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转着酒杯隐着笑意,此人还真当要南翼这种纨绔之人来才好。
景彰起身道着:“南小郡王的心意本宫领了,但你是大印臣民自称为朕乃是谋逆大罪,理应处斩!”
南翼拱手道着:“太子娶了一个身肥女子是有福之人,可就算你再有福也只是大印太子并非大印陛下,你怎好称朕为谋逆大罪,朕取得是西梁土地而非大印土地,你今日新婚朕抽空前来,你还如此不识趣看来是不想与西梁交好了。”
“南翼,今日是太子大喜之日,且先喝了喜酒再言,莫要扰了太子喜事在大好日子里沾血!”顾黎冷声道着。
南翼径直走到了佘锦边上空位落座道着:“还是国舅爷识大体,这太子真是愧为大印储君,怪不得在君前失礼呐!”
顾延暗笑着看着景彰憋屈的表情,而上桌的景议好似一点也都不计较。
顾黎走过来拍了顾延的肩膀道着:“心中有数些,各国使臣皆在,莫要让陛下下不来台。”
顾延抬头道着:“爹爹,你放心便是。”
顾黎道着:“苏老相爷可否换个位置?”
“国舅爷您吩咐老夫自当尊令。”苏通扶着桌几起身,却站了好几回皆起不了身。
顾黎与顾延对视一眼,道着:“老相爷还当保重身子,便不劳烦您了。”
顾延伸手摸向了苏通的手,扶着他跪坐下,探向他的脉搏,他暗惊。
原以为苏通他抱恙只是为了对付他罢了,没有想到他是真得病入膏肓了,甚至比佘笙的还要严重些。
“怎么你以为老夫的病是装出来的?”苏通道着,“年岁已大,恐活不了多久了。”
顾延道着:“遂您要在死前完成太宗皇帝最后所托?”
“顾延呐,如若你并非是顾黎的子嗣该有多好?只因你是兰妃之孙,遂老夫必定饶不了你,咳咳咳。”
“你饶不了我可以,可佘笙她毕竟无辜。”顾延道着。
苏通道着酒道:“为人臣子者就该终君之事,顾家儿郎皆是痴情种,本来以为你会爱慕苏珍珠本想拿珍珠来让你死的,未曾想你倒是会钟情于一个灾星。”
顾延道着:“苏老相爷一生不动情爱不近女色,定是不会明了那种在没有生还之意的情况底下,遇到一有趣之人要你活下去,且你也会为她活下去的真情。
如若她并非灾星,许她会是我最大的敌人吧,她的性子与您是一模一样。”
“此话倒也是真,如若她并非是端午出生之人,以她才智在苏家地位许会珍川还要高,你二人是在何处何时相识的?”苏通言道。
“十一年前,她被赶出府门的前些时候还与本相在一道,早知当初就不该遵循礼法,起先便知她非一般人家的千金。”
“那你既知她是老夫的孙女,真为她好就不该让她回长安更不该娶她为妻!”苏通道着。
顾延笑了笑说着:“本相娶的是佘笙而非你苏通的孙女。”
“那你觉得如若她晓得都是为了你才成为爹娘唾弃的灾星,你觉得她可会放过你?”苏通举杯给了顾延,“也想不到堂堂左相会为了一女子对尚书还低声下气?”
“你既然晓得又为何她为何成为端午日出生的,又为何处处说她是灾星,又何必对她苦苦相逼。”顾延道着。
“她错在不该如此自信,她哪怕才智多谋却也只是一商户,在老夫陛下眼中她不过也是一个黄毛丫头,敢对苏家动手她必定要付出代价。”
“她是不是黄毛丫头且另说,可本相不是吃素的!”顾延道着,“她唯一少的是权,可你也不要小看了银子与她在江南商户间的名望!”
“天下的银子皆是陛下的,今日她不来是你犯下的最大错,今日的主人公并非太子张大妞也非南翼,而就是她!”苏通道着。
顾延一惊,起身便要走,却被景议叫住道:“延儿,歌舞尽兴之时你走作何?太子今日要洞房花烛,这酒便由你代劳饮了。”
景语道着:“陛下,你之管着自个儿的儿子,却不管管本宫的延儿,延儿身娇体弱的,您让他来挡酒不大好罢?”
景议道着:“正是体弱才要连连酒量!”
“是。”顾延应着,他信佘笙必定能自个儿解难的。
她并非蠢的,此处众人皆在,兰妃宫殿众人把守必不会有人轻易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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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听着礼乐尽,赏着兰花等着顾延归来,她可是好奇南翼今日会在陛下面前如何说?
陛下又会否因南翼而牵连于佘锦?
毕竟是大喜之日定不会有事的罢。
“二妹,此处殿内怎会有如此美艳的兰花?”苏珍仪声音传来。
苏珍淑道着:“此乃先皇兰妃的宫殿,陛下登基之后这兰妃宫殿一直是空空如也的,听闻偶尔左相爷会宿在里边。”
“左相?”苏珍仪见着兰丛里边佘笙摆弄着兰花,她道着,“就知她应当也在宫中的。”
苏珍淑见着里边的女子道:“三妹。”
“见过九皇妃,太子侧妃,梁王殿下。”佘笙见着苏珍仪手中的孩儿福身行礼道着。
苏珍淑紧握袖口道着:“三妹何必客气,你我姐妹三人相会实在难得,不知你可否请本宫与大姐饮上一杯茶。”
“不敢与二位攀亲。”佘笙道着,“如若要饮茶便进来,里边也暖和一些。”
“长安兰花少见,在江南时见过颇为惊艳,这茶与兰都乃雅物,可茶却硬朗些兰娇弱,三妹也喜兰花?”苏珍淑见着她耳旁的兰花问道。
佘笙摘下发髻上边的兰花道着:“夫君玩闹罢了,我不喜花的。”
“三妹与左相感情甚好,令人羡艳呐。”苏珍淑眼底划过嫉妒之意。
“我与他才多少时日的夫妻,哪里能比得上九皇子与九皇妃恩爱有加。”佘笙道着,她便是故意所为的,既不能杀了苏珍仪,给她上些眼药也是好的。
苏珍仪道着:“你不必如此,我有子万事足,当年我没害过你,杀你也是为了你好。”
佘笙道着:“大姐一如往日般聪慧。”
“管朝堂政治如何,你我三人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姐妹,管外边如何,咱们女人家日后还是要多多走动才好。”苏珍淑道着。
佘笙泡着茶,递给了苏珍淑道着:“来年三月我便要回江南,到时便是要走动也无能,到时如若新茶开采我会让手下给您二位带来的。”
“长安是好地方为何要回江南?”苏珍淑握着佘笙的手单只手接过茶盏,又在底下偷摸着将袖口之物放在石桌雕刻的暗纹之中。
佘笙想着苏珍淑一手接茶以为是不屑她的身份,也并无在意,只道:“古来诗人吟诵江南之诗颇多,在江南十年,我已喜爱那处闲静的地方。”
一穿着一品宫服的女官嬷嬷过来道着:“左相夫人,左相在东宫之中喝醉了,长公主命您去接左相回来。”
佘笙起身穿了厚袄长褙子,对着苏珍淑与苏珍仪道着:“二位自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