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魏那羽依旧保持着优美的职业化笑容，但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不好意思，目前我们的产品，只能看。”
后半句“不能闻”魏那羽没敢说出来。推销争抢客户的一条重要准则，就是绝对不对客户说“不”，尽可能不让他们感受到被否定，才能最大限度留存。
尽管已经说的很委婉了，但是围观人群顿时炸锅，大家第一感觉就是荒唐。
这到底是一家怎样的奇葩公司，香水不让闻？难道还当摆设啊，不闻，怎么知道好不好，怎么打出知名度？莫非营销团队脑子有坑？
众人哭笑不得之下，还以为是这位美女跟自己开玩笑，一些人忍不住聒噪起来。
“美女，你别卖关子了。大家都这么忙，时间又这么紧，没工夫耗费。”
“放心啦，就算不如人家大牌子，我们也会尽量支持国产货的。可不让闻，这算什么事儿啊。”
“我们就是想支持国货，也得给个机会啊。”
这边抗议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就连其他地方的人都纷纷被吸引了过来，好奇地打探到底出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一些蹲点，并且寻找话题性的记者也都纷纷围拢过来。对着精美绝伦的瓶子就是一顿猛拍。
可任凭大家怎么要求，魏那羽就是不松口，才让他们意识到，这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这么奇葩！
心想这么下去不是事儿，魏那羽找人应付着，自己一转身找到周阳。
“周总，差不多了吧。现在胃口都被吊起来了，只要打开瓶子，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一炮而红！”
魏那羽就差拍着自己的胸口立军令状了。她负责推销的，之前就闻过缥缈香。瞬间就被这神秘的清香给俘虏了，甚至感觉自己用了这么多年的香水，都沦为了垃圾的低级化合物。
要不是现在产品还在推广阶段，没有销售渠道，魏那羽恨不得立刻掏钱买下第一瓶。
缥缈香不但香味俘获人心，更神奇的是其养生功效。最近几天魏那羽感觉整个人都精神饱满，晚上睡眠质量也高了好几个档次。就连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而导致的偏头痛都消失无踪。这可是她曾经专程吃了很多神经性药物都没能奏效的顽疾。
本来是抱着一腔热情来推广这神奇香水的。但拿到方案的时候，魏那羽彻底傻眼了。
有没有搞错？第一天只让看，严禁打开瓶盖？关键老总裴矩还专门交代，一切听这位周总的指挥。
饥饿营销并不稀奇，是商家经常使用的手段。可万事都要把握好一个度。像这种珍贵的博览会机会，一共就那么几天的时间。必须要保持足够的曝光度吧，这么玩，确定不会适得其反，让消费者产生厌恶心理？
魏那羽感觉这位年纪轻轻的周总简直就是作大死，指不定是哪来的肤浅富二代，自以为高明地外行指挥内行。就是可惜了这种香水。要被周阳一并害死了。
“总之方案就是这么定的，其他的你不需要多问。回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察觉到了魏那羽浓重的不满情绪，周阳拿出地位上的优势，毫不客气地交代道。
“好吧。”
魏那羽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知道轻重，只能无奈妥协，硬着头皮回去应付着。
就连赵海也被周阳这不按常理出牌的行径搞蒙了。但他和魏那羽最大的不同，就是对周阳了解，知道他不是那种草率的性格，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勉强耐着性子观望。
现场的人越聚越多，甚至不少其他展区的企业也被惊动了，专程派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围观人群越多，情形就越混乱。一开始很多人都好声好气地给魏那羽商量，但见怎么都无法沟通后，很多不满的情绪就纷纷暴露出来，甚至质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搞什么啊，来参加展出，又不痛痛快快介绍。这不是欺骗我们吗？”
“行了，这还猜不出来吗？肯定又是徒有其表，华而不实的垃圾东西。所以心虚了，不敢让人闻。”
“唉，国产的不都是这样吗？产品质量一直上不去，真是让我们粉都粉不起来啊。”
有人很心痛，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
“别乱说，国产的也是有精品，更有良心产品。只是劣质的山寨货太多了。”
“那这什么缥缈香就是劣质品无疑了，鉴定完毕。”
“同意，起的这是什么破名字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古代下三滥的蒙汗药呢。”
四周不满的声音越来越大。魏那羽还好，早就练出来骂不还口唾面自干的功力了，这点非议还受得起，只是勉强微笑着解释。
但跟来打下手的创业基地的学生们，都不满意了，嘴唇噘得老高，甚至有几个脸皮薄的女生眼眶都红了。
她们还生长在象牙塔中，没经历过太大挫折，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否定与指责。周围的冷嘲热讽好似锥子，扎在心上。
几人甚至还跟魏那羽商量了一阵，但得到的回答却无比生硬：“绝对不允许打开香水，只能看！”
就这么又僵持了一段时间，围观群众们也感觉挺没意思，纷纷摇头散去。魏那羽这边的推广团队也一个个垂头丧气地，感觉自家产品输的不明不白。
唯独高兴的，就是那些蹲点的记者们。正愁没有好话题可以报道。这种奇葩的行径，绝对要比枯燥的科普性报道更具有价值！
今日的会展还没结束，许多相关新闻就出现在了网络媒体上。
同一时间，楚江市万信地产总部大楼高层，裴矩坐在办公桌后面，颇感兴趣地翻着手机，嘴角噙笑。
这情景搞得秘书都一阵发愣。裴总平时可是工作狂，而且及其严肃，向来不准工作时间玩手机，更不允许浏览娱乐新闻，今天这是刮什么风？
又看了几条吐槽的评论后，周阳的电话如约打来。
“喂，周阳老第，哈哈真有你的。网上评论一边倒，果然和你预测地一模一样。放心，我对你的产品有绝对的信心！一切按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