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大预言术的结果并不十分清晰。但可以肯定的是,不久的将来确实会有大大小小的灾祸降临。多明尼卡各地将频繁的出现各种天灾,也可能有魔兽肆虐,甚至会有绝世的妖兽现世。灾难或许会降临在我们潘迪斯帝国,也可能在别处。十数年后,将会爆发席卷多明尼卡大陆的战争,或许到时,帝国将不复存在。“
密室内寂静无声,烛火跳跃,七个人的影子也在墙壁上晃动。
国王陛下环顾四周,神色间有些惊慌,有些不屑,还有一些怒意。
菲特烈三世心想:邓布利多阁下你纠集了这么多魔法师,搞了个声势浩大的大预言术,弄出来个不很确定的预言。不很确定,偏偏你又预言会有战争,居然还说什么帝国将可能不复存在的鬼话!
“尊贵的大祭司,神灵可有谕示?”国王转头向神灵的代言人求助。
“国王陛下,神灵已经有3867年不曾降下神谕。”三大祭司互相传递了一下眼色,坐在中间的老者开口说道,“但神书中有类似的记载。大约每过500年,大陆上会发生一次世界性范围的灾难。通俗的说法是因为,邪魔的力量每隔500年苏醒一次,它们便会降临世间。有时以天灾的形式,有时以邪兽的形式现世,有时则蛊惑人心中的恶念。而天灾过后,大陆各国之间往往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争,或许因为生活所迫,也可能是因为统治者的野心。”
“那么,日食的同时,又有星如雨坠,是什么原因呢?”
“流星这种现象,往往预示着王族或者大成就者的陨落。”占星师环顾四周,“例如在座的各位,也包括我自己。”
密室内又一次陷入沉默,大佬们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国王陛下不必太过惊慌,也可能是别国的王族或者英雄,比如麦兹帝国...”邓布利多诚恳地补充。
菲特烈三世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白。他的嘴角颤抖,浓密的白色短须也跟着颤动。不到六十岁的国王陛下,没有唤醒神灵的力量,看起来并不比一百一十多岁的占星师年轻多少。
帝国宰相适时开口,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诚如邓布利多大师和三位大祭司所言,天象如此,事情已成定局。灾难即将来临,而多年后的大战似乎也难以避免。还有十年或许二十年的时间留给我们做准备,我们何不讨论一下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在座的诸位请各抒高见。”
“大人说的极是,这也是我们今天会议的内容之一。”
“天降之灾,非人力可以阻止,我们只能预防,减少损失和伤害。国家之间的战争,我们更需要早做准备。大将军以为如何?”
“没错,赈灾和打仗一样,都需要充足的物资储备和人力。尤其是战争,国与国之间的战争,就是直接的兵力和物资的对抗消耗。如果即将到来的灾难是低阶的妖兽群,那么,无疑这也是一场国之战争。但倘若肆虐的是高阶的魔兽,那么还是由高阶成就者前往剿灭为好。”
“帝国近六十年来,未逢大战。休养生息,国库充盈,贵族们手里也囤积大量的财富和粮食。物资这方面,应该不比麦兹帝国来的差。”宰相大人说,“若真有席卷大陆的战争,今后更需多注重粮草的储备保存,幸好还有十多年的时间来准备。”
“这些年,极少出现大武士和大魔法师,或许真的是乱世才能出英雄。高阶成就者数量方面,不能落后于人,诸位大能要多提点后学,不要藏私啊。”
“正如宰相大人所言,军队的编制减少,待遇下降,军队人数只有60年前的一半。军队缺乏实战,军队素质下降,战力更是十不存一。若真有大战即将爆发,现在应当扩充军队,加强练兵!”
“说的是啊,军队的人数和素质都需要提升。”
“大将军说到军队数量减少,素质降低的问题。老朽倒是有一些看法。士兵从哪里来?绝大多数士兵都是来自平民阶层。现在神力的唤醒仪式被贵族牢牢把控,平民没有提升的机会和钥匙。连成为低阶武士,都成为奢望,更遑论成为魔法师,或者突破高阶成就了。”
“那您的意见?”
“创办军事学院,向平民开放,传授各种知识,体术及魔法。组织中阶以上魔法师,为平民的孩子唤醒神灵的力量,让他们来军事学院学习!”
当邓布利多大师抛出最后这个重磅的观点,举座皆惊。帝国半个世纪以来,安逸稳定,没有战事,现在的统治阶层几乎全是传世的贵族。
“我有一些想法,请诸位指正。若有失礼之处,万望见谅。假使战争二十年后降临,在座的诸位或已老去,或已不在,现在起更应注重新生力量的培养。”
“不错。现在13岁到20岁的孩子,十五年或二十年后后,正是28至40岁的青壮年。他们才是帝国的未来,在帝国未来的建设或战争中,他们才是帝国最中坚的力量。”
“邓布利多阁下所言甚是!民强则国强!少年强则帝国强!好啊~!”
“可是,贵族大臣们会同意么?他们会让自己的孩子和平民的孩子一起上学么?”菲特烈三世说。
“让他们的孩子和平民做朋友!或者二十年后,帝国破灭,让所有人一起为帝国殉葬!”大将军虽然生于世家,也瞧不上部分养尊处优的贵族蛀虫。“二选一!我想贵族的脑子里,不会都淌着跟肚子里一样的肥油吧?当然,他们也可以选择阻止家族子弟入学军事学院,之后迅速的被平民的孩子超越、取代。”
“其实,国王陛下和诸位大人无需忧虑。据记载,上一次的灭世的大劫到来之前,当时几个大国也颁布了类似的法令。诸位再看五百年后的今天,开启力量之门的钥匙依然掌握在贵族手中,即便掌握权柄的不再是当年的家族。”
国王忧心忡忡,不知道这样的国策,会给帝国带来怎样的变化。二十年后的帝国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菲特烈三世心想,估计自己也活不到那一天了。罢了,将来的帝国,就让将来的国王去操心吧,起码本王为他培养了对抗灾难和战争的力量。
与会人员达成一致,今后数十年国策的方向就这样定下了。于是众人又讨论了一些具体细节,会议一直持续到当天的深夜。
次日,国王召集了王都内所有的大臣和贵族,直接宣布了前日秘会的决议。这种关乎帝国存亡、大陆安危的事情,直接告诉他们结论就可以了。这是帝国的决定,如有不服,可以去向神灵哭诉。
贵族们震惊于圈子里关于占星师协会预言灾难的流言,帝国三大祭司也表示了对国王的支持,一时间竟没有在贵族的尊严问题上多做纠缠,也不敢多做纠缠。
随后,王国发布了公告,主要内容如下:
一、帝国开办军事学院,同时向20岁以下的贵族和平民子弟开放,并针对贵族和平民确定了不同的学费标准。
二、各城邦向属地内的各处,派出中阶以上法师,为13岁以上20以下的孩子们唤醒神灵的力量,20岁以上可自愿参加。
三、扩充军队,强化练兵,增加军饷,鼓励参军。
四、即日起,增加贵族的税收,并鼓励以粮草抵扣税金。同时,禁止民间私下贩卖粮食,富余的粮食由国库以固定的价格收购。
这是潘迪斯帝国有史以来最震撼人心的公告,也是发布最快的。一日内,所有大型城邦通过魔法通讯阵收到了公告,并限令三日内将帝国公告发布到帝国的每一寸土地。
同时,这也是潘迪斯帝国历史上,最受贵族反感、但最受平民拥戴的一条公告。国王菲特烈三世在平民中的声望陡增,如日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