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姐吸溜着口水舀起一勺放在嘴里打个滚不顾从嘴到喉咙的泡一路痛快到胃里，不仅香还很舒服，暖暖的润润的，全身毛孔里都散发着快乐的心情。

顾不得烫，拿了一个碗从锅里舀了一碗出来不断吸溜，越吃越高兴，越高兴就越想吃，顾不得口水拿起勺子又从另一个锅里舀上一碗继续吃。

“真不错，苟厨，你这粥品做得比你的菜还好吃。怎么做的，给姐姐说一说。”

侯姐吃一口问一句，不知不觉又吃了一碗。搅动的粥品散发出更浓郁，连苟伟都有点受不了这香味肚子叫闹得更凶了。他顾不得侯姐倒底带进锅里多少口水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碗往嘴里吸溜着，直到嘴烫得麻木胃里暖得发火才腾出嘴来应答。

“姐，我可是你的厨师，要是连这手艺都没有，怎么好意思拿你的工资呢？”

苟伟本来的目的是开个玩笑自夸一下让侯姐觉得她的钱花得值，可听在侯姐耳里却特别刺耳。这是嫌自己工资开得低啊，心里顿时不舒服，连带着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粥品也变得味道寡然。

苟伟正乐着大口喝粥，根本不知道侯姐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犯了个忌讳，永远不要在老板面前谈工资的事，老板会误会你要跳槽或者想加工资。

“你这粥真好吃！”

侯姐拿个保温桶将一锅粥倒了进去，边倒边无任何表情的说了一句。就是这一句激起苟伟的自豪之情，得到老板表扬也就意味着他站住了脚。

“呵呵，有秘方的，每个厨师都有秘方不是！”

“我知道，是姐犯了忌讳。不该问！

那好，我给我们家老侯送点粥过去，店里交给你了！”

侯姐脸一红，瞬间变得铁青，心里的火差点抑不住冒出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准备往巷子后边走。

“侯姐，怎么收费啊？”

“青菜三块钱，半荤半素五块钱，全荤十块钱。嗯，这样。现在青菜五块，半荤半素十块钱，全荤二十块！

哎，成本高了，客人谁来吃啊？”

苟伟追了出来，侯姐冷冷地回了一句，说完摇摇头走了。苟伟虽然人笨不敏感，但侯姐的冷意还是能感受得出来。心里一顿想不出在哪里得罪了侯姐，更想不出要怎么样去补救，只能心大地把桌上的粥给喝完。

“嗯，真香，没想到这街角还有这么干净的一家店啊？”

一拄着拐杖缀着懒汉鞋半开一字结对襟唐装的半灰半白头发老头精神矍铄地迈入小店，人刚进鼻子直皱声音洪亮轰得苟伟差点把勺子都扔了。

“老客，您来了！”

苟伟蹭地一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迎上去，却被跟着老人进来的几个西装男给挡了下来，老头虚伸一下手让年轻人们让开，露出和谒的笑容冲着苟伟点了下头。苟伟不知道该如何说，莫名其妙地学起平原很多小店老板们的忽悠。

“老客？嗯，你是老板，什么东西啊？真笑，我也走饿了，有什么好吃的上一份吧？”

老头没管苟伟的激动，淡淡笑了一声直接坐在临门的桌台上，眼睛却盯着苟伟桌上的那三个小锅，又吸了一下鼻子。

“老板，我只是这里的厨师，老板今儿不在。现在我还没有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呢？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您煲个粥，做个茶泡饭的主食，您这儿五个人，再加四荤一素五个菜，早中饭一起吃了，您看可以吗？”

苟伟真的是没有准备，眼看着这老头是一有身份的人，实在是担心一个应对不好得罪人。壹道鲜的这样的小店抗风险能力本身就弱，谁都不也得罪的。苟伟将南风罚站所学的七十五度鞠躬现学现卖摆出很有礼仪范的姿势。

“嗯，为什么不给我推荐一下酒水呢？”

老头也只有进门那会儿才表现得像小孩发现了新奇食物的兴奋，现在已平静得如一块石头耸立在凳子上，说话缓慢有力，无形中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压迫。老头眼睛像鹰一般盯着苟伟，似乎要看进他的心里去，只要苟伟有一个说谎的表情老头就能察觉得出来。苟伟见过这一类人，这类人一般都不好惹，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耍心眼。

“老板没和我说酒水的价格，连饭菜都是匆匆说了一句。所以我不敢说啊，怕收多了钱砸了咱家招牌！”

苟伟半真半假说得真诚无比，就是这种真诚得冒傻气的话让老头很受用。知之为知之，不因不知而信口开河漫天要价，这小子先不说厨艺如何，至少人还是真诚的。

苟伟半小时快速地上完菜，叫了一声“您的菜上全了，请慢用，需要加菜您叫我！”头也不回地走进厨房处理各种配菜去了。

“嗯，粥与粤式煲粥不一样，香浓不腻，滑爽中充满暖意。茶泡饭也不知是哪一个菜系，非川非鲁亦非粤，很有特色。这个素菜没有什么特色，谈不上好吃。四个荤菜总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又记不起在哪里吃过。

看来，百步之内必有芳草，高手在民间是有道理的。”

老头吃得很少，每个菜只是吃几片而已，吃得最多的也就是那个他认为一般的素菜和身上暖和的粥了。不过每个菜都被老头翻过去倒过来地拨乱，不时点评厨师的刀功就是狗咬出来的，也不时地猜测着烹制的程序和配方调料。

正忙着的苟伟被老头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叫了出来买单，他又被难住了。荤菜二十，四菜那是八十，素菜五块，可这茶泡饭是素菜荤菜还是荤素混搭，可他成本比荤菜还要高啊。还有粥得收多少钱啊？苟伟难啊，这叫他怎么收钱啊？更重要的是万一收少了侯姐那里怎么交差啊。

“哎，啊，有几道菜我也不知道价格。”

苟伟决定实话实说，万一像昨天晚上那几个装有钱人的小年轻人一般再给多一点的钱呢？要知道做为穷人，绝不能以自己的思维去想像有钱人的世界。与他们谈生意你顾虑到他们的精明是应该的，但更应该让他们感觉到钱是能摆平一切事就对了。

苟伟就抱着这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