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头捂着电话半天都作不了声,这领导刚打完电话这边就跟上,说没钱上边批,说没人立即就有人帮忙,要说这里边没联系打死钟老头也不相信。
这就要好好拿捏了,看来还只能给所谓的星月了,给别人上边就不会款子。管他呢,反正不花厂里的钱还能把厂里的事办好我管他是胡大姐还是刘海哥。
今年冬来早,满天阴霾黄叶飘飘。厂中间那一片万年青让这萧瑟的冬天充满着一片旺盛的生机。虽然第二批摩托没有开始生产,但家属们也不知道从哪天起不再堵门,厂里也没有人溜号,有事没事都待厂里,再闲着就把机器给擦亮,怎么也要找点事装事情很忙。
一切在厂长钟老头眼里就是生机就是希望,就是还可以晚退休几年的底气。
下午,一辆乌龟似的小车停在崭新厂门前,车上下来一位长发飘飘的红色风衣女郎弯腰拉开车门,伸手请下来一位带着金丝眼镜,扎着马尾卷的美女,厚重小西装上闪亮着带宝石的胸针,拎着的工文包却又偏向男性化。看得厂办小年轻两眼放光芒,一向稳重粗鲁出众的钟老头也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态,举止文明了很多。
“钟厂长您好,我是星月广告的负责人胡彬彬,您叫我小胡或者彬彬就好了!”
钟厂长没有过多的客气,直接召集厂里一班人与胡彬彬谈判,现在时间不等人,只剩下十多天,谁都耗不起,又不是厂里掏钱,只要做好就行。
“同志们,这位是协助我们进行本次公众启动仪式的星月广告负责人胡总,接下来就是我们把需求提出来,然后协助她们把这次活动做好。
丑话先说在前边,胡总要做的就是我要做的,谁不配合谁就下课,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胡总,我老钟头粗人一个,也有句话放在明处。你做好了一切都好说,做不好,这锅还得你来背。
大家现在踊跃的发言。”
钟厂长很直接地说明来的是谁将要做什么,却留了个心眼对谁是谁的谁为什么一定是谁一个字都没有提。大家慑于厂长的淫威不会提什么,但也有不开眼的诸如丘主任和黄副厂长之流的却是要顶风而上。
主要是太伤利益了,丘主任原打算采购东西得点回扣好研究研究,现在没有了,还叫人怎么活。万一人家预算比自己低,那自己不得打上个贪污的印记。,婶可忍叔不可忍,此事坚决反对。
主要的也有伤面子,本来这事是黄副厂长亲自操刀,结果变成外人来弄,这叫打脸,以后还怎么发号施令。
黄副厂长和丘主任轮番提出大堆的质疑,胡总一一解答,倒也让人心服口服,顺道从专业的角度给这次活动提出不少意见和建议,也是搏得大家的一致好评。面对专业人士你只能服气,不服气那是你不专业,相关人等歇火了!
“小样,几个外行说些外行话我都解决不了,那我还做什么广告。”
越听大家的需求和各种说法魔女胡总就越是轻松,就怕出现个意外来位专业人士。
“听得差不多了,我的回答诸位领导还满意否。满意的话咱先看看车,这才是正理!”魔女的霸道此时展露无疑,一点客套也没有直接提出看车再说下文。道是:营销再好不如自己货好,货不好营销好也只是个蒙人。
“魔女!”
正在紧张进行第二轮测试的苟伟看见远远走来的魔女被吓了一跳,完了,到现在就没想起借着人钱没还,这不会是打上门来找我讨债的吧?怎么办啊,我躲啊!
苟伟赶紧使了个尿遁,往外边溜。
“小伟,你个狗崽子,见着老子就跑,你跑什么?过来,过来,给你介绍个人认识一下,你做过广告对吧?正好听一下你的意见!”
厂长钟老头看到准备跑的苟伟是如此的打眼,简直如黑夜里的明灯照亮一群黑暗的人心,赶紧的叫上,既想让他有个露脸,也想听听他的说法,其他人都说不到点子上。
“嘿,你好!”
自己不往火上烤,火倒往自己身上烤。苟伟没法,赶紧趸回身,不管不顾是杀是剐,站直了身体很大声地向魔女问了一句好!魔女轻点头也没有过多的话语,心里就纳闷了,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倒霉催的,这是福星还是灾星啊。
“你们认识?”
厂长钟老头心头一沉,原来家里的内鬼是这家伙啊,倒是没有看出来这还是个吃里扒外的,脸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要不是当着外人,尤其是漂亮的外力不便发火钟老头绝对会骂得苟伟连他祖宗都不认识他。
“是的,我卖身给她了!”
世界在这一瞬间停滞,所有人都带着疑问盯着魔女那精致的面孔看,又然大悟,“原来美女都喜欢丑男!”
“厂长,别听苟先生瞎说。苟先生原来是星光广告的,我是星月广告的,我们是仇家。不过不打不相识,倒是有些交情,也欠着我星月广告不少,今儿他耍无赖呢!”
魔女说得诚炙之中似真又似假,却是让人了然,原来是打死的冤家,见着了怎么也得上点眼药水不是。
钟老头算是品过味来,原来是杀死的冤家,怪不得一个躲一个火药味重,这下就放心了。小苟这小子够坏,故意拉近关系让人误会来坏事,敢当面耍阳谋,我喜欢!
“好了,好了,小伟啊,这点子是你出的,你也来说说看!”
耍阳谋可以,不顾大局可不行,这时候正是考验人心的时候,苟伟啊苟伟就看你怎么过关,过不了关就是我徒孙也不亲。
“我能不能先解决个问题?”
苟伟说完就捂着肚子往树林子里跑,逗得魔女差点摔跤!不就是欠了几个钱吗,用得着像见了鬼一样到处躲吗?
苟伟在厕所里蹬马步一气就是几十分钟,估算着都走了才提起裤子慢腾腾的穿过青树林,丢丢手打打旁边的树枝哼着小曲庆贺自己又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