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亭愣住了,默默吞一口口水,又吞一口:“你不会记错了吧?”
“这能错吗?再说,谁会埋个空棺在这里?”
江月亭没出息的腿软了。
霍青霖也有想不通,说道:“能去哪?”
“会不会是觉得这里面太闷,出去溜达溜达……”阿枝说了一半看看霍青霖又看看江月亭说,“我开个玩笑……”
“阿枝,你真的心挺大的。”江月亭都快哭了。
忽然老头大叫一声,惊恐地指着不远处:“在那!她在那!”
霍青霖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树影里影影绰绰有个人,霍青霖扔下撅头就飞奔过去,阿枝紧随其后,江月亭左右看看,觉得还是跟过去比较好,也追上去。
那人看到霍青霖追过来转身就跑,阿枝眼尖一眼就认出来:“就是她!巧妞!真的是她!”
霍青霖一听跑得更快了:“你们跟紧她,我去前面截住她。”
“好!”阿枝说道。
江月亭追上来:“阿枝,你不用怕,不用怕……”
“我不怕。”阿枝说道。
阿枝忽然觉得巧妞跑步的姿势很奇怪,很快,但是不太像个女人。
正想着,江月亭说道:“阿枝,我发现你跑得好快啊!我,我都快追不上了!”
“那是你太笨了。”
“不是,阿枝,你,你真的太厉害了,可是你这样一窜一窜的,不,不累吗?”
“一窜一窜?”阿枝没来得及多想,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巧妞已经快看不见人了,阿枝一着急,一个手脚并用窜出去,好在天色暗,江月亭只觉得身边一阵风过去,阿枝就不见了。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江月亭懵了,“我这么不中用吗?”
他怎么也想不通怎么可能连女人都追不上,而且是两个女人……
吱大仙见江月亭已经被甩在很远处了,索性放开胆子四脚着地跑起来,边跑边想:“还是四只脚跑得更稳啊!”
忽然巧妞躲到一块颓墙之后。
沁凉的月光照着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阿枝不敢贸然追上去,放轻了脚步,她小心地贴着墙站着,没有脚步声,甚至听不到一丝一毫除了自己之外的呼吸声。
她终于还是决定碰碰运气,直接去和她面对面,怕什么,吱大仙还会怕一个普通的人类吗?即便真的是鬼,她也是不怕的。
想到这,吱大仙果决地向前一步。
“啊呀!”吱大仙惊呼一声,“怎么是你啊?”
竟然是霍青霖。
阿枝急吼吼地原地转了一圈:“巧妞呢?我明明看到她的!”她又转到另一侧,还是没有人,一抬头,惊人的一幕出现了,霍青霖正从另一边向她跑来。
“追到没有?”
吱大仙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害怕过:“你……你是谁啊?”
“开什么玩笑?”霍青霖喘着气绕过颓墙,在听到他喘息的瞬间,阿枝恍然大悟,自己上当了,“小心!”
“嗯?”霍青霖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阿枝,就像中了定身咒,又好像忘记了该怎么动,半晌才说道,“你怎么了?”
吱大仙伸头探脑地看了看:“没人吗?”
“什么人?”
这时江月亭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一眼就看到抱在一起的阿枝和霍青霖,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们搞什么鬼!荒郊野外的这么做合适吗?”
霍青霖嫌弃地鄙视道:“你怎么那么慢?”
江月亭深吸一口气:“是,哪像你,你多快啊。”说着得意地一笑,吹着口哨就要走。
“你干嘛去?”阿枝问。
“回去!看你俩那样就知道怎么样,没追着吧?哼!”说完,摇摇晃晃地走了。
回到坟地,老头还在那里呆呆地瘫着,失心疯了似的,江月亭拉他一下,他就惨叫着抱住头,跪在地上筛糠似的哆嗦。看这情形是吓得不轻,也不管他,一掌把他劈晕,抗在肩膀上。
回去之后,那老婆子一看就惊叫一声险些昏过去,后来江月亭告诉她,她老头子只是被自己拍昏过去了她才放心,又抱怨,“你们把他带回来就完了,他老胳膊老腿的打坏了你们给养活吗?”
江月亭撇撇嘴,没搭腔。
那婆子又说:“你们住这里可以,可是没人管你们饭,我们自己就够不容易了,你们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饿着吧。”
江月亭有点恼火,阿枝是无所谓,可是也觉得有点气,霍青霖冲他们使个眼色说道:“不要紧,咱们吃咱们的。”
霍青霖他们出门在外当然带着干粮,而且比老高庄的干粮好太多了,江月亭平日里矫情惯了,出门在外还带了豆瓣酱,阿枝他们不缺吃穿对于豆瓣酱这种东西也不格外感冒,可老高庄的人却不同,江月亭刚一打开盖子,满院子里的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把他吓了一跳,搞了半天才知道,原来是眼馋他的豆瓣酱。
那老婆子也不例外,见他们吃得好,便又腆着脸问要不要一起吃?江月亭不傻自然说不必了,婆子便有些扫兴,一帮子人依旧是盯着他们瞧,江月亭实在受不了了,说道:“一起吃吧。”
婆子却说:“不必了,我们也不是要占你们的便宜。”
“那是当然。”江月亭没好气地说道。
过了一会儿霍青霖说:“太婆,打个商量。”
“啥?”
“我们的东西,你们喜欢尽管拿了去。”
“真的?”婆子的眼睛立刻亮了。
“但是有个条件。”
“切。”婆子冷笑一声,“你说。”
“关于巧妞的事,你知道的都跟我们说一说。”
“就这个?”
“就这样。”
“那没问题。”婆子说道,“不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先把那瓶子里的东西给俺们吧。”
“凭什么?”江月亭还想反抗,霍青霖却已经把豆瓣酱交出去了,转眼间,无数只手指头同时伸进酱坛里,坛子被他们打翻了,他们便从地上捡着吃,和着泥沙吃进肚里去。
江月亭看着,终于也没好意思要回来,何况搞成这个样子,要回来他也不会再吃了。
待那婆子吃够了,霍青霖才又问:“太婆觉得还尽兴?”
“尽兴,尽兴。”婆子抹着嘴说道,又偷偷把一块蘸着酱的碎瓦罐藏起来,大概是留给那老头子吃。
“那可以说说了?”
“可以,当然可以。不过,你们总打听她干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