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划水过程只能用八个字形容:认真学习,悄然走神。
完事之后,赶回家里,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七点左右。
弟弟胡汉三吃完晚饭,回房做功课去了。
老爸去年出了点意外,神志偶尔不在线,还变得特别嗜睡,这会儿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惟有老妈,白天工作,晚上回来还要照顾爷俩,的确很不容易。
这也是胡来不敢顶嘴的原因,要不然一个血气方刚的小年轻,你跟他讲道理,谈人生?
刘欣兰系着围裙,正在擦桌子,看到胡来回来了,边擦边说。“饭菜给你放在厨房热着的,我去给你端来。”
胡来的确非常饿了,中午直播,就喝了杯奶茶,下午又跟着划了一波水,一天下来,都没怎么吃东西,接过碗筷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了。”刘欣兰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一旁心疼地看着,直到胡来打了个饱嗝,眼看吃得差不多了,这才好奇问他。“今天跟了张叔叔一天,感觉怎么样?”
“累啊!”胡来接口感叹。
再怎么划水,这个工作量还是能看出来,那是真心累。
每天凌晨三点不到就要起床去面点房,做到上午十点左右客流量逐渐减少了,才可以去休息。
双休日的话,下午二点就要去店里做隔天的准备工作,平常日的话,三点左右再去也行,然后又要一直做到晚上七点左右。
没办法,店里出售的品种实在有点多:春卷、藕饺、芝麻球、南瓜饼、油条、葱煎包、还有各种馅儿的包子。
刘欣兰安慰他,“你还年轻,不要怕,等你学会了,做个像你张叔叔那样的大师傅,手下带几个徒弟,就没有那么累了。”
“这倒也是!”
下午开始到结束,整个工作过程大概四个多小时,张师傅除了亲自动手做面粉的配比和发酵,其余时间都是在一旁偶尔指导几句,的确舒坦。
“你……”刘欣兰正要说话,屋里忽然响起门禁电话声。
娘俩纳闷,这么晚了是谁在下面?
刘欣兰放下手帕,走过去一看,更好奇了。
“这不是小月吗?”
电子显示屏里,出现一张俏脸,寒夜风瑟,冻得通红。
她哈着手道:“诶,是我,阿姨。”
“你看我还跟你说话,快进来,快进来,有什么事进家再说。”
胡来扒完最后两口,好奇问。“妈,谁啊?”
“就是咱们家隔壁单元那个吴叔叔,李阿姨的亲外甥女,之前在小区见过几面。这么晚了,不知来咱们家有什么事。”
“哦。”胡来脑海朦胧间闪过一张倩影,具体模样,却想不起来了。
打开房门,门口俏生生的站着一位十七八岁的美女,面容精致,一双眼睛又大又圆,穿着粉色羽绒服,下面是一条牛仔裤,将一双大腿衬托得格外修长,脚下则穿着一双雪地靴。
这不是中午在网吧见到的那个女孩吗,当时还觉得面熟,差点没忍住上前去打招呼,原来还真认识。
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溪映月。
想不到,之前还有点青涩的女孩如今大变样了,亭亭玉立,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心生惊艳的同时,胡来的心开始往下沉,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肯定没好事。
溪映月一开口,胡来头皮都快炸掉了。
“今天在我舅舅网咖,服务员收拾桌子的时候,发现一个钱包,里面有身份证,我一看,原来是胡哥的么,正好我要来舅舅家吃饭,所以就顺便送过来了。”
胡来硬着头皮,从那张纤纤玉指中接过钱包,分明看到老妈两眼飘过的杀气。
刘欣兰笑着道:“快,快进来坐坐,喝口热水,这大晚上的,还麻烦你送过来,要不然这小子回头找不到还得去补办。”
溪映月抿嘴轻笑道:“不用了,阿姨。”
刘欣兰故作生气道:“你跟阿姨客气什么啊,这很久不见,没想到小月长得这么漂亮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溪映月微微一笑,“谢谢阿姨,阿姨看起来也很年轻呀。”
“小月人不仅变漂亮了,这张小嘴说起话来跟抹了蜜一样甜,先进来坐坐吧。”刘欣兰再次劝道。
一旁的胡来非常邪恶的想:这么漂亮,做我媳妇好像挺不错的。
女孩要是有读心术,肯定就不会客套的说,“真不用了,舅舅家做好饭菜,就等我过去吃了,下次吧,阿姨。”而是一巴掌呼过去了。
“哎呀真是的,连口水都没喝上。”刘欣兰对胡来瞪了眼,佯装生气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人家小月这么晚给你送身份证过来,你就不知道加个微信什么的,找机会好好感谢一下人家?”
“妈”
胡来挺难为情的。
想法归想法,真要有具体行动,又有点放不开,毕竟两人总共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这开口就要微信号,被拒绝了大家不是很尴尬吗?
果不其然。
“真不用了,我先回舅舅家吃饭了。对了胡哥,你如果想找我玩的话可以来网咖,学校这几天放假,我在网咖帮忙。先走了,拜……”
关上门,胡来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凝固了,他垂头看着脚尖,心里忐忑不安。
这人一走,刘欣兰一张笑脸立即沉了下来,铁青着脸说。“我要你去跟张伯伯学面点,你跑去上网?”
胡来硬着头皮,小声的解释道:“他们中午休息,我也没地方去。”
刘欣兰脸色更加难看,简直能拧出水。“你还有理了?”
胡来马上摇头,态度摆得非常端正。“没有!”
刘欣兰最后下了通牒,“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让我发现学手艺的时间跑去上网,你试试看?”
“知道了。”胡来简直想哭,尼玛,怎么会这样。
“那你明天怎么安排?”
胡来连忙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凌晨三点赶到包子铺那边,那个点也没车,到时候我骑摩托车过去?”
刘欣兰哼了一声,生气道:“那你弟弟早晨怎么去学校?你就不可以走路过去?你怎么当哥哥的?”
胡来早就想好了台词,连忙道:“我可以八点之前给他把摩托送回来,再坐公车过去,要不捎他去学校也成。”
刘欣兰脸色有所好转,想了片刻,道:“唔……那你去跟你弟弟说。”
“好!”
胡来简直如蒙大赦,拔腿就往楼上跑。
身后悠悠飘来一句话。“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还有我要是在张师傅那里听到了什么不好的话……”
“懂!”
楼梯上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