端庄的顾皇后做了如此多错事。

死活亦不要紧。

--

沏园之中，白绸高挂，一处院子内往来奴婢甚多。

王燕云在门口踱着步子，都七日了，佘笙还未曾醒来，每日喂药皆是难得很。

而这朝堂新皇登基，太子一党犯上作乱被查，长安之中人人自危，南翼等人拿出太子勾结西梁北漠东瀛证据，新皇下旨彻查，并查清梁王之死与佘笙无关，而佘开行与佘家众人作证并非佘笙强夺的茶坊。

佘笙无罪释放。

可一壶茶坊却也被新皇趁机收了去，未说要将一壶茶坊还给佘笙，新帝已将佘家老五与佘家族长诬告抓了起来，这一壶茶坊大有要成官茶之势，看来佘家要夺回怕是不容易了。

“太医，我东家她还未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