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霖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以为自己认错人。
“何小姐?”
“你这狐狸精,你怎么会在这?”吱大仙说道。
“哼,”何小玲不觉冷笑“我不是来找你的。”
吱大仙瞪起眼睛:“找他就是找我。”
霍青霖拍拍她的肩膀对何小玲说道:“何小姐,有何贵干?”又说道,“不论有什么事情也犯不着在这里拦着我们吧?”
何小玲抿抿嘴有些焦急地说道:“你走吧。”
“什么?”
“我说,你快点走吧。”
“我去哪?”霍青霖有点摸不着头脑。
“去哪都好,反正泰安不能回去了,他们一定会守在那里等你回去的。”
“他们是谁?”霍青霖笑了笑,“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何小姐的意思是,有人想杀我?”
何小玲点头。
“他们是谁?”
“他们......我不知道怎么说,总之你很危险。”
“恕我直言,你这样青天白日的突然拦住我跟我说我很危险,我真的很难相信。而且......”霍青霖皱着眉头,“而且为什么要杀我?”
“也许是因为,你挡了他的路。”
“我挡了他的路?可是我怎么不记得我挡过谁的路?又或者是谁的财路。”
“也或许仅仅是你这个人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威胁。”
吱大仙叹口气,说道:“你就别在这里故弄玄虚疑神疑鬼的了,要么就有话直说,要么你就别说,别耽误我们时间。”
何小玲也生气了,对阿枝说道:“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你,可是起码我是不会害霍帅的。”她看着霍青霖说道,“我知道你大概是不记得我了,可是我记得你,我是不会害你的。”
“得了吧,当时不是你骗他去蒿里山的吗?”
“那是......那是意外。”何小玲低下了头,“总之,我不会再有第二次了,你们相信我,相信我的话!不然,我已经这样被你拒绝了,何必要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自讨没趣?”
“你是挺自讨没趣的。”吱大仙翻个白眼,“什么意思,你一狐狸精,跟我抢男人抢不过就心里不平衡是不是?的确,你是狐狸精,抢男人是你的长项,那也不代表所有男人都必须是你的囊中之物嘛,分我一个怎么了,你就这么接受不了吗?”
“我要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是!我是狐狸精!就因为我是狐狸精,所以我现在才能站住这里告诉你们这些!有人试图迷惑我,让我杀了他!”何小玲尖声说道。
“所以说,你真的是狐狸精?”霍青霖迟疑地看着她,“狐狸?”
“我......是,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很震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是狐妖,而她也不是寻常女子,而是一只鼠妖。”何小玲目光灼灼地说道。
霍青霖叹口气,阿枝则颇为无语。
何小玲看看阿枝又看看霍青霖,觉得难以置信:“你,你知道吗?”
霍青霖又叹口气:“我觉得,这荒郊野外的,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
“哪里适合坐下来?那棵歪脖树底下有几块石头。”阿枝指着不远处说道。
霍青霖摇摇头,觉得自己应该适当培养一下阿枝的品味,“前面就是小镇,镇上怎么也该有个酒楼或者茶馆。”
小镇茶馆,小桌三四张,客人五六个,清冷且有些简陋。霍青霖点一壶茶,倒进杯子里,发现茶水有些浑浊且茶杯里全是渣子,索性令掌柜换成白开水。
“何小姐,请说吧。”
何小玲犹犹豫豫地开口:“是这样,我从上次一别之后就离开泰安去了济南,后来一直在北太平街摆摊说琴书。”
“这我知道。”
“你知道?”
“上次路过,我们看到你了。”
“你曾经去过北太平街?”
“恰巧路过。”
“原来如此。”何小玲笑笑说,“想来也不会是有意去的,我在那里说了一段时间的琴书,也日渐有了些书迷,其中有一个年轻人,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每天都来我这里听书,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但是说熟悉又不是特别熟,只知道他姓李,都叫他李少爷。”
“李少爷?”霍青霖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个很寻常的姓氏,甚至未必是真的。
“嗯。他一开始挺正常的,但是后来我就发现他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
“好像......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奇怪,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你这话说的也太模糊了。”吱大仙说道。
“因为那感觉就是很模糊,这就好像,就好像这个茶壶。”何小玲说道,“刚开始上来他是热乎的,但是放了一段时间就凉了,你要说他变了吧,他还是那个茶壶,还是那壶水,但你要是说他没变,他又的确是不一样了。”
吱大仙眨眨眼:“所以说你是觉得他变凉了?”
“好像,还真是这样。”何小玲说道,“我记得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就只是觉得他是个读书人,温文尔雅,待人很和气,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开始觉得他表面看着和颜悦色的其实却总是目光凉凉的,看得人特别不舒服,你也知道,我们动物总是对危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感。”
“你是说,他让你觉得危险?”
“好像也算不上,他看上去不是那种危险的人,但是就是有那种感觉。”
吱大仙叹口气,破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地看着何小玲:“我说,一只狐狸精做成你这样也太失败了,你活了二百多年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
何小玲也有些不高兴:“这只是一种感觉,本来就说不清楚。”
“那这跟你之前说的我的危险,有什么关系?”霍青霖揉揉眉心也觉得颇为头痛。
“就是前不久,那为李少爷约我见面,起初我以为他是像从前一样,只是聊聊天而已,我们就照旧约在茶楼里,还是和平常一样聊聊说书,只不过那次我们多聊了一会儿,聊了些我们过去的事情,他问我怎么会到济南来,我就说起了你,说实话,当时我挺委屈的,一直到我从茶楼里出来还是觉得很委屈,而且又生气又委屈......”
阿枝看着她忽然冷冰冰地开口道:“就只是委屈?”
何小玲摇摇头,旋即抬头看着霍青霖:“是仇恨,我想......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