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把衣服给我吧,感谢就不用了。”少良说着,向女子伸手。
“啊?”
女子愣了一下,略显迟钝的将衣服递了过去,说道:“作为感谢,其实我想请你吃顿饭。”
少良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离晚上的聚餐也还早,便答应了下来。不过却是因为少良觉得女子一定知道一些蒋堂威的“罪证”,想要挖掘一下,所以才答应。
女子带着少良来到一家高级西餐厅二楼,她被少良好奇宝宝一样的表现逗的娇笑不止。
张晨给少良点了个招牌牛排,少良这货却去找服务员要筷子,惹得整个餐厅都一阵哄笑。
最后,女子竟手把手的教少良用餐,那场景更是羡煞旁人。
吃饭的时候,少良和女子闲聊了起来,得知女子名叫张晨,二十四岁,是江山市本地的城里人。当少良问起蒋堂威的时候,女子便开始有些低落。经过少良旁敲侧击的询问,女子表示知之甚少,没能提供什么有效线索。这让少良也有点失落。
气氛的转变让二人从开始的谈笑但最后安静的吃饭,当看到女子开始擦嘴,少良也放下了刀叉。
结了帐,二人往楼下走去,餐厅的两个步行电梯一上一下,少良和张晨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旁边的电梯有个男子在乘电梯上去,匆匆的交错本来没什么,可少良却感觉到男子用憎恨的目光在偷偷地斜着眼睛看他。
少良回望了男子良久,发现他并不敢和自己对视。
“怎么了?遇到熟人了?”张晨问道。
少良摇摇头,“没有,不认识。”
“噢,那好吧。”
“嗯。”
“那个,我要离开江山市了,晚上的飞机。你能不能陪我走走?”
少良再次掏出手机,时间也还早,便陪着张晨来到江边漫步。
“那晚,你为什么在哪里?”少良感觉张晨是个洁身自好的女子。可那晚的情景却和她的性格相反。
少良这一问,张晨的头埋的更深了。
“那晚,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我妈病了,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做一次化疗,我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可是我承担不起那高昂的费用,普通工作的工资完全是杯水车薪,而亲戚也都被我借怕了,看到我就躲。
后来,我做了模特,收入确实比以前高,但是,模特却不像人们眼中那样吃一顿,饱三年。其实模特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职业,尤其是像我这样需要长期大量花钱的人,又是在这江山市磨盘那么大点的地方。
人们都说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会为你打开一扇窗,可我不知道他为我打开的是窗,还是地狱之门。
做了模特后认识了很多有钱人,追求者也不计其数,可是,我知道他们真正喜欢的是什么。但是,我却还是没能逃脱,因为他们有钱。”
赵晨不时地自嘲,最后更是模糊了双眼。
少良思绪万千,他以为自己已经是足够不幸的人,可比他幸运的人却过得比他不如意,比他更痛苦。
“对不起,我不该问。”少良自责地低下了头,张晨虽然*,但却依旧洁身自好,并不是那么放荡的人,而她用那种方式挣来的钱,全都是为了给母亲治病。
“没关系。”张晨擦了擦眼泪。
“你在这里等我,帮我看着一下箱子,我去买两瓶水。”
走在江岸的路边,张晨看到路对面有一家便利店,她把自己的行李箱往少良推了推说着。
“嗯。”少良点头道。
张晨转身,眼泪止不住的狂涌,她只是用手擦了擦鼻沟里淡淡的清涕,这些少良都看不到。
她迈步走向便利店,每一步都感觉沉重,却不缓慢。此时,她的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她紧紧捏住遥控器的双指被自己用力压得发白。
又迈出了几步,她发白的手指挪动到了遥控器唯一的按钮上。
下一刻,她一手捂着嘴巴奔向了马路对面,一头扎进了便利店。
少良看着张晨远去,直到看着张晨的身影被便利店的货架遮挡,他才收回目光。他从背上把自己的旧书包取了下来,拉开拉链,里面竟是十几叠百元大钞。
那是他在全国搏击比赛赢得第二名得到的奖金。
接着,少良拉开了张晨的行李箱,入眼竟是一条粉色的冰蚕丝质的小内内。
少良脸颊微红,看了看周围没人发现,便把自己的十几叠奖金往行李箱里塞了进去了。随后,他又从裤兜里掏出今天从于老师和校长哪儿“赚”来的一千四百块钱也塞了进去,并喃喃自语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没钱还请我吃那么贵的西餐,炒个牛肉还没炒熟。”
便利店内,张晨蹲在货架旁看清了少良所有的动作,她的心里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捂着自己的嘴巴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
她不停的猛按手中的遥控器,甚至哭着摔打,可遥控器上的小表格显示器一排数字在飞快倒退,她的耳边不禁回想起那句话。
“只要你启动了开关,炸弹在一分钟之后就会爆炸,停不下来。”
一个店员听到哭声赶来。“小姐,您怎么了?”
张晨突然站起身来,推开了店员,拔腿奔向少良,一边一边撕心裂肺地喊:“有炸弹,把箱子扔掉,快把箱子扔掉!”
少良正在把张晨行李箱的拉链拉上,却听到有人喊叫,抬头一看,见张晨在路对面向他奔来,而一辆汽车也正在往这边飞奔而来。
少良精神突然绷紧,用尽全身力气对张晨大声喊道:“看车!”
张晨被少良的大喊喝住,也看到了飞速驶来的汽车,顿时刹住了脚。
“轰!”
突然间,一道耀眼的火光闪过,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江岸,紧接着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和玻璃破碎落地的声音,以及许多停放着的车辆的报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