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伟拿着张报纸边边一目十行地扫,边站在护栏边盯着走路的兵们看,对坐着不动的一阵阵吼:“滚起来,还有最后三圈。保持呼吸节奏,腿抬起来,保持齐步走的姿势。”
苟伟原猜想这强度是不是得倒下一两个,正好自己免职受处分,他也不用伺侯奶娃子。没想到自己班里的战士纫性很好,居然走完六公里没一个倒下的。
三班的战士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扶着进了宿舍,苟伟早就拎上来一桶热水给班里战士脸盆里倒上。
“奶娃子们,爸爸伺侯你们洗屁屁了,把你们拉到裤裆里的屎尿收拾利索了。”
兵们见苟伟倒热水还是很感动,“虽说苟伟这家伙挺坏,但为人体贴真心不错。”可听到苟伟的话后一个个感动变恨意,差点扑上去咬一口。想着打不过苟伟只好算了,要么闭眼不看,要么睁眼怒视。
苟伟不惯他们的毛病,站在床前挨个瞪过去:“怎么的,不服气。告诉你们,在咱们班谁拳头硬谁是老大。不服气练练!”
“给你们十分钟处理个人生理问题。有的没有,男的女的赶紧的处理完。十分钟后咱们集合继续操练!不服气是吧?等你们服气了咱就不练了!”
班里的战友终于明白苟伟为什么这么做了,就是要整得大家服气。开始盘算着是不是低头做个小算了,要不这日子真难熬啊。
这一切西米都看在眼里,就觉得苟伟是个奇葩,也心生了要将这个兵带到他的连队去的打算。
刚洗完,没等大家伙说几句表达忠心服软的话来,苟伟一声令下:“距离熄灯还有半小时,咱们再做五十个俯卧撑,五个仰卧起坐。先做完的整理内务,你们整内务我给你们读条令!”
兵们迅整趴到地上开始着体能训练,一个一个将体能练得巨快。苟伟也与战友们一起练,他们练五十苟伟练一百,“正好利用三年时间将这瘦鸡身体练结实,要不以后都没法伺侯魔女!”
“‘保密条令’十不准。哎,练完了的听,没练完的继续。就你们这身体别说上战场了,活着离开高原我看都够呛!”
熄灯号响起兵们沉沉睡去,苟伟却不能睡,如所有连排长所做的一样挨个给战友们将被子盖好,悄悄地走到西米的床边。
“粟排,商量个事呗!”
西米也没有睡着,还想着明天的训练构想与方法呢。翻身侧卧冷冷地说:“还不睡干嘛。精力过剩啊,明天跑十公里!”
苟伟哈着脸就差磕头了,这一招本是他的专利怎么被西米学了去。“排长,今天晚上三点到五点不是有咱们班小三子的一个岗吗?我给他站了吧,就他那身子骨,这班岗站下去明天就站不起来了。”
西米那个气,差点蹬掉被子给他两锤子:“你也知道练狠了。行吧,晚上我叫你!”
子夜班长站岗、子夜最高首长查岗、子夜最有战斗力的班排巡逻这是传统。三点到五点正是高原的子夜,苟伟也就替了。背着枪与排里另一个班的战士一起在西米带领下站到机动大队的门口。
站岗的不仅有苟伟这一组新兵,还有两个机动大队的老兵守在岗亭里。苟伟更不知道巡逻的移动岗和暗岗在哪个方向。他只想尽快地太平熬过这两个小时,这是所有排岗中最难熬的两个小时。
高原的夜静谧寒冷,他不起箱也不结冰,就是那么干冷着。不小心在脸下贴个石子就能留个坑来。高原的夜不是纯粹的黑,老天总在黑暗只留一线光,哪怕无月的夜也是微微明亮。或许是满天星光将这广阔的土地照亮。
远远的苟伟看见一堆人向营区靠近,立即站得笔直,岗亭里的兵也不再坐着。苟伟感觉到这一堆人绝对有个大人物带队,要不然老兵不会紧绷着身体目不斜视。
近了,更近了,苟伟看清了,这是一堆人推着个偏三轮吭哧吭哧向这边靠来。苟伟凭感觉都知道这是春晓惹的祸曾经的春晓750型边三轮。坏了还没零件买,只能当废铁扔,看来这回巡逻的战友们有的罪受了。
苟伟乐了,冲着旁边的兵悄悄说了一句:“笨死了,老子一脚就能踢好的摩托居然让一堆人给抬回来。笑死我了!”
高原的夜就不能说悄悄话,音量不削减、距离也不削减。本是对旁边战友的悄悄话变成对所有人的悄悄话。
巡逻的战士们一路推回来本就头上冒白气,就差一根火星点燃。苟伟在恰当的时候递上一根火柴精确地划出火苗,轰,炸了。抑制不住怒火的兵们想要冲上来修理修理这不晓事的新兵。
今天带队的是大队长冉崇波,他更气。最近流年不利,一次演习当了俘虏支队大会小会敲打。前一阵派些战士配合新兵连做入营警惕性演习居然把新兵裤衩给偷回来将演习又搞砸,支队首长又一次敲打。今天带队巡逻,结果车坏在半道一路推回来的。他的火可比战士们大多了。
“闭嘴,嫌不够丢人啊?”
进入营门灯光下,本不想与新兵计较的冉崇波见到这张可恶的脸,火再也抑不住了,几步走到苟伟面前拿起腰带朝苟伟头上抽去。苟伟怕打啊,忙往旁边一跳躲了开去。
“新兵蛋子,狂得没边了是吧?来来,你踢一脚,踢不好我让你们连长关你十天禁闭。扰乱军心,毙了你也不冤枉。”
苟伟还以为是冉崇波报复,原来是自己讲话声太大听去了。“是。少校同志。”
苟伟紧跑几步朝摩托车看了一下,压了压油门点火试了试,又前后左右动了动,心里有数了。
“走开点,别挡道行不行。”
战士们一个个紧捏拳头只待大队长一声令下好狠狠收拾这新兵蛋子。苟伟根本不给机会,伸出小手指竖起来在周围划一圈,一脚猛地踢在传动杆上。苟伟骑上摩托,点火、轰油、换档,在原地来个一百八十度调头顺着人缝冲进黑暗。在冉崇波慌神以为这小子要逃的时候一声刺耳刹车响苟伟又开了回来摆在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