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伟没有动,更没有包扎伤口。他在等着野骆驼冲上来给个出其不意的反冲锋。
野骆驼此时也是人人挂彩,还能站起来端枪战斗的只有十二三人。而手里的火箭弹是一个也没有了。但狠劲依然存在,身上绑着炸药端着枪奔跑着向前冲击。
近了,四十步,三十步,二十步。“嗒嗒嗒!”苟伟举枪连射,野驴子倒下一片。有两个不甘心失败扯下雷管冲了上来,没跑几步倒下反而将自己一群人炸倒。
苟伟往路侧一翻,将所有手榴弹扔了出去。
“兄弟们,冲啊,不留活口!”
苟伟端起枪扣住扳机作面扫射,也不管有没有打中敌人,射完就换弹夹。不知是哪里来的豪情,不知哪里来的动力支撑着他向前冲锋,子弹在他身边射过,炸弹在他身边炸响,依然不管不顾地向前冲锋。
苟伟已经发了疯,没有战术,没有动作,见着动的就是扫过去,见着人样子就扫过去。后边牛犊子见苟伟还活着,兴奋激动的同时也跟着冲了下来一路向前扫荡。有样学样像苟伟一般直接用弹夹喂,摇晃着向前冲。直到汇合着苟伟才组成两个三三队形从野骆驼队伍中穿透过去。
苟伟全身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不过还是很幸运没有一处伤着要害。同样,兄弟们也是如此。
“娘的,往回再冲一遍,没子弹就地捡枪再干一回!”
“老苟,估计死绝了,几乎都被了枪没有活口。”
丫头嘴贱地提醒,却是个很泄士气的话语,苟伟很不乐意:“屁话,再来一遍,除恶务尽,点起火把,一路扔过去,挨个点名。”
因为丫头嘴贱被苟伟派了个点火的任务,这可是个靶子。丫头嘟囔着嘴警惕地跑在前边,苟伟捡起一支ak47不断地冲着野骆驼们的脑袋点名。
“我投降”
“砰!”
还真有活着的,见苟伟一枪枪射过来从路边蹿出举起手来投降,苟伟一枪撂倒正中脑袋。
“娘的,紧张了,没控制好手!”苟伟很遗憾地说了一句,示意丫头继续前进。
“班长,别这么吓人好不好,没死在战场上被伤兵干倒太不划算了。要是你再手紧给我一枪更惨!”丫头哭丧着不敢再往前走了。
“废话真多,把火把给老子。”苟伟举着火把端着枪一枪一个挨个点名。
“四十七个,加上两个重了泥的,总计四十九个,加上一次漏斗山战斗三人,总计五十二人。把缴获的武器归拢一下,咱们退到战位上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待红山的那帮孬兵过来后咱们交接一下,准备出发接买买提。”
“好好养伤,咱们这一次赚大发了,一个个二等功是跑不掉的,说不定一等功都是有可能的了。
老子们现在可以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了,一次战斗终身无忧,这日子美好极了。”
“呸!”
不知谁带头鄙视苟伟吐出一口血沫,战友们边捡枪支拨弹药边鄙视苟伟:“不敢苟同啊!”
西米跑得肺都差点炸了,枪声又响起,这次更加密集,更加猛烈。正吐舌头的他摸不清什么情况,赶紧叫停队伍休息。此时距离野驴子沟口还有三公里,他不敢进,匆忙将情况汇报到前指。
“不要管什么情况,冲上去咬住。很有可能是阻击小组还在与敌鏖战,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扑上去。”
西米抬起灌铅的双腿努力向前奔跑:“跑起来,堵住它,一雪前耻。”
跑了十多分钟进入谷口,枪声又停了下来,然后是有一枪没一枪地放着。西米更急了,恶狠狠地叫:“丢掉不必要的东西,跟我冲上去,咬死他们。”
临近战场,谷口拐个弯就见一排火把在闪亮,更是顾不得什么,拉枪栓上保险直直地冲了上去,随时准备击发。
东倒西歪在躺在战位上舔伤口还不时打趣的阻击分队听到脚步声和哐啷的枪械碰撞声,透过火光还能见到一队人影奔袭过来。苟伟猜是红山追击分队到了,但还是示意大家注意警戒。
“砰!”苟伟朝天放了一枪,红山追击分队自西米起全都往路边躲去,摆好战斗姿态准备还击。
“哎,我是孤岛中队苟伟,对面可是红山中队的!”苟伟拿出吃奶地劲吼了起来,真怕误伤。扯动伤口猛烈地咳了起来。
“我是红山中队粟胜利,请勿开枪!”
“娘的西米,你个王八蛋来晚了,老子们都把活干完了。兄弟们注意警戒,老子去见见我那可爱可亲的老排长。
西米,您老人家可以叫兄弟们把保险给关了,别走火了,我过来。”苟伟叫骂着走出战位迎上红山中队的队伍。
“西米,你老人家辛苦了,看你们跑得多辛苦的,真好。
这里有四十七个杂碎你们点一点,还有两个杂碎炸成了肉酱,等天亮了你们拿个扫帚扫扫。缴获的枪支弹药老子们懒得点你们点点行了。
漏斗山那儿还有点好玩意儿,等明天你们派人收拾了去。
咱们几兄弟可累惨了,人人负伤个个挂彩,总算把活儿给干完了。有急救包消毒水没有,哪位是卫生员,帮咱们兄弟洗洗涮涮,别留下什么病根。”
苟伟很是炫耀地讽刺老排长,顺便地将战位上警戒的战友叫了出来让卫生员重新包扎一下。
“西米大人,现在轮着您老大人干活了,是不是派出警戒哨进行警戒,要是再有一拨人咱们可全者包饺子了。
您那电台我用一用,我活干完了得汇报汇报。”
西米听得呼吸一阵长一阵短,还没法发作出来,叫过通信员递过电台,自己跑一边安排警戒哨去了。他很想先汇战况,这样他至少处罚挨得轻一点点。可苟伟一点面子都没给,上来就要越过他直接汇报,他没法拒绝,也做不出来。只能继续气闷。
“活干得漂亮,你小子立功了!伤亡怎么样?”徐斌在指挥车里接过话筒直接与苟伟对话。
“那是,也不看看谁带的兵。不过咱们人人挂彩,可谓是努力到无能为力、拼到了感动自己,再也没有一战之力了。
我们阻击小组准备天明后沿野驴子谷向谷底前进,保护买买提连长接古丽回家!”
“好,是个爷们,我正往你们孤岛中队的路上,今天上午就能到达。回来后,我们一起哀悼古丽和受难的村民。
你小子不错,没丢老子的脸。”
苟伟这次嘴贱挟功要胁徐斌没有招灾,反而得到表扬,苟伟终于觉得自己做对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