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霍青霖的部队刚收拾好行装,便听到士兵传报,说是省特别行动总指挥来了,霍青霖正好奇这个特别行动队总指挥是谁,难不成孙跃五长了本事混到省厅去了,没想到进来的竟然是程鹏飞。
“霍帅,别来无恙。”程鹏飞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脸上依旧挂着他习以为常的令人生厌的假笑。
霍青霖视而不见,继续收拾自己的行囊。
“霍青霖,你无视我?”
“哼。”霍青霖笑了笑还是没说话。
“你不理我没关系,我今儿是来兴师问罪的,顺便,”他整整衣裳,“我这个特别行动总指挥走马上任,从今天起,捉拿刘老七的事就由我全权负责了,你,就地正法。”
“去你娘的就地正法!”朱老三立马拿枪指着程鹏飞的头,城防团把程鹏飞和他带来的人团团围在中央。
“你们想造反!”程鹏飞大惊失色。
霍青霖只是冷笑了一下,“你天天把造反挂在嘴边不觉得烦吗,这个年月谁造谁的反?”
又一个传令兵通报:“韩主席来了。”
话音未落,已经看到韩馥勋的身影,霍青霖立刻使个眼色,朱老三眼尖忙收起枪,城防团的兵也都有样学样。
“程鹏飞,你他娘的搞什么鬼,怎么枪口对着自己人?”
原来城防团的人已经把枪收了,他的人却还拿着枪一副面面相觑的架势。
“不是,主席,是他们先动手。”
霍青霖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程署长升官了,扒瞎话的本事也见长。”
“青霖啊。”韩馥勋走过来。
不等韩馥勋说话,霍青霖就脱下军帽行个军礼:“霍青霖执行任务失败,甘愿认罚!”
韩馥勋摆摆手:“我听说了,一次势利不代表任务失败嘛,只要刘老七还在逃这个任务就不算完嘛!”
“韩主席,军令状没有这种说法。”程鹏飞说道。
“怎么没有?他当时立军令状的时候你又不在,那个时候也没有说要一举拿下刘老七嘛!”韩馥勋看程鹏飞还想争辩厉声呵责,“是老子说了算还是你小子说了算?”
“您说了算。”
“对嘛!老子才是省主席,你算个什么东西?”韩馥勋咳嗽两声,“这个军令状的事咱们回头再说。”
“可是刘老七……”霍青霖也有点不明白。
“刘老七的事也回头再说,这个家伙,只要在我的地盘就迟早会抓住他!不过眼下要紧的是这个事情。”韩馥勋聪口袋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以及一只巴掌长的纸卷递给霍青霖。
“这是什么?”霍青霖打开纸卷竟然是德文,又打开信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德国理事馆发来的嘉奖函,感谢他给予德国“医学之光”马科斯先生尽心竭力的保护,特授予“理事馆和平友谊奖章”,霍青霖搞不清楚这个奖章有什么意义,不过很显然它至少给自己带来了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活着就能拥有一切,他笑了笑说道,“谢谢。”这声谢是发自肺腑的。
“啊呀!不要谢我,我要谢谢你嘛!因为你做的这个事情也给我们省政府长脸面了嘛,哈哈!你赶紧下山收拾行李,我已经答应理事馆总理啦,车票都买好了,今天就走,明天到!”
“明天去干什么?”
“领事馆的总理先生想要跟你聊一聊嘛!”
“哦,好。”霍青霖抬眼看到程鹏飞满脸铁青地盯着自己,不觉笑出声,“程指挥,借过。”一点儿也不担心被骂小人得志。
“嘿嘿,借过!”朱老三一膀子撞开程鹏飞的跟班儿,“老子们去理事馆啦!哈哈哈哈!”
霍青霖下了山直接去了火车站,把用不着的行李装备都交给朱老三和胡燕归,胡燕归有点不高兴:“霍帅,您自己去?”
“对。”
“这怎么行,好不容易去一趟理事馆就您一个人多不气派。”
“要什么气派?”
“那至少也带着我呀,要不然谁照顾您?”
“我这么大的人哪用得着你照顾?”
“不是,霍帅……”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你和老朱都留下,你们有自己的任务。”
胡燕归一听“任务”两个字就精神了:“霍帅,您吩咐!”
“两件事,第一,盯紧程鹏飞,第二,想办法找到刘老七。”
“懂!”朱老三说道,“俺老朱肯定比姓程的那小子早找到刘老七,霍帅你就请好吧,俺老朱保证,等你从省城回来,俺提着那刘老七的人头来见你!”
“你是不是不长记性,霍帅刚说了要抓活的。”
“!”朱老三恼得直挠头。
“行了,能抓住最好,抓不住也不要紧,关键是摸清他的底细,查清他身上的秘密,在此之前不能让他死,我有预感,这个刘老七和那些死去的杀手背后藏着一个大阴谋。”
“哼。”朱老三忍不住冷哼一声。
“我知道你们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刘老七迟早要偿命,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尤其是你老朱,千万不能鲁莽。”
“俺明白,俺肯定忍着,俺拼了这条老命也忍着!”朱老三大吼一声把背包狠狠地扔在地上,躲到一边去了。
“霍帅,你别生气,老朱他就是……”
“我知道。”霍青霖说道,“他脾气冲,你盯着他。”
“是!”
霍青霖掏出怀表看了看说:“车快开了,我进站了。”
“霍帅。”
“嗯?”霍青霖停住脚。
“那个,您不跟阿枝说一声吗?我不是管您的事,只不过她……她可能会担心的……”
“你跟她说了。”
“昂?”胡燕归挠挠头又点点头说,“说了,不过她不喜欢我……”
“那就死心吧。”
“您,您喜欢她吗?您肯定喜欢吧?”
霍青霖皱皱眉头说道:“我和她不是喜欢不喜欢这么简单,她也不是胆小怕事的寻常女人,我们之间的事跟你说不清。”他拍拍胡燕归的肩膀,“回头给你带油旋。”
“哦,谢谢霍帅。”
霍青霖转身,走上月台,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冷硬,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方式,无论如何他都摆脱不了夺走胡燕归所爱的过错,就如同他无法原谅自己害死二愣子的过错,但是过去的事他改不了,他能做的只有往前看,只有尽可能将未来可能会面对的伤痛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