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大雪覆盖的北地,寒风呼啸,大雪翻飞。
天地间透亮的好像能照尽世界所有污秽。
不同时空的同一时间,北地。
身着白色牧师长袍的少女坐在洛德的床边,望着窗外依旧纷飞不停的大学,眉宇间尽显哀愁。
屋内的炉火在精致的暖炉中安详的燃烧,实在天寒地冻,室内温暖如春,可少女仿佛还是很冷似的对着手哈了一口气而后搓了搓手又抹了把玻璃。
她的眼睛眺望着远方,像是在等一个远行不归的人。
大门吱呀呀的轻响,披着大氅的男人带着寒气儿走了进来。
他穿过层层的走廊,在刻有繁复花纹的一门前停下,而后对着门内的方向恭敬的行了一礼,低头说道:“娜菲娅小姐,祭品已经准备好了。”
首席骑士敲了敲房门,他知道娜菲娅小姐如果没什么其他的事一般都应该会在里面。
这几声响动很快就让娜菲娅回过了神,她拢了拢胸口散落的头发,而后回答:“稍等~我马上来。”
这声音甜美清脆,可是却又好像裹着一层淡淡的忧愁,令人心碎。
听到这自从少爷不见就一直不曾改变的声音语调,首席沉默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来北地已经很久了,久到三公子第一次失踪的时候他都在场。
所以对于三公子的失踪,他和大公等人实际上没有太多忧虑。
这顶多算是一种奇妙的历练,神的使者,消失是很让人能够轻易接受的事。
而且以帝国的能力,要找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天涯海角哪怕虚空,也可以追踪到痕迹。
但是除了娜菲娅,所有人都坚信三公子早晚会回来,而且回来的时候还会更强大。
即便他的失踪,虽然过程可能会给他带来许多不必要的辛苦,但是相应的应该也会带给他许多不一样的磨练吧。
总之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但是所有人都这样想,可娜菲娅却不这样想。
她刚来北地不久,根本就不知道大公家三公子洛德之前的情况,也不清楚北地大公到底有多大的能力,是盘踞一隅、雄霸一方还是手眼通天、帝国命脉。
她实在是不太清楚……
哪怕是大公亲自来安慰她,对方的哀愁和担心也从来没有减少半分。
有很多人听到过她有时候会突然说一句:“少爷去哪了呢?”
但是没人回答她,也没有人觉得她可笑,只是太过思念少爷罢了。
黑蓝色交织的大吊钟,分针咔哒咔哒的有些,正对面下方坐着一个严肃的男人。
他开口说话时好像话语间都夹杂着风霜利剑:“祭品已经准备好了吗?”
这里是大公的书房,而说话的男人自然就是北地大公,他面前的正是布兰东。
“大公,已经准备好了。相信通过这次献祭便可以察觉到三公子的位置了。”
“那就好。”
“对了,娜菲娅怎么样了?”
男人的眉头蹙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会原本的样子,仿佛方才的皱眉只是错觉。
“还是那样子,书也看不进去,每天就呆在三少爷的房间里。每天望着窗外,默默不语。”
“是嘛,那随她吧,今天过后应该就好了。”
布兰东点了点头,随后不着痕迹的提醒道:“大公,过两日就是你的寿诞了,到时候皇子们也会来,到时候娜菲娅小姐的事情……”
瓦兰冷冷的打断了布兰东:“她叫杰克派瑞娜菲娅。”
随即语气稍缓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杰克派瑞洛德的妻子。”
明明人家还没承认好吧,布兰东肺腑了一句,而且阿米莉亚卡尔贝森还是定的未婚妻呢。
现在说娜菲娅是洛德的妻子是不是不太合适,贵族允许一夫多妻但是正妻只能有一个。
可是布兰东向来不是不知趣的人,而且娜菲娅对洛德的情谊,整个城堡里谁都能看得出来,至于那个阿米莉亚,布兰东恶劣的想着,让她爱去哪去哪吧。
“是的大公。”
瓦兰这才心情高兴了起来,娜菲娅那孩子他看着不是不心疼。
“好了,我们也去广场吧,首席应该也准备好了。”
广场成了另类的屠宰场,整个广场里绑满了邪教徒,且都是女性,她们有年幼年老的,又艳丽无双或是丑陋不堪的,但是不管什么样的她们全部都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翻腾着的血红色的灵魂。
在洛德莫名失踪后北地大公直接联系了帝都的那一位,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从那以后源源不断的邪教徒在被逮捕后就直接送进了北地。
而现在,一千两百个祭品被整齐排序的绑在了一排排十字架上。
在莹白的天地间好像是集中的一片极恶污秽。
“首席,可以给我一把短剑吗?”
娜菲娅拢了拢身前的大氅,走到首席的身后开口问道。
而后者只能苦笑着看了看大公,然后把腰间的短剑递了过去。
“娜菲娅小姐。”
“谢谢。”她哀愁的语调终于有了些许波动。
娜菲娅的双眼里有些血丝。
因为少女这些日子里的睡眠很浅,没有洛德在身边,她总是睡不着,睡着了,也总是要做噩梦的。
走到第一个邪教徒面前,娜菲娅面无表情,圣洁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神采,一改往日的颓靡。
身穿白袍的少女在心中虔诚祈祷,她希望洛德能回应她的祈祷。
祷告词一段完,娜菲娅无视了眼前女子敌视的眼神,抬起短剑感受着胸口怀表的温度,毫不犹豫的将短剑狠狠的刺入了身前女子的胸腔,手腕下滑,温热的血液溅了一地。
下一刻,暗金色的表盘缓缓上升,被开膛破肚的女子周身的黑袍已经洒落在了地上,三根指针捆绑着鲜血淋漓的肉体,托举向高空。
而那带着面罩,穿着黑色斗篷的虚影也从天而降,没有什么意外的吞吃了祭品的血肉和灵魂。
但这一次,暗金色的虚影却没有很快离开,面罩下跳动的宛如火焰般的双眼注视着面前跪在地上的,白色长袍被鲜血染红的少女。
下一刻,他开口了。