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严舒锦问道:“潘知府的意思是, 这消息是我道听途说来的?”
潘知府个子有些低, 不说比韩景怕是和严舒锦差不多高,而且他很瘦, 一身官服穿在身上也给人一种撑不起来的感觉:“怕是有人期满了公主。”
说到底潘知府依旧是否认了这件事。
严舒锦看着潘知府,点了点头, 说道:“潘知府怕是有一件事不知道。”
潘知府说道:“请公主告知。”
严舒锦手指轻轻敲着扶手说道:“我记得福州有个潘姓宗族,不知道和潘知府有什么关系吗?”
在前朝的时候,朝廷也派了官员到福州, 只是往往没到任期,朝廷派来的官员都死于各种意外了, 最后福州知府这个位置都成了众所周知的夺命位,而这位潘知府是被举荐上来的, 并不是正规科举出身。
而且福州的官员,虽然有朝廷派来的, 可是能活下来至今留任的, 大多都是妥协了的。
潘知府满脸骄傲说道:“是同宗。”
严舒锦点了点头,问道:“那不知道潘知府的族人有多少?青年又有多少?”
潘知府有些疑惑, 不知道严舒锦为何这样问。
严舒锦转动着腕上的金镯:“潘知府的族中青壮年撑死不过百人,潘知府知道我有多少精兵吗?”
潘知府挺直了腰,说道:“公主, 下官劝公主一句, 福州和公主曾住的地方不同。”
“不管什么样子的地方,我也只知道一件事。”严舒锦的神色有些冷,潘知府说的话听着客气, 可是简单总结起来就是来到福州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是龙蜷着,是虎缩着,而严舒锦偏偏不,什么徐徐图之对严舒锦来说都是废话,她拳头大自然这些人都要听她的:“有本事的人,说话声音就是大。”
一直坐在严舒锦旁边的韩景起身,拍了下手,就有侍卫上前直接把潘知府按在了地上,而跟着潘知府来的人早已被绑起来了。
潘知府挣扎着喊道:“我是朝廷命官,哪怕是你公主也不能……”
“不能什么?”严舒锦被逗笑了,说道:“朝廷命官?你这会倒是记起来自己是朝廷命官了?啧,朝廷命官这四个字,简直是你的保命伞吗?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打一打用一用,不需要的时候提都不提?”
潘知府还想挣扎,被侍卫狠狠按住脑袋。
严舒锦说道:“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来之前伯父说过,福州既然是我的封地,那大小事务都交给我,不管是百姓的生死还是官员的任命,都是我的事情了。“
潘知府根本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想要抬头都做不到。
“在我地盘你和我耍横?”严舒锦冷声说道:“我也是佩服你的勇气,看来你这一大把年龄都白活了一样。”
潘知府气得快要吐血,福州到底是谁的地盘,一个才来的人,和他们这种自出生起就在福州的人谈论地盘的事情。
严舒锦说道:“孙桥,带人直接抄了潘知府的家,如果有人敢阻拦,一切以造反论处。”
孙桥恭声应了下来。
严舒锦起身走到潘知府的面前,说道:“这身官服你穿过几日?”
这官服一看就知道不合身,而且都很新,按照潘知府的地位,谁敢让他穿这样不合身的衣服?最重要的一点,哪怕在前朝也有规定,官员需要注重仪容仪表的。
哪怕潘知府表现的再热情,也带着一种主人带着客人的感觉。
严舒锦早就和杜先生商量过了,要是想要立足,那就要找人立威,潘知府是最好的人选,他还偏偏主动送上了门。
“你以为我是来找你求证的?”严舒锦冷哼了一声:“直接绑在院子里,嘴堵上。”
这边的大牢,怕都是潘知府他们的人,不过是一群拿着朝廷俸禄却不给朝廷做事的蛀虫而已。
潘知府和他带来的人都被绑在了院子里,这时候潘知府才知道院子里竖着的那些柱子是干什么用的,他本来还以为永福公主想要弄什么东西,原来是早就准备好用来绑他们了。
严舒锦为了打这些人个措手不及,孙桥派人去抓潘知府的家人,而另外两队人也同时出城,抓漳县、全县的知县和聚众械斗的那些人了。
而且未免吃亏,严舒锦让他们带去的人远超了这两个地方的人,哪怕真的有反抗,也是不足为据的。
很快这些事情,整个福州都知道了,福州有许多宗族,宗族之间虽然有联姻,可是真等打斗起来,根本不顾及姻亲的情况的。
此时福州人心不稳,可是严舒锦的动作太快,甚至没有消息传出去,一般的时候朝廷有什么事情都是经过潘知府的,可是如今别说潘知府了,就是潘知府的家人都被抓的干干净净。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公主府外面的街口就已经由侍卫守着,工匠开始搭建台子了,而且周围是由侍卫把手的。
福州的百姓和那些宗族派来的人都在周围。
只是严舒锦一直没有出现,台子是连夜搭建好的,到了第二天快午时的时候,公主府的大门才再次打开。
严舒锦是被侍卫护着上了台子,她坐在椅子上,韩景和孙桥站在她的两侧,于姑姑守在严舒锦的身后。
百姓早已重新聚了过来,甚至有不少人相互使眼色,没多久又来了一些人。
严舒锦见差不多了,就扭头对着孙桥说道:“把人带过来。”
孙桥恭声应了下来,当即就离开,没多久神色憔悴的潘知府就被押过来,他身上的官服已经被人扒下来了,此时一身里衣格外的狼狈,侍卫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面对着百姓跪下。
紧接着又把全县和漳县的知县给押了上来,分别跪在了潘知府的两侧。
不过这三个人都没有跪在台子中间,而是跪在台子的侧边。
潘知府从昨天被抓到现在滴水未沾,唇都裂开了,当他看到接着被押上来的人时,猛地看向了严舒锦,神色扭曲说道:“公主!”
被带上来的正是潘知府所有已经成年的晚辈,其中就有潘知府的儿子。
此时潘知府已经知道永福公主要做什么了,惊道:“公主,求公主饶命,公主……”
严舒锦只是看了潘知府一眼,说道:“念吧。”
孙桥拿着早先收集到的证据,大声念了起来。
其实在拿到这些证据之前,严舒锦都无法想象人竟然能狠毒到这个地步,那种强占民女在这些人的罪行中都算是轻的了。
抄家的知府,灭门的知县。
这话还真的没有错。
严舒锦觉得这潘知府在福州作威作福的,日子过的比京官还要滋润,当时就因为有人对潘知府的儿子行礼慢了一些,潘知府的儿子就把那人弄的家破人亡。
甚至严舒锦觉得,她手上的这些证据,只不过是他们作恶的其中一部分而已,潘知府对百姓手段狠辣,可是面对倭寇却是软骨头。
等孙桥把证据念完了。
严舒锦说道:“斩。”
“都是我做的,和他们没关系。”潘知府喊道:“公主和他们没关系啊。”
严舒锦冷眼看着潘知府,又看着下面的人。
刽子手可不会听潘知府的,他们听到永福公主的命令,就喝了口酒喷在刀上,手起刀落,一颗颗人头就滚在了地上。
“啊。”
不少围观的百姓惊呼出声,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在他们眼中潘知府一家都是高高在上的,谁能想到竟然这样就被砍了头?
有些宗族的人更是心惊胆战的,他们咽了咽口水,又看向了严舒锦,恐怕他们都想错了,永福公主根本不是什么好欺负的羊羔,而是喜欢见血的恶狼。
潘家有不少青壮,还养了许多打手,可是在面对永福公主带来的侍卫时,根本不堪一击。
潘知府就那么两个儿子,此时看着两个儿子的人头,他整个人都要疯了:“杀了我、杀了我啊。”
那人头就摆在潘知府的面前,潘知府想要挣扎过去,却动弹不得,只是看着儿子和侄子们死不瞑目的样子。
死人的身体已经被抬到一边摞了起来。
侍卫又把人带上来,依旧是潘家人。
一项项罪证,一颗颗人头。
潘知府从挣扎想要自尽到如今的面如死灰,当家中最后一个满十二岁的男丁被砍头后,潘知府几乎疯了,嘴里喃喃道:“你会得报应的,你会死的……”
当侍卫把潘知府拎到台子中间的时候,潘知府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严舒锦冷声说道:“身为朝廷官员,却不为百姓造福,反而欺压百姓,和倭寇勾结,杀害剿匪官兵和不愿意与你同流合污的官员,腰斩。”
虽然被潘知府残害的官员是前朝的,可是在严舒锦看来,那也是人命,就因为那官员想要写奏折把潘知府的所作所为告诉朝廷,潘知府竟然让人抓了那官员,生生把人折磨死,更是扒皮充草后挂在福州城门口示众。
紧接着又勾结了其他宗族的人,上奏折给前朝,诬陷那官员与倭寇勾结,因为伪造的证据充足,甚至牵累的那官员的家人。
能被派到福州的官员,都是没什么背景,说不得还得罪了上峰的,竟然没人为那官员说一句话。
被腰斩的人是不会马上死的,就看着潘知府在地上挣扎,他伸直了胳膊朝着族人的头爬去,在快爬到的时候,被孙桥一脚踩在背上,抽搐了几下再无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宝姐:嘤嘤,我很柔弱的。
潘知府:死不瞑目。
下个月开始日三千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