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阁下,我有话要说。”哈维得到城主的示意后,接着说道,“彼得斯男爵可能并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大概史迪威没有和自己的父亲说实话。”
哈维顿了顿,朝摩利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史迪威和埃米的第一次较量,当时是魔法课,埃米在训练场边冥想,史迪威突发奇想要求决斗。请注意,是二级魔法师向一阶武士发出了切磋的邀请!并且请戴维德老师作裁判,幸而有老师监督,因此,大家伤得都不太重!”
分明是说伤得不重,哈维却把最后一句话咬的很重,并拿眼去看戴维德。表面上在夸戴维德,实际好像在说,你是猪脑子么?你怎么会同意这种较量?而且还让埃米的手烧成那样!
戴维德也早觉得上次的事情不妥,自己因为心中的好恶,一时纵容,险些酿成大祸,实在是犯不着。此刻他态度诚恳,躬身向城主说:“校长阁下,是我的失职。”
“无妨,戴维德老师,这并不是出于你的授意。”城主说,他又有点好奇的问哈维,“这么说,最后是一阶武士埃米赢了?用泥巴砸赢了?”城主大人有些失笑。
于是哈维将整个过程解释了一番,埃米曾详细跟哈维交代过,此刻由哈维讲来,更是绘声绘色。城主听完,还夸了夸康德,说:“康德,训练得不错!”
摩利听到这里,已十分不是滋味,不知道他是真的不了解实情,还是压根就不想说实情。可能是没有料到,公爵大人居然让他一个贵族来一个贱民小子当面对质。
万万没想到啊,这些老师一个一个的,都似乎有些偏袒这个贱民,这是为什么!
哈维又讲到两天前的事情,由于是礼拜天,当时哈维正在宿舍睡懒觉,突然被急促的敲打声吵醒,原来是埃米的火狐来找自己求助。
等哈维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两个遁去的人影;而另一边埃米劫持了史迪威,埃米浑身是伤,史迪威气息虚弱、还断了一根胫骨。
康德提议说:“当天有什么外人进入学院,召学院护卫队问一下即知。”不多时,当天四个校门执勤的卫兵均被招来。
几个卫兵在哈里斯服役半生,都未曾跟城主大人打过照面。这番突然被特地请来问话,均是吓得手足无措。不待城主大人发问,东门的两个卫兵已经在伏在地上,痛哭流涕,主动把收下的小钱袋上缴,并交代说:当日,有个少年带了两个青年进来,说是什么堂兄想要瞻仰学院的风采。
待问及来人的相貌,两个卫兵也讲不清楚,既不能画出,也无法像魔法师那样重现影像。就算他们觉得,其中有一个年轻人,跟眼前这个贵族老爷(摩利)有几分相像,也不敢胡言乱语。
城主挥手遣退了门卫,事情问到这里,就陷入了僵局。就算让伊芙琳去东门调查,最多也只能侦测到,有生人来过的气息。但要想重现当时的画面,或者追踪到这两个陌生人,恐怕那就是神灵才有的手段了。
摩利暗自松了口气,他将一丝笑意藏在心底,面孔上是一副诚挚又悲伤的神情:“公爵大人,打伤埃米先生的人已经逃遁,谁也无法证明那两个人是由小儿带来的,埃米身上的伤痕绝不像魔法师所为。而且,不论埃米先生是被谁所伤,小儿史迪威确实是被埃米打断了左腿,这伤势要严重得多啊!我儿体弱,说不定伤愈之后,还会留下什么隐患。请公爵大人做主!”摩利越说越痛心,干脆又跪倒在城主面前。
“摩利,快起来吧。那么,这件事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呢?让艾米赔偿么?恐怕他赔不起啊。”
“在下恳请公爵大人按照帝国律法处理此事。”
“按照帝国律法是什么意思?”哈维有点着急。此时,大家都看向摩利,瞧他能说出什么名堂。而埃米至始至终跪在那里,分明是大家讨论的当事人,却仿佛被人遗忘多时了。
“按照律法,贵族无故打伤了平民,需赔偿其合理的医药费。而平民蓄意伤害贵族,可视情节严重,处以绞刑、监禁、劳改或者杖责等刑罚!”摩利慷慨陈词,气势凛然,“小人也不是蛮横心狠之人,恳请大人宣判,也打断埃米一条腿,并监禁其三个月!”
气氛一下子有点阴郁,埃米心头一颤,面色惨白,禁不住瑟瑟发抖。幸亏他一直跪着,不然恐怕要跌倒了。
其他人也沉默,埃米是身强力壮的武士,正常而言,腿若断了,恢复起来总比魔法师要快。但如果打断腿,不予治疗,再监禁三个月,恐怕一个武士就废了。这个摩利太狠了,偏偏摩利说的帝国律法无从反驳。
突然哈维开口说话:“男爵先生,据我所知,令公子史迪威并没有贵族的封号!”埃米在心里说,表哥你真棒!康德也为埃米松了口气。
然而摩利被没有就此被问住,可恶的哈维,可恶的贱民,他心里想。他说:“就算史迪威没有封号,那他打伤了小儿,算不算冒犯了我们彼得斯家族?平民冒犯了贵族,是不是可以对他施以惩戒!小人也是出于对哈里斯学院和公爵大人的尊重,才不顾颜面来这里告状的。请公爵大人做主啊!”
摩利说的没错,世情如此。平民冒犯了贵族,就算是当场被杀了,也不过是多赔偿几个金币罢了。摩利说得没错,埃米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谁让他这么鲁莽,居然把人腿打断了呢。
“摩利啊,他们同是哈里斯学院的学员,你看年轻人之间难免有些冲突和冲动。作为尊长,能不能体现一下仁慈的心呢?”城主觉得废掉这个颇有灵气的小武士实在有些可惜,而且明摆着事情就因史迪威而起。
“公爵大人,埃米先生打断小儿的腿时,也未曾体现他的仁慈。”
话说到这里,又没法进行了,显然儿子的腿被人打断了,摩利并不想卖公爵这个面子。公爵大人,就看你要不要维护贵族的颜面了。
哈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埃米毕竟是个孩子,此时只有害怕,还能有什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