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满面含笑,向周懿行了一个大礼,“蒙公子当年相救,喜鹊才有今日!”
周懿看她眉目婉转,多有魅惑之态,道:“路见不平,理应如此。只是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竟变了模样。”
由此,便想起莫离来,都说女大十八变,果不其然,喜鹊变化之大叫人啧舌,而莫离天生丽质,此时应是何等容颜?再者,莫离精通音律,勤勉于文赋,非凡俗世家女子可比者,若此生有缘再见,不失为此生最大的快事!
周懿心里想着莫离,一股暖流油然而生,他,痴痴地出着神儿,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来。
这倒愈发助长喜鹊动起了歪心思,她冲着周懿送了一个媚眼,然后转身出了门。
周懿还没回过神,芸儿站了起来,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了看,脸色一沉,瞪了他一眼,“哥,你觉得喜鹊怎么样?”
周懿也没在意她的口气,随口说了一句:“挺好。”
芸儿心头生火,又一听这句话,登时翻了脸,“好!我回去告诉姑妈,让她做主,把喜鹊给你娶过来!”
说着,怒气冲冲地出了门。
周懿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话中有话,于是连忙追出门外。
直到一间客房,芸儿进门后,狠狠地摔了门,把周懿挡在了门外。
周懿在门口犹豫了一阵,情知道她这是在吃醋,可他却不愿过去全解,毕竟他知道自己和芸儿的关系,既然自己心意已决,此生非莫离不娶,那又何苦再去招惹芸儿,让她以为自己很在意她这方面的感受呢?
于是叹息一声,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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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之后,芸儿喊周炎去她屋里说话,却没让周懿进门,又当着袁复的面,周懿觉得很没面子,十分尴尬。于是便一个人悻悻而回。
刚躺下不久,忽然听见有人敲门。周懿一笑,心想定是芸儿,于是光着脚从炕上跳下来就去开门。
一开门,只见喜鹊穿了一件杏红的外衣站在门口,提了一个饭盒来。
周懿往外瞅了瞅,只有她一人,并未看见芸儿跟来,低声短叹,不由得低眉苦笑。
“公子身体虚弱,我特意煮了碗参汤来,你晚饭吃得少,喝碗汤暖暖身子吧!”说着,杏目婉转,下意识地瞥了周懿一眼,“这里的天气真冷,公子房里倒是暖意融融的。”
周懿也没多想,便请她进了屋。
喜鹊一进门,四下瞅了瞅,见窗边放了一座炭火炉,便借故暖暖手,在炉火边坐了下来。
她将手在火炉上轻轻掠过,趁周懿不注意,从怀里掏出一片香料,顺手丢在了火炉中,整个屋里顿时香气弥漫。
“什么味道?”
周懿深吸一口气,觉得这香味十分古怪,就要来开窗户。
喜鹊慌忙站了起来,伸手也来推窗,她心性已定,故意装作不小心,在周懿手上碰了一下,然后又急忙将手收回,侧立一旁,低着头,眉眼微微斜视着他,装出一副温柔娇媚的姿态。
周懿也觉得尴尬,左右看了看,说道:“这味道很奇怪,我打开窗透透气。”
喜鹊抿着嘴,眼角提溜转了两下,“外面天寒,我怕冷气进来会打扰公子休息,你还是忍一忍吧,我坐一会儿避避寒就走。”
说着,随手就来关窗,她顺势往外瞧了一眼,外面灯火阑珊,细细碎碎又下起来小雪。她心中不住盘算着,真是上天助她。
周懿之心自然不在喜鹊,不过他一个热血方刚的男儿,久历天下,此时身边突然多出一个温柔体贴的女子,凡事当然不能任性自如。
喜鹊反倒显得颇为老练,她走到桌椅旁,正要打开饭盒,回头瞅了一眼红通通的炉火,笑道:“这伙真旺,才一转眼,就让人出汗了。”
说着,就脱去了外穿的杏红色的棉袄,一副丰腴的体态跃然眼前!一抹酥胸起起伏伏,手里端着参汤,眼神却再也没有离开周懿冷峻的面庞。
周懿一愣,心里便生几分警觉,“喜鹊!天已经晚了,你去看看芸姑娘睡了没,让周炎到我房里来!”
说话时,喜鹊已经到了他面前,一只手就要过来搭肩。周懿后撤一步,厉声喝道:“喜鹊!你……”
突然,周懿一阵头晕目眩,小腹之内随之一股酸胀的暖流顺着脊背涌到头顶,一刹间,周身肌肤冒出一层热汗!
周懿步履趔趄,坐到床上,顿时觉得胸闷异常,但鼻息当中,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的那种醉人的香味儿。
喜鹊趁机上前坐到他腿上,一只手臂勾着他脖子,眼睛里充满了魅惑之意,红唇白齿,说不尽吴侬软语!
周懿浑身燥热,看着喜鹊那副模样,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脑海之中,尽是莫离曾经与他山盟海誓的画面,所以在此迷情之际,他的内心却在不停地挣扎。
“这是什么香?喜鹊,你……”
喜鹊一不做二不休,一口气将那碗参汤喝下,翻身骑在周懿两腿之上,笑道:“管他什么香,只要你情我愿,周郎,不要辜负了美好时光!”
周懿大汗淋漓,胸口的衣襟已经湿透,可他头脑清醒,喜鹊如此说,分明就是她设下的陷阱,不过他四肢无力,已无心推脱。
“喜鹊,我当初救你,是要你好好做人,我也是有过婚约的人,咱们玩玩不能……坏了伦常!”
她一声淫笑,将周懿推倒帐内,“你今天看我的时候,心里想的不就是和我共度春宵吗!”
说着,已经将自己上衣脱了精光!
周懿内心火急火燎,眼看喜鹊就要行自虐之事,他却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雏鸟,何其荒唐!他想起世翁讲过的功法之道,于是屏住呼吸,将一股真气汇于胸腹,逼着所中之毒顺着热汗排了出来!
他大喝一声,翻身而起,一只手狠狠地扼住喜鹊的脖子,怒火顿时燃烧起来!
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只听门外有人痛苦地嚎叫一阵,接着,那房门连同门帘被一脚踢开,一人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头发和睫毛上都是霜雪,映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见,那人正是虞兮!
周懿和喜鹊都吃了一惊,周懿翻身下了床,喜鹊这抱着衣服躲在床角,周懿立足未稳,失手打翻了桌上的饭盒。
“周姑娘?”
周懿一脸惊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长沙邂逅的那个姓周的女子,此时竟然也到了关东。
虞兮目光呆滞,恶狠狠地瞪了周懿一眼,目光最终停在床角手忙脚乱的喜鹊身上!喜鹊穿了内衣就要往外跑,被虞兮一脚踢了回去,她腰间挂着剑,喜鹊再次起来时,虞兮已经剑指胸前!
当时虽是深夜,可喜鹊的惊叫声还是惊醒了所有人,转眼之间,门口已经挤满了围观的人,其中就有芸儿和袁复。
周懿万分懊恼,此时此景,真是百口莫辩!
不过虞兮要杀喜鹊,他却不能不问,眼看虞兮挥剑要杀喜鹊,周懿疾步而前,伸手将她刺来的那一剑紧紧的攥住,剑锋划过,顿时鲜血四溅,直溅了喜鹊一脸,剑刃便在她眼前停了下来!
十年重逢,竟是这般光景,可怜她为寻郎而遍走天涯的苦心,竟落得如此狼狈!痛心之下,忍不住向天怒吼!喜鹊双手抱头,吓得瑟瑟发抖。
周懿送了剑,看她痛苦的神态,心里既羞惭又困惑,于是抱拳行了一礼,微皱眉头,并未说话。
“周懿!我还以为你和别人不同,没想到,你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虞兮香泪然然,望着眼前这个曾朝思暮想的男子,心就如同门外的霜雪,没有了一丝暖意。
“罢了,权当是少年无知,从今往后,你我不必再见!”
说完,一双凄楚含情的妙目,再次看了他一眼,转身冲出人群,就往外走。
周懿虽然听着莫名其妙,可总能看出她眼神里的哀伤似曾相识!虞兮的口吻似乎是一个故人在对自己的无情进行严厉的控诉,而自己面对她又不知该如何辩解,总之,那份情愫叫人深感亲切,又叫人心疼。
虞兮出了门,以泪洗面,嘴里不停地叫着周懿,突然,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栽倒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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